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到餐厅。

    她本来想早点到,但魏教授和唐教授他们都不希望她早到,餐厅门口由黄伟宏拦着,就是到了8号公馆门口,也进不了门,搞得神神秘秘的。所以她只好按时来。

    这时,内外两道气闸门都由黄伟宏引领着打开,像迎接着一位高贵的公主莅临似地,把金甬波领进了餐厅。她见到里面所有的人整齐地站着一列,突然他们一起朝着她唱了起来:“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

    愉快的《祝你生日快乐》的歌声传进了金甬波的耳朵里,她顿时晕了,她是被一阵无与伦比的幸福感动得晕了。她太意外了,太惊喜了,她还从来没有见到过有人给她过这样隆重的生日。以前同学们或者家人给她过生日都是千篇一律的模式,说难听一点,就是麻木了,无非就是撮一顿饭,到后来就很少过了。而此刻,她想到了这是一个特殊的时刻,在这个危机重重的困难时刻,能过这样一个生日,她就流泪了,她也哭了,她成了容易动感情的女人。

    “太谢谢大家,太谢谢了!”她哽咽着,以至于抖动着嘴唇说不出其他的话来。其他人也一样感动了,眼睛都潮湿了,唐伟宇和黄伟宏甚至还用手背擦了擦眼角。

    魏教授把一束“鲜花”送上来,对她真诚地祝福道:“我代表全体神州站队员祝你生日快乐!”不用说鲜花就是在无土栽培的蔬菜上采集来的。

    “谢谢,谢谢!我没想到,我真没想到,大家……”金甬波泣不成声,接过鲜花的时候,闪光灯亮了一下,这是唐伟宇在给她拍照片。她记着唐教授告诉过她,队员在火星上过生日的照片会传到地球上,传到家里去的。

    “请坐。”黄伟宏指示着她坐魏中华平时坐的位置。

    金甬波止住眼泪,她不肯坐在魏教授的位置上。魏中华笑道:“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是非坐不可的。”魏中华站在俞志广的身边,看样子,他已经抢占了她原来的位置,除此之外,她没有另外位置可以坐了。

    她只好坐上去了。

    “点生日蜡烛。”魏中华像一个司仪一样地说,于是大家又一次唱起了《生日歌》,并且鼓着掌合着拍子。

    金甬波这时才觉餐桌中央有一只“生日蛋糕”,是用复水后的太空食品干面包和干蛋糕一层层叠成塔台形,高约二十厘米,上面四周用切片番茄,切片甜瓜,切片青瓜,切丝辣椒和生菜芯等蔬菜构成曲边花样,还用青瓜做出“26”两个数字,竖在正中间,蛋糕四周用硬纸片围着,上面写有“金甬波26岁生日快乐,火星纪元ooo6年冬月54日”,居然像模像样是一个生日蛋糕。

    所谓的蜡烛,是黄伟宏提早在实验室里用酒精,醋酸和纯碱自制成固体酒精来代替,并加了点色素,放在小碟子里,黄伟宏用点火器把它点燃,彩色的固体酒精上飘浮着蓝莹莹的火焰。在合上盖熄灭之前,大家让金甬波许一个愿。金甬波闭着眼睛认真地许了心愿。黄伟宏等她许好愿,就心急地问她许了什么。

    唐伟宇开玩笑地说:“瞧你猴急样,傻瓜,女孩心中的秘密能随便公开吗?”

    大家都笑了一阵。

    金甬波略略红了红脸回答说:“唐教授最坏,我能有什么秘密?我最大的心愿是希望我们大家能顺利地走出危机。”

    “这个心愿好。一定还有其他的,对不对?”唐伟宇笑着*她一*。

    “就不告诉你。”金甬波只冲着黄伟宏故意噘着嘴说。

    “不告诉我就不告诉我,还保什么密呢?”黄伟宏在一旁嘟哝了一声,见她没有要说出来的样子,也就不问了。

    接下来是切蛋糕,因为这个“生日蛋糕”是片状面包和蛋糕拼起来的塔台形,金甬波不用割蛋糕,而是分蛋糕。把蛋糕分完后,就进入喝饮料干杯。饭后,他们按魏中华安排的聚会程序,开始表演节目。第一个节目由魏中华演唱一个歌,他自己做出的安排也用不着推辞,因此他放开嗓子唱了起来,他唱的歌是《火星之歌》,是一老歌,于第一次科考队张京明率领下成功登陆火星时创作的。

    他唱道:我们为你骄傲,也为你惊奇,为了千百年来的神话故事,我们英雄不屈的宇航员,跨越地球,远征亿万里。

    看吧,——你的土地是我的坚实胸膛,用我的胸膛把你拥抱;你的峡谷是我有力的臂膀,用我的臂膀把你举起。

    奥林匹斯火山是我的最高理想,克里斯平原留下我们遍地的足迹。

    我们为你歌唱,也为你兴旺,为了人类子孙万代的希望,我们坚强不屈的宇航员,抛弃亲人,奋战在火星上。

    看吧,——你的红色是我沸腾的热血,用我的热血把你温暖;你的风暴是我凝聚的力量,用我的力量把你开创。

    水手谷是我毫不动摇的信念,美丽的火星是我们的第二家乡。

    魏中华高昂激越的歌声回荡在餐厅里,也回荡在队员们的心中,虽然他们都熟悉这个旋律,他们在进火星登上飞船的时候,就唱过,但此时这个振奋人心的歌曲无疑给人一种久经不息的鼓舞。

    在魏中华的带动下,每个队员都唱了一个歌,唐伟宇漏*点澎湃地唱了《团结就是力量》,吕雄雪因为不善于唱歌,他只记着《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歌》,就唱起了国歌,结果鲍尔本来想唱一支摇滚曲,一听吕雄雪唱了国歌,他也动了情,改唱为自己祖国的国歌《星条旗永不落》;黄伟宏唱了支除了金甬波外,大家都没有听到过的流行歌曲《在冬天里听春日的到来》,金甬波喜欢唱民歌,于是她唱了《跑马溜溜的山上》,大家不允,生日的主角洗碗可免,唱歌不能免,鲍尔提议她再唱一他最爱听的《三月里来桃花开》,金甬波就放喉唱了。

    只有俞志广连连推辞,拘谨地说什么文艺节目都不会,当然这时谁都不会饶他,硬要*他搞一个节目出来,他想了一会,才说出他只会一点交谊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