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东方不败与荀谦两人,随着任盈盈与杨莲亭的曲声比剑,可剑招之快,便是以任我行、令狐冲、向问天三人之能,也看不清这两人的身影,只见了一红一青两道虚影,听得“呯呯”剑鸣之音,偶然闪过一道剑光,如此而已,两人之快,已经将这漫天的花瓣斩成了无数细丝。

    向问天见东方不败与荀谦斗得旗鼓相当,知道此时也插不上手,对任我行附耳道:“教主,现在东方不败正在与荀谦酣斗,我等正好将那杨莲亭拿下,正好逼迫东方不败,叫他弃械投降。”

    任我行低声道:“向兄弟,此言差异,东方不败乃何许人也?岂能在乎这一娈童?此时东方不败与荀谦酣斗,正好消磨他两人的力气,哼哼,等会正是拿下他们两人的好时机。”

    向问天双眉一紧,问道:“教主,我们还要拿下荀谦?”

    任我行面色阴冷,道:“不错,那荀谦辱我伤我,如此冒犯,若不作惩罚?怎能展老夫威严?”

    向问天听任我行并无杀死荀谦之意,心中这才没了对令狐冲的愧疚之意。这时,杨莲亭、任盈盈的曲声平和婉约,任我行三人这才看见了正在交手两人的身影,便是如此,可对三人来说还是太快了。

    再见场中,荀谦手里的软剑已经被东方不败的倚天剑碰的满是豁口,不用多时,此剑必断,令狐冲见荀谦奈何不得东方不败,心中着急,道:“东方不败,莫要伤了我师弟!”

    任我行尚未来得及制止,已经见了令狐冲扑身而上,六剑齐出,直此东方不败空门要害。东方不败见令狐冲攻己要害,又被荀谦死死缠住,淡淡一笑,说道:“咦?剑法倒也不错。”

    说着话,只见东方不败左手一弹,一点寒芒点向令狐冲,令狐冲尚未来得及考虑,下意识的用剑一摆,只觉一股巨力撞在剑上,连带着呼吸也有些不顺畅,退后几步,感觉面颊微疼,摸一摸,发现自己面颊已被飞刀之类的暗器划开一道极大的口子,半边面上全是血迹。

    荀谦见令狐冲半脸是血,站立不动,也不知令狐冲伤的多重,大怒道:“东方不败,你竟敢伤我师兄,纳命来!”

    此时《笑傲江湖》曲调正显杀伐凛冽,荀谦含怒之下,剑法真如疾风骤雨一般,刺向东方不败。东方不败将荀谦剑招尽数挡下,听了曲调,心情甚好,道:“哈哈,荀谦,你剑法真好,要是我没莲弟,我可就离不了你了。”

    荀谦已经将一身本领尽数施展,见还是奈何不得东方不败,心中暗暗焦急,听了东方不败的话,荀谦讥讽道:“是么?你喜欢我,难道我就得喜欢你?我可是个男人,可没喜欢男人习惯。”

    东方不败微微一叹,作样似的刺了荀谦两剑,果不其然,这两剑连挨也没挨着荀谦,东方不败说道:“你有何须对我使那激将法?唉到了你我这个境界,哪有胜负可言?唉,听我一句话,你还是带着夫人早早下山,莫叫他人占了你的便宜才是。”

    荀谦剑势不停,可听了东方不败的话,心中难免有些诧异,自己正与他生死相搏,他还规劝自己,实在叫人不解,不由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东方不败剑招未停,可见他模样,倒像是与荀谦平常聊天一般,只听东方不败说道:“哪有什么意思?你骂过任我行,昨日还伤了任我行,以他的性子,你我分出胜负之后,就是我死了,他岂能放过你?就算是不杀你,他也会将你囚在西湖的牢底下吧?哈哈,还会叫你那四个好朋友看着你,如此一想,这才是任教主的行为啊。”

    荀谦此时功力还做不到东方不败那与人性命相博还能风轻云淡的说话,只能缓了剑势,说道:“就算如此,我可不怕任我行。”

    东方不败淡淡一笑,眼珠一转,说道:“不,你该怕。你瞧,向左使已经开始打你家夫人的主意了。”

    荀谦一惊,不禁微微偏头。可这才一偏,便心知不妙,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东方不败的圈套,可此时哪能反应过来?此时荀谦再无半点防抗之意,只能深深的看了罗四娘一眼,闭目待死。

    可荀谦并没有被东方不败一剑斩下头颅,只见东方不败站在舍前,微微回味已经曲终的《笑傲江湖》,并未追击。荀谦才从鬼门关前走了一遭,心神未定,只能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过了许久,荀谦才能问道:“你,你为什么不杀我?”

