草!

    我忍住心头的愤怒,尽量作出无所谓的样子,指了指自己腰上的口袋,懒洋洋地说道,“火柴就在这里面,你帮我掏出来吧。”

    “你这个人可真古怪,要是我,知道自己马上就会变成别人口中食物的话,肯定会怕得要死的。”

    她口中一边小声嘀咕着什么,一边走上前来伸手掏向我裤子上的兜,素指洁白,带给我一种滑腻腻的触觉,心就跟着麻了一下。

    我家打小穷,身上穿得衣服也不怎么周整,大冷的冬天,除了披在身上的一件棉袄之外,下面仍旧穿着单薄的秋裤,尤其我小时候皮,裤兜里还被我扯出了一个小小的破洞,感受到这宛如绕指柔情般的触碰,下面那玩意立刻就不争气地竖了起来。

    “啊!”

    当这女孩感觉自己抓到的东西似乎有些不对劲的时候,立马尖叫了一声,接着缩回了手,指甲在一瞬间泛起了锋寒,接受卡着我的脖子,恶狠狠地威胁道,

    “上面的人果然每一个好东西,我不该相信你的谎言,说!你下面藏着一条蛇,是不是打算偷袭我?”

    “我”

    挑花般的脸颊近在咫尺,这女孩口中两瓣犬牙在此刻变得又尖又利,眼射寒光,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怖,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这东西它不是蛇!你都不晓得每个男人底下都有那玩意儿吗?”

    我憋得一脸通红,本来羞愧得不想说过,不过感受到这女孩手指间那绿得发亮的指甲,终究感觉比起男人一时所受到的屈辱来,还是命比较重要,于是涨红了脸,从牙缝里憋出了那么一段话,

    “男人跟女人是不同的,难道你阿婆从小没教过你?”

    “是吗?”

    女孩的双眼一瞬间闪过了些许迟疑,低下头去看了看下面,继而重新抬起头来,冲我露出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原来是这样啊,那你能不能让我看看,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不行!”

    我捂着裤裆往后蹭了好几步远,双手死死守护着自己最后一道防线,红着脸说道,“这个不能给你看,我娘在我小时候说过,这个给人看了,它就会自己逃跑。”

    “那就算了,反正吃你的时候我也能看到。”

    女孩颇觉无趣地瞪了我一眼,收回过目光,指着掉落在石床上的火柴盒,对我说道,

    “喂,这个就是你让我找的东西吗?”

    “我不叫喂,我有名字!”

    经过刚才那一出,我紧张的心情得到了一些缓解,内心盘算着这女孩不谙世事,应该比较好骗,自己究竟怎么才能赶在那老蛇婆回来之前,从这里溜出去。

    “那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彩芸,你也跟我说说嘛。”

    她睁开一对无辜的大眼睛望着我,狭长的睫毛中闪烁着晶莹,让我心头有点发慌。

    “田田青云!”

    我迟疑了一秒,还是将名字告诉了她。

    “好怪的名字,听起来难听死了,对了,这个要怎么用?”

    对我的名字鄙视一番后,这个名叫彩芸的蛇女一翻手,立刻便将火柴盒抓在了手中,从里面掏出一根火柴棍,晃到我面前眨着灵动的大眼睛问道。

    “你把红色的那头放在侧面去划一划,记得不要太用力,它就能自己燃起来。”

    我指了指火柴盒的侧面,指导她应该怎么取火。

    “是这样吗?”

    地底遗民虽然在进化的方向上与我们不同,这却并不代表他们的智商就一定很低,她学得很快,十指轻轻捏着火柴棍,一把划出去,涂满红磷的那一头便燃起了一团黄澄澄的焰火。

    “啊!”

    彩芸被火光吓得赶紧一丢手,缩回手掌去捂着那对颇具规模的饱满玉兔,转过头来瞪起了惊恐的大眼睛,冲我称奇道,

    “这样就能有火,连个法咒都不用念,也太神奇了吧?”

    “这有什么,中原道术源远流长,这副火柴盒就是道家的法器,根本不用符咒加持也能轻松点燃,我看你们还是算了吧,别跟咱们斗了。”

    我翻了翻白眼,口中不要钱地忽悠,心里想着最好用这洋玩意吓吓她,至少让她不敢小看我。

    “哼,走着瞧!”

