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悉轻轻推开了房门,屋内灯光昏暗,只有窗前一盏灯轻轻闪动着,纳兰芷水双手环膝坐上床头小声啜泣。而这微微的光将她瘦小的身子投影在屏风上。纳兰芷水听到有人进来以为是小婢女阿莱,刚想询问她怎么不敲门便进来,突然间谢韫悉咳嗽一声,先问她一句:“饿了吗?我拿了一些你爱吃的甜点。”

    纳兰芷水听到了谢韫悉的声音,向床铺内挪了挪,她抓起被子,身子缩起一团:“我已经休息了,谢谢你,请回吧。”

    谢韫悉望这半透明的屏风之后的纳兰芷水,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里衣,头发散下垂在肩上,她时不时抬起手抹去泪痕。谢韫悉心中心疼她,将手中的甜点放在桌上,轻轻的走了过去。

    纳兰芷水见他没有听自己的话,反而走到了床前,她将被子裹在身上,直直的看着他说道:“你……你要做什么……”

    谢韫悉心中有种不可言喻的难受,小心翼翼的坐在床床沿上,背对着纳兰芷水,许久才说出一句话:“你有这么害怕我?”

    “……”纳兰芷水缩在角落里,没有回答他。

    “看来我在你眼里一直都是坏人……”谢韫悉从怀里摸出一支木质发簪,这发簪非常古朴素雅,没有任何的造型作为装饰,只有一种奇妙的弧度让这只簪子显得十分优雅,在经过了谢韫悉数年的护理,发簪上裹着亮晶晶的包浆。

    “这一支发簪,我一直留着。十岁那年来先生家之时,我受歹人刺杀与我爹走散了,在树林里遇见了雅挚。他为了救我,将我背到你们家采药的小屋,让你照看我便去找大人了。结果他们还是追到这里。我转身从你头上抽出这只簪子将他们都杀了,那时候你害怕的躲在角落里。后来我偷偷藏起这只发簪,可惜上面染了血,也无法再还给你了。你怪我弄坏你的东西,我不言,你便叫我‘大石头’。我知道这只是雅挚送你的生辰礼物,以前还嘲笑着这么简单的东西,他能做到我也能做到,后来我发现我怎么也做不到一模一样。”说道这里,谢韫悉笑了,想了一会说道:“我从小没有母亲,也没有兄弟姐妹,乳娘在我五岁病逝了,随有青铜陪我,但他一直下人自居总是离我很远。我爹每日为朝廷奔波,只是有我一个人在这个地方长大。我不知道该怎么爱一个人,即使表达爱意也会显得笨拙。我爹对我很严厉,他的责骂多过鼓励。或许我不是一个温柔的人……”

    谢韫悉捏着这个簪子,说道这里他感受身后的人悉悉索索的动静,他以为纳兰芷水躺下睡了,可是他心里话可不止这么一点。

    “刚才我在后厨问你‘我有今日之地位是为了谁’,我的确是为了自己,为了自己有能力保护我喜欢的人。十年前我假装不会说话像是个废物,是为了示弱而能让宫中的人放过我爹,我选择逃避现实,而我的弱小成为了我爹的软肋。我虽然身为小王爷,可我生活一点都不快乐。我身边只有纳兰家的人把我当普通人对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跟你在一起很快乐,也不知道时候喜欢上你了。我明明知道先生不会同意这门婚事,心中就是不愿意放弃。说出来你可能不会相信,我万分羡慕雅挚,能够陪在你身边一起长大,他个性温文尔雅,对待朋友真挚热忱,六艺皆会,不仅会医术还会擅机关术,诺不是他身体原因,他的功夫会在我之上。他可是我追赶的对象,而我始终……追不上……夜深了,你不愿意吃东西我也不会强求你了。”

    谢韫悉说完了这段话,身后没有任何动静,他心中感到丝丝凉意,便将簪子放在床边上的椅子上,淡淡的说出一句:“我只希望你能在我身边罢了,其他的我什么都不求。”

    说罢,谢韫悉站起身来,忽然间他被纳兰芷水从身后抱住,他愣在原地。纳兰芷水双腿跪在床沿上,双臂抱着在谢韫悉腰间,双手紧紧抓着他胸口的衣服,轻轻的将头靠在他背后。

    “韫悉哥哥不用羡慕他人,你是你,你不会成为他人,他人也不会成为你……我最喜欢吃你做的菜了,好好吃。”纳兰芷水小声说着,“我知道,你每年来我家的时候,每次见你你都变的不一样。”

    “是吗?我变得何样?”谢韫悉好奇的问她。

    “变成熟了。”

    听到这个答案,谢韫悉的心跳动的速度加快了。

    “我曾经是喜欢雅挚哥哥,即使我对他表白心意,他从来没有我回应,再之后你的提亲他也没有任何看法,或许他是把我当妹妹吧。我一点也不想接受这种义务式的爱。我离家是因为我现在喜欢上你了。你还记得两年前那一次,我和姐姐到医馆来,你找我去庙会观灯,你问我:如果你可以外嫁会不会嫁你,我回答你:我会。”