    东方不败微微一笑,说道:“我为什么要杀你?”

    荀谦说道:“因为我要杀你。所以你刚刚因该杀了我才是。”

    东方不败笑意未止,说道:“可是我并不想杀了你。所以,我不杀你。”

    荀谦头里一空,只觉得脑袋被少林寺撞钟的大杵给撞了一下,不禁问道:“为什么?”

    东方不败点了点罗四娘,说道:“因为你夫人说我是个女人,因为你临死之前不是想着如何杀我,与我同归于尽,而是看了你夫人一眼,所以你是个有情的人。你这种人不该死在我的剑下,而应当与你夫人一同终老在家中,知道了吗?”

    荀谦一怔,愣愣的看着东方不败,心中的某样东西好像打碎了一般,口中喃喃,谁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又过了许久,才见他扔了手里已经濒临破碎的软剑,瘫坐在地上,说道:“我输了。”

    东方不败淡淡一笑,说道:“没关系,你还年轻,还有时间,可我时间不多了,呵呵,能交上你这么一个朋友,倒也不错。”

    荀谦微微一怔,赶紧站起起身,拍了拍衣服,面容肃正,躬身行礼道:“多谢东方教主指教。”

    东方不败微微摇头,说道:“你不必如此。”

    荀谦正色道:“我既然受了东方教主的指点,就该对东方教主行礼。受教了。”

    东方不败淡淡一笑,说道:“这么看来,岳不群倒也是个不错的师傅。”

    荀谦走到罗四娘身前,拦着向问天与罗四娘之间,说道:“任教主,荀谦不才,无法胜过东方教主,那把倚天剑,我是没资格拿了。”

    任我行见荀谦余力尚勇,不由皱眉,说道:“荀掌门,这话是怎么说的,今日我等来此,可不是为了整个武林名号,是来杀东方不败的,既然一人胜不过,那就一起上,荀掌门难道还与这叛徒讲仁义道德不成?”

    荀谦叹息道:“这不是仁义道德,而是我技不如人,既然我已经输了,任教主又何必叫我再战?嚯东方教主此时耗力应当不少,任教主,你们现在应该胜过东方教主才是。”

    东方不败瞪着任我行的双眼,面带冷笑,讥讽道:“荀谦说的不错,刚刚与他的争斗,花了我不少力气,现在还只余了四成内力,任教主,要不要来试一试?试一试能不能杀了我,洗刷了你的委屈?”

    任我行听了东方不败讥讽,哪里忍耐的下去?软鞭一抖,便向东方不败打去。令狐冲与向问天见任我行已经出招,两人长剑一挺,同时刺向东方不败。这当世三大高手联手出招,势道何等凶猛厉害,可东方不败只是持剑微笑,并不出招,只在三人之间穿来插去,趋退如电,恍若嬉戏一般。

    罗四娘见荀谦一脸消沉,知道性子要强荀谦对自己的失败放不下来,紧紧握住荀谦的掌心,问道:“谦郎,你的武功我是知道的,就算你剑法比不过那东方不败,可就是用内力,好也能耗过他才是,可,可你为什么会输了?”

    荀谦连连叹息,说道:“我我本来也是如此想法,可是可是东方不败毕竟还是高我半筹,他与我比剑之暇,还能看见向问天意欲对你不轨,而我看不见,然后他告诉我,而我转头看你的时候,我就输了。可他并没有杀我,没有杀我四娘,你说,我以前杀的人,真的那么该死么?”