    蛇女不高兴的时候嘟起了嘴,唇齿间点燃出了一抹妖艳,我感觉自己的心在这一刻跳得好快,只好低下头,装作不去看她,

    “学会了划燃火柴还不够,你得去找些干草来引燃,然后把兔子架在火上,我再教你怎么烤。”

    “好,你在这里稍微等等我。”

    蛇女晃动着腰身,打算朝着山洞里边走,末了却又回头看我一眼,嘴唇高翘,勾勒出一抹狡黠,

    “你可千万不要骗我哦,不然的话”

    嘴里说着话,蛇女不望将长满了青绿色指甲的小手抬了起来,放在空处挥舞了两下。

    说完这话,她便扭着腰身没入到了黑暗之中,整个石室便只剩下了我一个人,躺在石床上心脏不停地狂跳。

    尽管心头有一股极其强烈的渴望情绪,在不断支配我的意念,促使我立刻就打算从这里跑出去,不过我却还是强行按捺住了心底里的冲动,没有立刻跑下床。

    因为我心头很清楚,尽管这蛇女外表看起来十分单纯,却绝不是没有脑子的角色,此刻在黑暗中,应该正有一双眼睛在密切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倘若我当真趁她离开的时候逃跑的话,只怕下一秒就会被抓回来。

    我不愿意冒险去做这样的尝试, 因为这结果一旦赌不对,很有可能现在便会要了我的小命。

    我在昏暗的灯光下闭上了双眼,装作听天由命地躺在了石床上,选择一个最舒服的姿势躺下,背对着蛇女消失的方向,精神却时刻处在了紧绷的状态。

    我一定要让她彻底放下对我的一切戒备,才能出其不意,一举逃跑成功,这蛇女喜怒无常,尤其她阿婆绝对是个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人精,一旦出了岔子,等待我的下场一定很悲惨。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大概过了两分钟,黑暗中重新传来了一阵铜铃般的娇笑,随即便有一道慵懒的声音传来,

    “你果然没有逃跑,哼,我就晓得生活在地上的人虽然聪明,其实却都只是些怕死鬼,你可千万别耍花样啊,说不定我还会继续留在这里观察你。”

    当这声音由近及远,逐渐淡出我的耳边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后背中涌起了一抹凉意,伸手一摸,手掌中全都是汗水。

    妈的,真当老子是白痴吗?

    我依旧躺在石床上没有动,连喘气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紧靠着渗水的石壁,内心却有一股十分强烈的屈辱感升腾起来。

    我田青云堂堂一个大男人,现在却需要在一个身高比我矮上半头的小丫头手底下委屈求活!

    屈辱的眼泪爬上我的脸颊,促使我在黑暗中拚命捏紧了拳头,即便拚命保持着克制,也不由得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老蛇婆,你给老子等着,一有机会,看我不把你皮拔了,取出蛇胆来替我爹泡酒!”

    内心不断咒骂着老蛇婆一遍又一遍,不晓得过了多久,出去寻找干草的彩芸终于抱着一堆柴禾出现在我面前,然后将干柴往地上一丢,指着被拨了皮的兔子,一脸娇蛮地问向我道,“接下来呢?怎么弄?”

    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只能强打着精神,一步步指挥眼前这时刻都打算将我吞进肚子里的蛇女应该怎么烤肉。

    烤完了兔子,这女孩倒也不嫌烫嘴,先将肉块撕下了一条,放在嘴里轻轻咀嚼,嘴唇一阵蠕动,眼睛里就很快有了光,雀跃着站了起来,冲我欢呼道,

    “居然好吃了这么多,你可真厉害,快告诉我,除了用火烤之外,还有没有把肉做得更好吃的方法?”

    我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露出一脸的苦笑,躺在床上也不说话。

    “哦,我忘记了刚刚答应过你,应该先把兔子分给你一半的。”

    见到我的动作,蛇女大概是记起了什么,将烧熟的兔子拎下一半丢给我。

    将兔子接到手中的那一刹那,我的心头突然对眼前这蛇女浮现出了一抹感激,身处这样的环境中,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倘若她并不打算依照约定行事,我也对她没有任何办法。

    从我啃完上一块饼至今,已经过了十好几个小时,肚子早就饿得直叫唤,这种情况下也顾不得太多事,立马便抓过了烤兔子肉,狼吞虎咽地塞进了嘴里。

    我的吃相很难看,尤其是脸上还挂满了无数的血污,看起来就跟一头饿了三天的野狼一般,看得蛇女不停地皱眉。

    说:

    各位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