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青衣宫人正是来宣赏的老太君与康和郡君的如意与佛珠任氏的是饰与锦缎。老太君站起来带着任氏朝南谢了恩。康和郡主让人奉上辛仪然后笑着问:“这旨意是只有内宅的?前院那边呢?”

    那人常在各府内宅传旨的见过康和郡主恭敬地回道:“这是专门传给内宅男眷的还有一份旨意给新国公与四夫人的由大总管亲自传旨。”

    “哦!”康和郡主笑了:“皇恩浩荡实在是我们文宣公府的造化。只是不知前院的旨意内容是……”

    那人本不是多嘴的人但是前院的旨意已经传下即便现在自己不说不过片刻功夫大家也是尽晓的哪有隐瞒的必要?因此笑着说:“回郡君话是天大的喜事!陛下天恩将二皇子指给新国公为正君!另外就是四夫人加封了翰林学士就任闻达书院山长!”

    几句话听得屋子里好几个人变了脸色。除了任氏与鸥舟外怕是没有几个人是真正欢喜康和郡君也包括在内。

    高氏的笑容有些僵硬韩氏眉头微皱房间里其他各个诰命一片沉寂那些想要送庶子进府为侧为侍的也歇了心思。虽说大华朝女子为尊但皇子毕竟是皇子没有哪个女儿娶了皇子后还敢三夫四侧那不是藐视皇室吗?若是国公正君定下的是其他世家公子进府为侧为侍熬到父凭女贵也是有的。可是正君是皇子又有谁敢低一头做侧与之共妻最多不过是个没名分的侍室或屋里人罢了。

    韩氏望着儿子见他低着头身子微微抖心中酸涩不已。终究是晚了一步难道还要送儿子进府为侍不成?不管妻子怎么心疼幼淮也不会如此自降身份让家族抹黑。

    子时已过怀揣着各种心思客人们陆续告辞离去只剩下承公主姜嬛与崔鸳留在老太君的椿成院商议为孔织操办采纳之事。

    老太君看到崔鸳想着刚才高氏的神情虽然仍是恭敬但是心里终究会有些疙瘩叹了口气道:“你父亲怕是生了我这老头子的气你回去还要帮我解说解说!”

    崔鸳正准备开府之事并不知父母想要与孔家联姻的心思直到前院圣旨到看到母亲崔弘脸色异样低声问过长姐崔鸾才知道其中还有这么一回事。孔织与二皇子的亲事由姜嬛一手操办这她都是知道的而是举双手支持。听到老太君很是自责的模样她笑着安慰道:“父亲最是孝顺老太君的只是一时没想开罢了等鸳儿回去织儿与二皇子良缘天定等鸳儿回去将这两人的渊源讲给他听自然也就释怀了!”

    “两人的渊源?”老太君有些好奇:“怎么织儿与二皇子见过面不成?”

    崔鸳笑着将两人在闻达书院读书时出入同行的事情细细说来老太君听说二皇子男扮女装心下有些不赞同听说两个小儿女往来交好又有些安心。姜嬛怕老人思想古旧对二皇子换装求学之事心存芥蒂又把二皇子优点详细道来夸了又夸。

    等到孔竹送完前院的客人来到松鹤堂时大家就开始谈起采纳的安排。说了一会儿见老太君有些乏了几个人从老太君那里出去。崔鸳见正主孔织仪式后在没露面问姜嬛道:“老三哪儿去了莫不是找地方偷懒不成!”

    姜嬛皱眉摇了摇头沉声道:“是西府那边出了事三妹带着鸥舟过去看了冯氏身子不妥差点小产。不管孔纱有多不肖冯氏怀得是孔家血脉难道还要任由他自生自灭不成!”

    提到孔纱涉及到孔家家事虽然知情但崔鸳也不好多说只是想到冯氏背后还有北宁侯府若是处理不当怕是要结怨开始为孔织头疼不过十六、七的年纪却要操心这么一大家族的事真是天可怜见。

    此时的孔织已经与鸥舟从西府回来心情有些复杂。西府那边她为了避嫌本在外堂等候等到鸥舟出来仔细问过才知道冯氏身体受损这次虽然稳住没有小产但是若想平安诞下胎儿怕是父体难保。

    不管孔纱如何又与冯氏这等内宅中人有何干系。想想上辈子常常在书中或电视里看到这样的镜头产妇难产医生通常都会让家属来选择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对此孔织非常不屑产妇是自然行为能力人即便难产挣扎在生死边缘也有自己的意识为何要将生死放到他人手上抉择。若是真有那黑新人舍了大人保孩子那不是变相谋杀吗?

    对于家族血脉之类孔织并没有太大概念虽然京中圣人嫡支人丁单薄但是其他外宗的子孙不可胜数根本就不会存在血脉断绝之虑。按照她的本意还是应该尽量为冯氏调理虽然素未谋面但是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这个的风俗男子出嫁生死就是妻家的事除非休出否则轮不到母家说话。冯府那边不管冯氏孔家怎么能够袖手旁观?

    正与鸥舟商议怎么为冯氏调理侍儿过来传话冯氏已经醒来请三小姐进内宅相见。虽然懒得理会所谓的世俗规矩但眼下大仇未报孔织不愿意授人以柄、自找麻烦还是开口婉拒了带着鸥舟准备回去却未能成行。

    冯氏挣扎着扶着两个侍儿出来泪眼婆娑地要跪倒。鸥舟上前扶住将他搀到椅子上坐好。

    “三小姐!”冯氏开口说:“身为侧室武氏哥哥未开口我本无权追问妻主之事今儿冒昧了!”说到这里眼泪再次流出:“只是妻主她过东府多日至今消息全无还望三小姐体谅我的担忧之情。她走前只说是惹长辈误解怕要难免要受到责罚!如今多日过去怕是打了打了罚也罚过了还不能够放她回府吗?都是骨肉至亲难道三小姐还打算要了她的命不成?”

    孔织见冯氏虽然哭诉却难掩脸上不忿之色。是呀世人眼中孔纱虽然是她庶出堂姐但是堂姐就是堂姐自然要给几分尊重的。想到这些她有些不耐烦阿寅那边二十三卫的遗骸已经安置妥当等着选日子祭祀。孔纱她眼中多了几分寒意。

    冯氏见孔织不应声神色更是不忿声音愈大:“三小姐不过是嫌她挡了您的道了!今日东府锣鼓喧天、鞭炮不断连我这内宅之人也是听闻了的。事到如今您已经顺利袭爵还不能够放过你堂姐一马吗?她的过错不过是不应在三小姐不再时暂理文宣公府事务罢!”

    孔织虽不清高但是也不愿意背负莫名其妙的骂名。瞧冯氏的意思怕是把她当成是嫉恨孔纱的小人。她冷笑一声道:“她害了我的母亲父亲我要她性命又有何不可?”

    孔织此话一出冯氏已经怔住他身后的两个侍儿则战栗不已听闻这样的府邸秘闻还能够有他们的活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