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长明正想解释两句,这时,玛丽姐走了过来,她靠近庄梦蝶,低声说道:“梦蝶,刘少来了!”

    庄梦蝶眉头微微蹙起,轻声道:“他怎么来了?”接着她看了看玛丽姐一眼,只见玛丽微微低下头,不敢直视庄梦蝶。

    庄梦蝶心知必定是通过玛丽姐知道的自己的行踪,只是沉吟一下,道:“请他进来吧!”

    不多时,一个身穿着笔挺西装的青年走了过来,他的脸有巴掌般大小,眉毛细长,眼神略显呆滞,还有厚厚的眼袋,微微浮肿,但他的步子却相当标准,似乎是经过了特殊的训练的步伐。青年手捧着一抱玫瑰花,差不多有三十几朵,花瓣上沾着雨露,散发着香气。

    “梦蝶,祝贺你演唱会成功!”青年递过来鲜花。

    庄梦蝶不知怎地,先是看了一眼秦卓,然后接过鲜花,道:“多谢刘少的鲜花,刘少随便坐吧。”

    庄梦蝶的话里有淡淡的疏离,对青年称呼刘少,显然不太愿意和他有太亲密的称呼。

    刘少似乎习惯了这个称呼,不以为意,他扫了一眼周围的人,先是看了一眼蓝昕,惊艳之色一闪而过,然后目光停留在秦卓的身上稍微长点,然后对何长明道:“何局,你怎么有时间过来?”

    何长明笑着道:“我听说这边有点小事,特来看看庄小姐,刘少真是痴情人啊!从羊城追到江州,下一站的燕京也预定了吧!”

    刘少哈哈一笑,道:“哪里,哪里!我是仰慕梦蝶,充其量就是一个护花使者。”嘴里说着护花使者,那眼睛恨不得把庄梦蝶吃下去。

    听到刘少说到护花使者,庄梦蝶不自觉的看了秦卓一眼,心道,这位才是护花使者。

    庄梦蝶接二连三的把视线投向秦卓,终于引起了刘少的注意,他看着秦卓,目光里露着挑衅的意味,道:“梦蝶,这位是?”

    庄梦蝶道:“我来为刘少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朋友,秦卓。”

    朋友?刘少微眯着的眼神里闪烁过一道阴鸷,他知道,庄梦蝶从未没有过异性朋友,能让她当面宣称朋友的,当真罕见。

    “你好秦卓,我是刘芒,来自燕京,是哪里人士?在哪里高就?”刘少有种居高临下的询问,一股气势自然而然的爆发出来。

    秦卓虽然出身草莽,但他从小就在桃源村长大,几个爷爷都是拥有上位气势的人,所以间接的培养了秦卓抵抗气势的能力,自然不惧刘少这点压力,微微笑道:“山野草民,现在是个保镖。”

    刘少听到这个顿时放下心,他一开始还以为是那个世家的公子哥,现在看来,是自己有点小题大做了。

    “你是梦蝶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如果到了燕京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在燕京,没有我刘芒办不到的事。”

    庄梦蝶似乎有些反感,微微皱眉,明摆着刘少把自己关系密切身上,但庄梦蝶没有当场反驳,只是优雅地笑了笑,然后转过身子端了一杯酒自顾自的呡了一口。

    秦卓道:“那我先谢谢你这个刘芒刘大少了!”

    噗嗤——

    蓝昕忍不住的笑出声来,秦卓这话太毒了,直接骂人家流氓,而且骂的他毫无脾气。

    庄迷蝶也哈哈笑起来,而且还笑的毫无形象。

    “很好笑吗?我感觉也是!哈哈哈!”

    刘少也笑了,而且笑的很阴沉,很多人都对他的名字感到好笑,但从未有人当面笑过,也只有其他五个人取笑过,但都是调侃——或许是善意的调侃。

    当刘少知道有流氓这个贬义词的时候也问过父亲,为什么给他取这么个名字,他的父亲抽了一口烟,缓缓的道,名字只是个代号,实力才是王道。

    此后,刘少从小学一直打到大学,打到军队,打到没有人再敢笑他叫流氓,成就了刘少,或者刘大少。

    何长明发现自己不适合这个场合,于是轻咳两声道:“庄小姐,各位,我先走了,秦卓,你送送我吧!”

    秦卓点点头,和何长明一起走出来。

    走出门口,何长明的脸色变的凝重起来,道:“秦卓,你刚才的话有点过了。”

    秦卓漫不经心的道:“没什么,就是看不惯有人比我还装逼。”

    “你知道刘少的身份吗?”何长明严肃的道:“你知道燕京六少吗?”

    秦卓道:“江南四大才子倒是听过,怎么了?这个刘少就是燕京刘少中的一员吗?”

