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二师兄,终于回来了?可是把剑打好了?”

    “嗯,花了这么长的时间,终于是把这把剑铸成了,唉哟,花了好多银子,叫高师弟眼睛都要哭红了。”

    “二师兄,可别乱说,我哪里红了眼睛,只是,只是有点心疼银子。”

    “那还不一样。”

    回华山一年,荀谦与罗四娘在华山派成了亲,当了华山派小辈里头一个成婚的,岳不群破例让荀谦教了罗四娘自创的内功,惹得岳灵珊红了眼,自然天天搂着岳不群也要学,宁中则笑道:“你什么时候嫁了你大师兄,让你大师兄当了掌门以后再教你。”弄的令狐冲与岳灵珊红透了脸。如此以后,荀谦与罗四娘在师兄弟的帮住下,在弟子住的房子不远处新盖了一件小房,每日仍与普通弟子一般修习功课,只是再也没入后山的寒潭里练功,每日在罗四娘的陪伴下舞剑练拳,日子过的好不惬意。

    放下东西,正好赶上吃午饭的时间。到了饭桌,荀谦与罗四娘行了礼坐下,看遍桌上,却不见令狐冲、劳德诺与岳灵珊。令狐冲不必说了,以他的性子,自然是在山下哪处喝酒喝醉了,荀谦问道:“师娘,劳师弟与小师妹哪去了?今天的菜这么好,小师妹吃不到岂不是可惜了?”

    宁中则说道:“知道你担心珊儿,不过珊儿与德诺被师兄派出去了,用不着担心。倒是你娶了个好媳妇,餐餐弄的这么多,倒是比我厉害许多。”

    罗四娘红脸道:“师娘...哪里的话,只不过是寻常姑娘都会的手艺,哪里有师娘说的那么厉害。”

    众人皆笑,岳不群走出后堂,众人行了礼,岳不群挥挥手,示意众人坐下,众人等岳不群坐定,方才坐下。岳不群微微点头,说道:“谦儿,两个月后衡山派的刘师兄金盆洗手,你与冲儿代我去走一趟,去送些礼。”

    荀谦应命,岳不群见陆大有脸上的羡慕之色,又说道:“把大有也带去吧,免得他不学武不读书,天天在山上玩弄那两只猴子。”

    陆大有脸上一红,嘟囔自辩,惹得人人大笑,岳不群动动筷子,众人开始吃饭,到了高兴处,不是夸赞罗四娘手艺好,荀谦取了个好媳妇,虽听了大半年,罗四娘仍是羞涩面红,宁中则见罗四娘被红着脸,荀谦那暗暗得意的样子,心中虽喜欢,脸上却是严肃的很,正色说道:“谦儿,你夫人被调笑了,怎么也不护着夫人?”

    荀谦笑声一呛,好不容易才没咳出来,见宁中则表情严肃,还以为是师娘生了气,赶紧说道:“没事没事,师兄弟们也没个恶意,有什么关系呢?今日他笑我,等他们娶了亲,看我不笑死他他们。”

    岳不群拍案道:“师兄弟怎么说话的。吃饭!”

    众人霎时默然,吃饭间,但仍有人在暗暗发笑,宁中则见罗四娘撅着嘴,给罗四娘使了个眼色,罗四娘暗暗点头,趁荀谦夹菜时,使了吃奶的力气掐了荀谦的大腿,只听荀谦大叫一声,问道:“你干嘛掐我?”

    罗四娘偏头不语,荀谦再看桌上,只见师兄弟们都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有艳羡,有害怕,只见岳不群夹了菜,淡然道:“谦儿,为师以前是怎么教导你们师兄弟的?”

    荀谦顿时冷汗连连,答道:“食能语,但不可喧哗。”

    岳不群又问道:“做错了受什么罚?”

    荀谦丧气道:“两天不许吃饭,抄写门规三遍。”

    岳不群说道:“现在你该如何?”

    荀谦低头离了桌,望了罗四娘几眼,罗四娘见荀谦心情低落,心里不安。却见宁中则使了个安心的眼色,心中稍平,岳不群对桌上的两个女人眉来眼去了半天,也是头疼不已,宁中则女儿这么大了还这般小孩子脾气,现在又加上了刚嫁入华山派的前白莲教的金主,微微一叹,也是无可奈何。一时间,桌上无话。

    吃了饭,宁中则拉住满面哀愁的罗四娘,笑道:“怎么了?这么急干什么?”

    罗四娘愁道:“阿谦没吃午饭,也不知他饿不饿,我的去看看,若是他...被掌门责罚也罢了。”

    宁中则哈哈大笑,说道:“不怕不怕,谦儿哪里饿的着?当年他与冲儿玩闹,被师兄罚了四天不许吃饭,也没见他瘦了半点,现在这么大个人了,难道还不会偷偷打些吃的?华山这么大,两天不吃饭也没什么。”

    罗四娘还想说话,宁中则说道:“莫急莫急,我先教你一套玉女十三剑,好好修习,莫让谦儿欺负时还不的手。”

    罗四娘涩涩一笑,说道:“他真要欺负我,我哪里还得了手?他可是独斗嵩山派的两大高手,杀了一个重伤一个,师娘您说,他欺负我,我怎么打得过他?”

