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凑齐了过年大餐,剩下的就交给母亲操心了。起初两百人刚来的时候,的确够母亲手忙脚乱的,准备二十人的吃食和准备两百人的吃食是完全不同的概念。刚开始几天我还要向铁木真借几个仆妇帮帮手,才过了三天,我选的苗子就跟母亲学得有模有样了,现在那些仆妇也不用了,三餐交于母亲带着一群闺女处理已不是什么问题。

    过年的兴奋劲一直持续到大年三十又有大暴的趋势,以前只有母亲、我和老头,过年和往常一样不过凑在一起吃顿较为丰盛的年夜饭,现在入住十万多人的大部落,难得地冲动激动起来,看来人的确还是群居性动物啊。

    大年三十一早的第一个节目是“那达慕大会”,摔跤、射箭和赛马三项比赛逐一展开。一开始我还有些纳闷,射箭和赛马还说得过去,摔跤可没有什么实战价值,为什么不换成弯刀对砍不是更为刺激,后来问了木华黎才知道,这“那达慕大会”欢庆节日的色彩远甚于比赛的刺激,若是换成弯刀万一砍出个死伤,还哪来的欢乐气氛。

    这“那达慕大会”也不是谁都可以参加的,一般要是部落里公认的勇士才有资格,要不上去献丑岂不惹人嘲笑。瞧那架势跟nba的全明星赛相似。哲别师父虽然官位小了点,但凭对决铁木真和博尔术的两次惊艳演出,公推的参赛资格勿庸置疑。

    只可惜没有少年组级别的,不然凭我跟哲别师父学的旋风箭技,博尔术师父(与哲别师父一战后,两人英雄相惺,拜了把子,倒也便宜了我这弟子能多学一样箭技)的连珠箭阵,说不定也能博个满堂彩。也许我这样说很多看官会觉得我这个小子锋芒毕露,不懂得收敛,小心遭人忌妒,得不偿失。

    如果我身处南宋或金国,我可能会深藏不露,以免遭上位者忌讳,但在草原上人家敬重的是你的豪爽和真本事。若是一味的藏拙,只会让人觉得你阴险,有不轨之心,别人反而更会疏远防范你,再说我若淘光养晦,就算瞒得过别人,也很难瞒过雄才大略的铁木真,他老人家明察秋毫的本事可是从九岁就开始练的,哪个真心,哪个虚情假意很难逃过他的法眼的。

    与其这样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不如表现得张扬、热血冲动一点,这才有年轻人的样子,符合我这六岁龄童的标准嘛。而且纵观中国五千人历史,能像铁木真那样重用人才、敢用人才、容纳人才的帝王,除了李世民外,秦始皇不行、汉高祖不行、宋高祖不行、明太祖不行、老毛子也不行。这可能才是我敢于表现的根本原由吧。

    说来也妙,铁木真和李世民还有一点相似之处,一个囚母、杀弟、弑叔,一个囚父、杀兄、弑弟,但都极重兄弟情谊,这点铁木真还更甚一点。那些跟铁木真一起开疆扩土的功臣,后来还专门建了一处圣殿,专门供奉起来,做为守护成吉思汗的真神(汗!怎么有点类似小日本的靖国神社)。还有就是对结妻子和妻的子女都好得不可思异,铁木真更是没得说,在统一蒙古后妻妾众多,子嗣也不少,但他留下来的基业却几近全给了妻的四个儿子,就连术赤这个便宜儿子也没少了好处。

    正努力地向前挤着,准备找个好位置观看接下来的比赛,拖雷站在一个杂物台上瞧见我后高声叫唤着:“郭靖!郭靖!快过来一下!有事跟你说!”

    “唉!叫得真不是时候!”我有点不奈地嘀咕到,好不容易在几万人聚集的地方找个不错的位置,就这样让给别人实在不舍。倒不是我吃饱了没事干非得跟别人挤,以我铁木真伴当的合理身份在贵宾席找个位置是不难,但是贵宾席的设置却是在参赛者背后,这也是以防弓箭无眼伤了亲贵,但想看一个参赛者怎么拉弓引箭的丰姿,只能从他紧崩的臀部肌肉去揣测了,我可是没有那种兴趣。

    “什么事啊?”我带着点不奈疑问到,现在是小孩身份,偶尔表现出小孩的心境才算正常嘛。

    不理我略带的不满,拖雷兴奋地急促叫道:“父汗让我俩和博木尔他们(一群大将的子禀,过了年就是十三岁了,可以参加部落里的作战单位,平日里跟着铁木真指派的弓箭教习学些骑射功夫)在开场前先上场演练一番!”相对于小孩的虚荣心,这可是了不起的露脸机会。

    后世的企业办个尾牙、舞会什么的,也都会先前几个人先来段热场劲歌辣舞。所谓虎父无犬子,让一群名将之后先上场表演,让他们父母顿觉脸上有光,对铁木真来说能多收点忠心,外加提升部落士气大有帮助,何乐而不为呢。

    虽然这一次是铁木真临时起意,但平时的军令执行颇有成效,那些将领得了指令,对下人吩咐下去,不多时各家早给儿子准备好的作战行头便一一启了出来,铁弓、玄甲、壮马,一群英气少年装备之后,倒真有一丝指点江山的意味。

    在十岁左右这一批孩子中,拖雷受铁木真刻意培养,在同龄人中,骑射功夫可谓个中翘楚。这一世我是习武天才先不说,丹田内的奇异气团又让我具备天生神力,加上前世我一些自以为是的经历,令我明白天才只是给予你更好的学习能力,要想变得更强只有勤学苦练才行。虽然只跟哲别和博尔术学了不到两个月的骑射功夫,但披星戴月、闻鸡起舞的代价也不是白费的。至少以我现在近七岁的年龄,能让铁木真承认我的实力,给予上台露脸的机会,亦说明了不少问题。

    装备上哲别师父送过来的皮甲、战马以及我那把幽黑的小铁弓,比赛在一阵擂鼓声中开始。我年龄是小了点,不过长得快,身高与拖雷比肩,蒙古人因为生活条件、自然环境艰苦的原因,一般都是长得粗粗壮壮,但高度就差了点,我和拖雷两人站在一群十二、三岁的孩子当中倒也不会显得突兀。

    在里里外外围成圈牧民凑热闹的喝彩声中,我不负师望,弓箭得了第一,拖雷的座骑有铁木真的安排,倒也得了个赛马第一,摔跤让博木尔得了第一,论力气我不会输博木尔,但蒙古人摔跤时的重心移动技巧我还没开始学,倒让博木尔占了便宜,也算是给他老爹,我的另一弓箭师父博尔术涨了回脸。

    接下来的成*人组精彩自不必言说,论箭技哲别和博尔术差不多,但哲别师父的旋风箭技,论单箭威力和远程更强一点,所以弓箭第一名让哲别师父夺得。接下来的赛马与摔跤全让铁木真的亲弟弟合撒儿夺得,真不愧素有草原第一勇士之称,为人倒也憨厚朴实,可惜铁木真因少时族人的背叛,对同辈兄弟、上辈叔伯颇有冷漠,合撒儿最后也只能被弃用,沦为“一家禽耳”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