    谢韫悉听到她说这话,想起那件事情,嘴角微微笑了,说道:“我记得,你这句话给我提亲的勇气。”

    纳兰芷水的脸泛起轻微的红晕,语气突然变温柔:“一个人睡好冷,韫悉你能不能陪我……”说完便伸手摸到谢韫悉胸前摸索了一番,她找到了他披肩的细绳,轻轻的解开,将他的披肩卸下,搭在床边的桁上,接着她的手向下摸上了谢韫悉的腰封。谢韫悉对她的这一系列动作感到十分惊讶,他可受不了纳兰芷水的小手在身上摸索,连忙抓住了她的手。可纳兰芷水才不想被他限制,一个劲的想挣脱,谢韫悉捏着她的手转过身来,纳兰芷水脸上带着浅浅的泪痕,她身上的单衣微微皱起裹着那娇小的身子,她双膝一前一后的跪在床上,腿藏在衣服内若隐若现。纳兰芷水并没有发觉自己衣衫不整,她另一只手帮着扣动谢韫悉的手,全然没有在意谢韫悉正看着自己。

    谢韫悉见她这幅样子,身体的反应先于大脑,在一刻大脑空白的之后,谢韫悉才缓过神来,他喉结动了动,咽了一口唾沫。接着一手环上纳兰芷水的腰,将她揉在怀里,另一手不在牵制她,反而摸上她的脸颊。纳兰芷水见谢韫悉松开了自己的手,当她抬头之时,他的一吻落在她的唇瓣上。纳兰芷水像只受惊的小鹿一般,连忙推开想逃开他的怀抱,而他抱着更紧了。谢韫悉抚摸她脸颊的手顺着脖子,抚上她瘦白的肩。纳兰芷水的肩膀感受到他的手温度才发觉自己衣服没穿好,“哼唧”一声躲开了谢韫悉的亲吻,羞红了脸埋在谢韫悉怀里。

    被揉在怀里的纳兰芷水感觉到他手臂上有个什么的东西,由于谢韫悉的力气勒在她身上感到疼痛,她声音颤抖地小声问他:“韫悉………”

    谢韫悉抬起一只手在她背后一戳,便松开了她,笑着说道:“刚才我被你点穴了,这是还你的。”他说完退后了几步,自己解开了衣裳。他右手伸进左手衣袖内,解下一个皮质护具,这个皮质护具上,插着各种暗器。这是雅挚依据他的手臂,量身定制的一个防身用具,包括里面的暗器,多为刀片式,薄而锋利,通常在要交出武器的大型宴会上可有所防备,贴身而不易发现。他将这个皮具小心翼翼地放在发簪边上,他不想因为这个伤到纳兰芷水。

    他将身上的脱下来的衣服随意的堆在桁上,有一些滑了下来掉在了地上谢韫悉都没有心情管,剩了一件里衣向纳兰芷水走去。他腿跨了上去,抱起芷水将她平放在床上。她屈起的膝盖跪在穿上有些泛红,谢韫悉心疼地用手掌心揉了揉她的膝盖。

    纳兰芷水动弹不得,害羞的不敢看他,只得闭上眼睛不与他对视。谢韫悉见她不视自己,轻轻笑了笑,吻了下去。他顺着唇瓣轻轻试探,芷水“哼哼”两声,谢韫悉蹭着这个机会探进了她微张的小嘴,温暖而湿润,卷上了她软软的舌头。

    纳兰芷水被谢韫悉亲吻着快喘不过气来,发出微微声音求他停下来,他好似发现新世界一般,才不想停止,如他最爱的喝的酒只想一杯接着一杯。纳兰芷水看着谢韫悉,嘴里苦苦哀求他说:“不要…求你了……”

    谢韫悉并没有回答,只是抬起身子看着她。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游走,过于贪婪不想放过任何一处。

    “你不是说一个人觉得冷吗?”谢韫悉有些玩味的说着。

    “我说的不是你这个意思……”纳兰芷水看着他,眼里亮晶晶的。

    “你方才从后面抱着我,如此挑逗,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那我说我现在就要呢?”

    “你……韫悉求你了……”

    “今日先生已经答应了我们的婚事,我有先生亲手写的细贴为证,你想看看嘛?”谢韫悉露出浅浅的笑容。

    纳兰芷水听后为之一怔,她眼里闪过一丝不可言语的神情,眼里打转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那……那你……对我温柔点可好……”

    谢韫悉捕捉到芷水眼中的那一丝神情,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伸手为她抹去泪水,转为温柔的话语:“我会的。”

    他说罢,左手一挥,床头的那一只蜡烛随之熄灭,屋内瞬间一片黑暗再无任何的光。

    雅挚待在离纳兰芷水房间不远处的树上,他见屋内完全熄灭了灯,谢韫悉还没有从屋内出来,随后他又等待了一炷香的时间,他才落地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