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写成就在四个人琢磨着去哪里能打到车的时候,他们身后开过来一辆皮卡。和半路冒烟那个一个型号,但不是同一辆车。

    透过玻璃可以看到,皮卡车副驾驶位置坐的人他们见过,正是拿到两千块奖金上山钻孔的大胆年轻人。奇怪的是,这个穿单衣外套的季节,年轻人脸色苍白,居然披了个破棉被在身上,好像很冷的样子。

    尚今昌一招手,皮卡车停了下来,司机将车窗降下,说道:“几位小师傅怎么才走到这里啊?你们去哪,要不要我捎你们一程?”

    这个四十左右干净利落的男司机显然和半路上还在修车的那个不一样,至少有一些主见,表面上还过得去。

    “捎一程就不用了,我们有四个人,全上去就超载了。”尚今昌看着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年轻人问道,“兄弟你这是什么个情况?我观你印堂发黑,阳火微弱,一副阴气入体的模样,不会是低烧了吧?”

    司机和副驾驶上的年轻人听到尚今昌的话后,互相看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可以看到一丝惊讶。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低烧,不是高烧?”年轻人说着还打了个冷颤。

    “我都说了,你印堂发黑,阴气入体。你想啊,阴气都入体了,你还能和阳间亲近么?不和阳间亲近就是和阴间亲近,像死人一样,那还能热么?”尚今昌一只手按在车窗上说道,“下来吧,别去医院了。那里治不好,而且还会留下后遗症,搞不好小命都不保。”

    年轻人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披着破棉被,踉跄地从皮卡上下来,绕过车头来到尚今昌面前,央求道:“尚大师,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那破老道的封禁不好使。我原本不太相信鬼神这一套,可是我上去开钻孔机,开着开着就感觉浑身发冷。开始我没当回事,以为是感冒了,后来症状越来越严重,直到剩下最后一个孔的时候,我有点坚持不住了,手脚开始不听使唤,就没有继续钻。”

    “那剩下的最后一个孔,他们还钻不钻了?”尚今昌问道。

    “已经换人去钻了,现在估计正在放炸药。”年轻人哆哆嗦嗦地从身上翻出两沓钞票,一沓崭新的两千块,一沓一张一百的里面包着二十、五十、一块、几毛的零钱,他将两沓钞票合为一处,递到尚今昌面前,说道,“尚大师,你可一定要救我,我还没娶媳妇呢。这是钻孔奖励我那两千块钱,还有这些,我身上现在只有这么多,你想想办法。”

    尚今昌舔着大脸刚要去接,却被从后面走上来的宫梓然给挡了回去。

    宫梓然说道:“你放心,尚大师他肯定会救你的。这钱你先收回去,你这是工伤,钱应该让你们董事长出。只是……救你倒是容易,就怕你不相信我们。”

    “我信,我信。谢谢小师傅。”年轻人犹豫了一下,把钱收起,不断感激道。

    “就你会装好人。”尚今昌嘟囔了一句,以示他的不满。

    宫梓然没理死胖子,一把将年轻人身上披着的破棉被扯掉,扔到车里:“这破玩意就别披了,没啥鸟用,你又不是冻着了。”

    “可是我冷,受不了了。”年轻人双手抱着肩膀,身体蜷曲起来,一张本是有些发黑的脸此时无比苍白。

    “冷是吧?那你转身,向后转。”宫梓然用手比划了一下,而后对皮卡车司机说道,“把车开远点,小心伤到你。”

    年轻人楞了一下,按照宫梓然的要求转过身去,皮卡车司机也没问为什么,一边奇怪地盯着宫梓然和年轻人这里,一边把车靠边停远。

    宫梓然深吸口气,回头看了一眼,对着孔令奇说道:“你也靠边,离远点。”

    “啊!?……啊!”孔令奇连续“啊”了两声,向后退出五六米,靠到路边住户的院墙上。

    “听好喽,按照我说的去做。”宫梓然再次向四周扫了一圈,严肃地叮嘱了年轻人一声。而后右手五指张开微微弯曲,霎时间在其掌心形成一道气流漩涡。

    “站直,张嘴,屏息……”

    当气流漩涡即将增大到椭圆形的时候,宫梓然突然抬起右手,一掌拍在年轻人的后背。

    “呼……”

    年轻人身体向前一挺,一股肉眼可见的黑色阴风从其体内瞬间呼啸而出,其身前几株低矮的绿色植物顿时变得漆黑枯萎,没有一丝生机。

    皮卡车司机正拿着火机点烟,看到这一幕,他手里的双喜牌香烟顿时掉落在地,呆在当场连续咽了好几口唾沫。

    后面尚今昌和李若雅也是一惊,没想到宫梓然还有这一手。

    “现在还冷吗?”宫梓然收手息气,恢复常态。

    “不冷了。多谢大师,大师你们才是真正有本事的人,那个破老道我看就是个骗子。”年轻人转过身来,大跳了几下。此时他脸色已经恢复正常,看起来比以前还要精神一些。

    “不冷了,你就先把名字告诉我,然后咱们找个小店去吃饭。不然等以后万一咱们的故事被人写成,你连个名字都没有,到时候让人家作者怎么称呼你?总不能一直叫你年轻人吧?”宫梓然略带幽默地说道。

    “嘿嘿!咱们的事要是以后被人写成,本大师就从里跳出来,把那个作者给吓死。”尚今昌摇晃着大脑袋,说得好像跟真事似的。

    年轻人错愕地张了张嘴,等尚今昌说完,他才回答道:“我叫弓兵。”

    “工兵?工兵挖地雷。猛男,你们俩是一家子。”尚今昌又是抢起话来。

    “你是哪个gong啊?”宫梓然颇感意外地问道。

    “宫”这个姓氏非常少,能在外地碰到一个同姓之人很是不容易。

    “原来大师也姓gong啊。我不是工兵的宫,是弓箭的弓。”弓兵的言语之中亲切了不少。

    “我是宝字盖的宫,可也差不多。怎么样,要不要一起去吃点东西?今天中午恐怕吃不成了。”宫梓然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