    “有句口诀,王边执政邢财团,刘陆军方各一半,还有文少影难见,燕京六少起狼烟。说的就是王家、边家、邢家、刘家、陆家、文家这六家的某位公子,他们六个的能量足以让华夏国狼烟四起,但是这个刘芒只是一个小角色,真正的刘家大少是刘青希,那可是个狠角色,刘芒只是仗着他哥哥的势力混吃混喝,即便如此也不可小觑,就是江书记对付他们的时候也掂量一番。”

    “刘家在军方的势力通天,你应该知道掌控军队意味着什么,你务必要小心点。”

    说完这些,何长明停下脚步,轻轻的拍了拍秦卓的肩膀,道:“你可要小心点,年轻就要含蓄点,能忍者方能成大器。”

    说完,何长明背着手走了出去。何长明身为警局人员,和军队基本上属于一个系统,自然清楚许多内情,他说的话可信度很高。

    秦卓仔细的品味着何长明说的几个字,忍,早在十二岁的时候秦卓的字典就没有这个字了,人生如白驹过隙,短短几十载,如果这也忍那也忍还有什么意思!

    刚来江州的时候,秦卓那是低调,秦卓也愿意低调,但前提是没人惹他。

    其秦卓的做人原则是,要比低调的人低调,比狂放的人还要狂放!

    寒山拾得曾有个对子,寒山问: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

    拾得云: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

    如果是寒山问秦卓,秦卓会答道:只是揍他、揍他妈的、揍他爸的、凑他全家,不要停下,直到他倒下。

    伟人也曾说过,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伟人还说过,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

    秦卓回到后台的时候,正看到刘少正像是一只苍蝇似的嗡嗡的围着庄梦蝶,刘少脸上带着含蓄的笑,笑容致人于千里之外,庄梦蝶的脸上已经写满了不高兴,但刘少却兴致极高,不时地和旁边的人碰下杯子。

    庄梦蝶看到秦卓走进来,眼睛一亮,嘴角不由的牵引了一下,她走到秦卓身边,道:“秦卓,我单独敬你一杯,谢谢你。”

    秦卓也拿着酒杯和她一碰,道:“看你还是那么客气。”

    两人这边亲密的交谈,倒是把刘少给激怒了,他走了过来,道:“秦卓,听说你是保镖,功夫应该不错吧!我也在军队里待了几年,咱们可以切磋一番。”

    庄梦蝶看了秦卓一眼,顿时感觉到空气凝固起来。

    秦卓谦虚的笑笑,“一般吧,我就一小保镖。”

    “哈哈,真是太谦虚了。”刘少伸手向秦卓拍过来,看似慢实则极快。

    秦卓眉毛一挑,不动神色的晃动了一下肩膀,闪过刘少的巴掌。看似极慢实则很快。

    这一快一慢间就分得出来高地了,刘少的神色一凛,顿时也知道秦卓这个小保镖确实有几分本事,于是阴冷的笑了笑道:“有意思,”接着转身对庄梦蝶道:“梦蝶,我们在燕京再见。”

    说完,转身离开,他的背挺的很直,骄傲地就像是背着一个十字架一样。

    等刘芒的背影消失在门里,庄梦蝶回头对秦卓道:“对不起。”

    秦卓似乎知道庄梦蝶的意思似的,笑了笑,“没事,也没必要。”

    庄梦蝶的娇躯微微一震,秦卓这话透着两个意思,一个是他刘芒我并没有放在眼里,所以没有事,另一个意思是大家萍水相逢,我们的关系没有必要说这个。

    “秦卓,我——”

    “秦卓,我们走吧!”蓝昕突然走过来,拉住秦卓的手,“时间很晚了,爹地会担心我们的安全。”

    也不知道蓝昕是刻意还是无意,接连用了两个‘我们’,而且动作极为亲密,就像是男女朋友一样。

    看到他们亲密的状态,庄梦蝶的脸色变了几变,她的脚不自觉的退了两步,她笑起来,但笑容有点惨淡,“好,你们走吧,恕不远送。”

    不知怎地,秦卓看到庄梦蝶惨淡的笑容,心里某个地方有点疼,像是突然被针刺了一下。

    在路上,蓝昕一言不发,车里的气氛似乎要凝固了。

    秦卓一边开车,一边小声道:“大小姐,你——怎么了?”

    蓝昕道:“你怎么会认识庄梦蝶的?”

    “不是说过吗,我刚来江州的时候在广场帮了她一次忙——”

    “广场?”蓝昕突然转过脸,道:“你是说你就是在江州火车站的广场上救了庄梦蝶的那个绯闻男友?”

    “呃——”秦卓没想到蓝昕也知道这个八卦,于是点头道:“是我救了她没错,但我们并没有什么关系。”

    蓝昕狐疑的打量着秦卓,道:“但我看庄梦蝶包括她身边的工作人员对你的态度,并非那么简单啊!你们还有什么关系?”

    秦卓似乎被蓝昕接二连三的审问给惹怒了,冷声道:“我们是男女朋友好吧!这下你满意了吧!”

    蓝昕的气息突然变的有些沉重,秦卓一看她,吓了一跳,只见蓝昕的眼睛通红闪着泪光,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委屈似的。

    “你——你这是怎么了?大小姐?”秦卓忙问道。

    蓝昕气呼呼的道:“不用你管,开车!”

    秦卓也感觉蓝昕这脾气来的莫名其妙,继续专注的开车,一路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