    罗四娘听了荀谦这一问,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能说道:“你要是觉得那些人该死,那他们就该死。”

    荀谦苦笑道:“可我要杀东方不败,他没有杀我,要是叫我自己来看,我难道不该被他杀了么?”

    罗四娘见荀谦陷入忧愁之中,将荀谦紧紧抱住,说道:“既然他没杀你,那你以后就得念着他对你的教诲,以后,你就别乱杀人了,如何?”

    荀谦抱着罗四娘轻轻应了一声,说道:“知道,知道了,你这么说方智大师这么说啊,连应该杀我的人也这么说我,知道了。”

    此时东方不败手持利剑倚天,半招未出,只在大笑,任我行,向问天,令狐冲三大高手连挨也挨不着东方不败,就是罗四娘也能看出三人败相毕露。

    任我行心中震惊,此时方知自己远不是东方不败的对手,出招之余,对荀谦大吼道:“荀谦,还不来帮忙?”

    荀谦道:“不帮了,我替你们去了东方教主六成功力,你们还不能取胜,我再进场,实在胜之不武。”

    向问天跳出退后几步,劝道:“荀掌门,今日乃是屠龙之日,那还讲究这些仁义道德?赶紧与我们一起动手吧。”

    荀谦面显烦闷之色,冷淡道:“不去。”

    向问天见荀谦态度坚决,实在无法可想,连东方不败也笑道:“荀谦,要不你再来与我打一场,这一次,我也许会败了。”

    荀谦看着场上只守不攻的东方不败,微微一洒,说道:“不了,东方教主武功高绝,我唉,我不是对手,就算打上两天,最后输的应该还是我,今日我既然已经施展了一身所学,已经再无遗憾,不需要再向谁证明自己了。”

    东方不败说道:“哎呀,你倒是看的豁达。可是任教主却陷在臆想中无法自拔。他要是当了教主,说不定会比我还狠毒呐。”

    任我行怒然大喝:“老夫狠毒!?哼!老夫就是对人太好才会自陷地牢十三年,东方不败!纳命来!”

    只见任我行左手虚抓一引,竟将无数花瓣吸往身旁,东方不败内力一滞,显然是被任我行凌空摄住,惊疑道:“任教主,你的吸星大法竟有如此神效?”

    任我行面上尽是凶色,道:“这是老夫当年一直没练成的境界,拜你所赐,在那地牢之下好歹叫老夫练成了,今日,正好那你练手!”

    东方不败见任我行如此托大自傲,轻蔑一笑,说道:“如此便向败我,当真是白日做梦。”

    任我行正想斥骂,却见几点寒芒飞来,虽然看见,可身体已经来不及动弹,只觉得左臂一疼,撤招后退。细看之下,左臂穴道之中已被刺入了无数细针,一时酸麻疼痛非常。

    东方不败这边削断令狐冲的长剑,一掌打退令狐冲,对任我行说道:“任教主,你这法子,实在太好破了,唉,今日武林,有谁能胜我?也许是已经隐退的风清扬,或者应该是大内的那个老太监吧”

    东方不败感叹未止,却听得杨莲亭一声惨叫。东方不败心头一颤,转头看去,原来任盈盈在向问天的帮助下,已经抓住了杨莲亭,向问天一剑刺入杨莲亭的腿骨,不住搅动,杨莲亭忍受不住,这才呼喊一声。

    东方不败错愕非常,惊道:“莲弟,莲弟!向问天,你找死!”

    向问天见东方不败动怒,心中暗喜,算准东方不败移动的轨迹,一剑刺出。可剑锋方及东方不败的衣带,东方不败竟在半空中转向一折,一剑劈在向问天背心,向问天大叫一声,到地不起,生死不知。

    东方不败扔了倚天剑,抱住杨莲亭,见了杨莲亭小腿上的伤口,不禁泪流满面,道:“莲弟,莲弟你不要紧吧?还请你暂且忍着疼,我去杀了任我行,马上就来替你医治。”

    杨莲亭虽是弄权小人,可也真是条有情有义的汉子,此时见东方不败来此,顿时大惊失色,使尽了全身力气,还吼出一句:“赶紧走!赶紧走!这舍中被任盈盈点了好厉害的散功香,再不走,就走不掉了!”