    宁中则心中大奇,知道荀谦回山时曾与岳不群说了许久,但岳不群只是略略与自己说了些,只说了荀谦武功大进,其他的提也没提,万万想不到能杀掉嵩山派的好手,换成自己,在嵩山两个高手的围攻之下,能走了也是大幸。

    宁中则问道:“是嵩山派的那两个?”

    罗四娘想了想,答道:“死的叫司马德,留下性命的叫高克新,阿谦说那个高克新是嵩山掌门的师弟,所以没杀他。”罗四娘眼睛一转,怯生生问道:“都是嵩山派的人,难不成还分亲疏?”

    宁中则心下大惊,现在才知荀谦武功竟有如此高强,比之岳不群也是仿佛,心中感念,实非外人所知,虽早对令狐冲、荀谦的天资有所准备,不想荀谦还如此年轻就超过了自己,不由叹道:“后生可畏...谦儿,真是厉害啊。”

    罗四娘笑眯眯应道:“是啊,我也是这般想的。”

    宁中则挠挠罗四娘的腰间,调笑道:“哎哟,你这小妮子好不知羞,怎么的,我这做长辈的随便夸了一下你的相公你就得意了?”

    罗四娘羞涩道:“没有没有,师娘你...”

    “莫多说了。”

    宁中则拉走罗四娘,笑道:“赶紧随我练功,再从头开始,总有一天能叫谦儿不能欺负你,是不是。”

    却不说罗四娘与宁中则习武,荀谦正拿着新铸的重剑来回笔画,剑招带出的风声,如山洪暴发一般,叫人还不羡慕。几个师兄弟虽说也练着功,却多在对荀谦指指点点,荀谦一个分神,重剑拿捏不稳,脱手而出,杂碎了令狐冲酿酒的坛子。高根明哭丧着脸,说道:“二师兄,二师兄,你怎么也打碎这坛子了?这可是我拿来给大师兄酿酒的坛子,可要...可要三十文一个呢,我本来帮你铸剑就好了好多银子,现在你再多打碎几个酒坛子,那...那我可不了讨媳妇了。”

    荀谦扯了扯高根明耳朵,笑骂道:“哎哟,这才多大个人就想着讨媳妇了?大师兄也不急你急什么,再说了,你下山卖的山货,那样不是我帮你捉来的,以前连饼也不多请我吃一个,现在你就和我说银子了?”

    高根明被荀谦扯的连连告饶,这边陆大有对施戴子附耳道:“五师兄,你说说,二师兄的剑有多少斤?怎么挥了几下就脱手了,按理说,没个三四十斤不可能吧。”

    施戴子挠挠下巴,望天道:“要我说,四五十斤肯定是有的,要不然怎么叫张铁匠打了这么久?我在山下听说了,师兄为了铸这把剑,可是让刘铁匠收了好长时间的铁器呢,花了几百两银子才够了,不然以高师弟的性子,怎么当着我们师兄弟的面哭穷?”

    高根明被荀谦扯痛了,挣开了荀谦,往后一跳,捂着耳朵,说道:“二师兄,我好歹帮你铸这把铁条出了六百两银子,怎么还如此对我?”

    荀谦哈哈一笑,说道:“你昨天还吃饭呢,今天就不吃了?对了,既然你喜欢仗人势做生意,我正好给你一物,说好了,给了你我就不欠你银子了。”

    高根明被荀谦说到了命根子,抹着眼角,喃喃道:“有什么比得上我这么多年留下的六百两银子,别骗我,二师兄。不,二师兄最喜欢骗人了,不能信...”

    这边施戴子与陆大有装作没听见,三人见荀谦从屋里拿出一个小物件,不明所以。荀谦一抛,高根明堪堪接住,仔细一看,原来是一腰牌,上头刻着:锦衣卫百户荀谦。高根明赶紧眨眨眼,差点没把这东西扔回去,惊叫道:“二师兄,这东西怎么来的,要叫师父见着了,还不得把你赶出华山派。”

    荀谦说道:“你们不说不就是了,有了这东西,你做生意便不用低声下气了,借着这名头,按你的本事,六百两银子算什么。”

    施戴子与陆大有凑近了一看,差点没叫出来,还好高根明捂住了两人嘴巴。缓过神,陆大有看着荀谦,面色纠结,问道:“二师兄,你投靠朝廷了?”

    荀谦皱眉道:“怎么了?难不成有这牌子我就不是你们师兄了?这倒霉催的,实话告诉你吧,我在京城,机缘巧合之下帮当今皇帝做了些事,他要给我钱给我地我都懒得要,后来太后给我封了个锦衣卫,好叫我日后行走武林少些麻烦,看你们模样,想到哪里去了?真以为我是出卖江湖同道的人?”

    高根明面色尴尬,低着头不说话,陆大有扯了扯施戴子衣袖,施戴子回过神,说道:“那二师兄,我有一事,能不能问问。”

    荀谦挥挥手,说道:“问吧,我们兄弟之间还有什么不好说。”

    高根明看了暗自高兴的高根明,想了想,说道:“那二师兄,半个月后能不能把我也带去衡山派?我也想看看刘师叔金盆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