    东方不败微微一怔,抱起杨莲亭,可两人才站起身子,便觉得浑身酸软,犹如蚁噬,一身绝世的武功竟然不能用出半点。两人瘫倒在地,东方不败见端坐的任盈盈,问道:“盈盈,我待你不薄,你为何如此对我?”

    任盈盈此时也是动弹不得,见东方不败战意已失,要是再拖延片刻,定然使不出半分内力。想到此处,任盈盈这才说道:“你是待我不薄,可今日我爹爹强上黑木崖,我也劝阻不得,难道我能舍下骨肉至亲之情,来帮你么?”

    东方不败撕下衣角,替杨莲亭包扎了伤口,看他面容神色,真如是为受伤的丈夫包扎的妻子一般。东方不败替杨莲亭包扎完后,躺在杨莲亭的胸口,说道:“盈盈,你莫要骗我,你当初要帮你爹爹出牢,何必花那么多人力物力,只需和我说一声,我难道还不会放了他么?我知道的,你是在怪我,怪我不再宠幸你,而是信,爱莲弟,可是,可是自从你将那些丹药给我之后,我确实不再喜欢女人,如今我只恨自己不是女人,不能陪伴莲弟,替莲弟生个儿女。盈盈,我知道,你在怪我”

    任盈盈双目紧闭,说道:“你既然知道,又何必再问我?说出来,对大家都不好,不是么。”

    东方不败先是一怔,再是一呆,最后大笑,说道:“是是是盈盈,你说的对,我不该说出来,说出来对大家都不好,我与莲弟已是将死之人,并无大碍,可是对你,对你哈哈,不好,真不好。哈哈”

    任盈盈不欲再与东方不败多言,等散功香烧完,强定了精神,深吸一口气,对舍外大叫道:“爹爹,冲哥,东方不败内力已失,快来动手!”

    任我行将左臂的细针一一拔除,此时听了任盈盈的呼喊,大喜过望,赶紧入舍,见东方不败动弹不得,狞笑道:“东方不败,当年篡夺老夫教主之位,可曾想到今日?”

    东方不败幽幽一叹,紧闭双目,倚在杨莲亭的胸口,说道:“我当年没有杀你,自然想到会有今日,只是没想到,我会输在盈盈的手上,而不是输在你的手上任教主,你敢说,你的武功能胜过我么?”

    任我行微一犹豫,说道:“不错,你武功比老夫厉害,我很是佩服。”

    东方不败微微一叹,说道:“要叫你任教主服气,这辈子也算做了一件可以得意的事儿呐。只是,我请任教主看在这么多年我善待盈盈的份上,你杀了我之后,放过莲弟,放过他,将他赶下黑木崖,行不行?”

    任我行微微一笑,道:“这自然是不行的,呵呵,老夫不仅不会他,还要你看着他被老夫千刀万剁,分一百天凌迟处死,今天割一根手指,明天割半根脚趾。老夫要你亲眼看着!”说道此处,任我行已是满脸疯狂。

    东方不败怒道:“你任我行!你好狠毒!”

    猛地纵起,向任我行扑去。可此时东方不败体内真气恍若全失,一身绝世的身法半点也使不出来,哪还能威胁任我行?任我行哈哈大笑,一鞭抽在东方不败的脸上,东方不败惨叫一声,被打落在地。杨莲亭见东方不败受伤,骂道:“任我行,你这只会耍阴谋诡计的莽夫,不得好死!”

    任我行面容狰狞,说道:“老夫不得好死?好!那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说罢,捡起向问天落在地上的长剑,一剑刺向杨莲亭,东方不败大惊失色,拦在杨莲亭身前,道:“要杀杀我,莫杀我莲弟。”

    任我行大笑道:“正好!那一起去死吧!”

    可剑还未刺进东方不败的胸口,只听“呛”的一声,已经被削断了半截。任我行微眯双眼,扔掉手里的断剑,看着拿着倚天剑的荀谦,寒声问道:“荀谦,你这是什么意思?!”

    荀谦看了倒在地上的东方不败一眼,凝声道:“无他,一命还一命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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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完全跳脱不出金大大的框架,好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