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着银光的餐刀轻轻的割断纤维,刀锋的挤压让一丝丝的治水缓缓地渗出肉块的边缘,郭周义满意的切开餐盘中的牛排,在维萨一脸郁闷的表情中将那块半熟的肉放进嘴里慢慢的咀嚼。

    会享受的家伙,维萨看着郭周义脸上还因为那枪伤帖着纱布,脑袋上还裹着东西靠在病床上却一脸享受的拿牛排当早餐就觉得心里莫名的来气。不过当她看到这个男人从小篮子里拿出面包片把盘子里的汤汁擦得干干静静吃下去之后,心里讨厌的感觉立刻少了些。

    对维萨来说,她可以享受生活,却不会浪费时间;可以享受食物,却绝对不会浪费食物。

    经历过半夜“遇袭”事件后的三天,在整个基地因为大量数据被盗而如临大敌的时候,知晓一切却装作不知道的郭周义配合着希望他不知道的富兰克林相安无事,现在他刚刚享受完一顿怪异但是奢侈的早餐,不,应该说是早午餐更合适一些。

    护士撤走餐盘,郭周义调整了一下身体,让自己更舒服的靠在床上,歪着脖子看着坐在自己右侧正用一把锋利的匕削苹果的维萨,维萨感觉到郭周义的目光,瞪了他一眼。

    郭周义笑了笑,打开了挂在墙上的电视,看了看当天地的股市之后转到特定的新闻频道,开始观看在维也纳举行的多派会议,这时候维萨刚刚削好一个苹果,用匕切成两半,直接把一半塞到了郭周义的嘴里。

    “会议都开了一周了,你现在才看,会不会晚了点?”维萨咬了一口苹果,嘟囔出一句话。

    “谁说的,现在开始才是精彩时刻。”郭周义抬起左手把那半块苹果拿了出来,满脸笑意。

    “你脑袋没坏掉吧?头顶上还有个随时都想把地球炸飞的木星帝国,难道效率不是第一位的么?”维萨皱眉。

    “等你涉足政治这个圈子的时候,或许你就明白了,不然我现在向你解释就如同像一条鱼解释在陆地上行走的感觉是怎样的一样,毫无意义,说真的,对于一条鱼来说,陆上一天胜过千年的空谈。”郭周义舒展双臂做了一个滑稽的划水动作。

    嗖!那把因为削苹果而有些粘粘的匕一下子扎在郭周义的脑袋边上。

    “抱歉,我手滑了。”维萨面不改色的冒出一句让郭周义差点把一大块苹果吸进气管的话。

    “咳,咳,咳,”郭周义呛得面红耳赤,好不容易平静下来之后,指了指电视屏幕,“先你要理解两个观点。”

    说完,郭周义伸出两个指头看着维萨,维萨眨巴了几下眼睛却没等到下文,又挥了挥那把匕,郭周义尴尬的撇了撇嘴,继续说:

    “政治家不是理想主义者,在这种多派并且各派都很强势的会谈上,有两点是很重要的;第一,这和大牌差不多,当你看不出一个桌子上的牌友哪个要倒霉了的时候,很明显,你就是要倒霉的那个,所以差不多所有人在开始的时候都会配合着对方进行毫无意义的废话会谈,直到有人忍不住站出来先作那个倒霉蛋,然后大家群起而攻之。”

    郭周义收回中指,晃了晃食指,对着点了点头的维萨继续说:

    “这第二,维萨,你在海滩游泳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只有潮水退下的时候,你才知道到底刚才谁在裸泳,而谁穿着密不透风的泳衣,”郭周义收回食指握成一个拳头,“政治家,说到底是用笔和嘴巴作枪炮的军人,他们也是讲风林火山这个概念的。”

    “风林火山?”维萨把苹果核抛进垃圾桶,用纸巾擦着手问。

    “说得明白点,就是要把握时机,不动如山,可是真的让他们抓到机会的时候,狐狸就会变成恶狼毫不留情的下口,现在估计他们就是在等待落潮时刻的到来,找到那个一丝不挂的美女然后一拥而上吧,毕竟禁止大规模杀伤性武器这种东西本来就是因噎废食的举动,这个会议也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试探各方的策略和态度,才是最主要的,哟!”说完,郭周义也抬起手摆了个投篮的姿势把苹果核投了出去。

    结果苹果核很无辜的砸在墙上然后又滚落在地板上,郭周义很无辜得看了看维萨,维萨阴沉着脸站起身把果核捡起放进垃圾桶,回来坐下的时候,现郭周义已经又调回了财经频道很认真地看着股市。

    “我以为你会对军事,科技更感兴趣。”

    “我对钱感兴趣,也赚了很多钱,尤其是在这个战乱的年代。”郭周义心不在焉的回答。

    “可是假如你赚了那么多,我怎么没看到你和你部下的生活有一点点改善?”

    “赚钱对我来说其实没有太大的影响,只不过,哈欠,”郭周义伸了个懒腰关掉了电视,“只不过我赚了钱,我的妻子会过得好一些,而就现在来说,我想完成的事业即是我的妻子。”

    “喂,你这就睡午觉了?”维萨看着眼前的男人翻了个身子闭上眼睛有些着急,刚才的谈话她很感兴趣,结果现在谈话的对象要睡觉。

    “不睡觉干什么,参加会议的人还要吃中饭咧,况且,我现在可是在享受一个男人的幸福时光。”郭周义闭着眼睛摆了摆手。

    一个男人的幸福时光?维萨顿时觉得脸上有些懊恼的热,不过郭周义接下来的话让她又有了用匕把眼前这个男人捅出几个窟窿的**。

    “男人的不幸就来自于我们无法永远无所事事的呆在一个房间里,而我现在正无所事事的呆在一个房间里,所以我很幸福,不要打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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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在维也纳的齐藤一听到郭周义这句话,差点把嘴里的水喷出去,用餐巾抹了抹嘴角,他又低头去啃那份廉价的三明治。

    “您真是好兴致,齐先生难道对新提坦斯和您自己的未来都不担心么?”一个好听却有些刺耳的声音从身前传来,齐藤一才咽下口中的食物,视线上移,从那对看上去相当有诱惑力的**上和胸部快的划过,最终定格在王留美的脸上。

    “王小姐认为我有什么可担心的么?”齐藤一把包裹三明治的塑料袋放在嘴边吹了起来。

    “难道没什么可担心的么?”王留美微笑。

    “王小姐,提坦斯么,您大可不必担心,”齐藤一缓缓地站起身来,“即使提坦斯跌倒了,我们也是跌倒在一个比很多人都高的位置上,可笑的是这些仰望我们的人却因为我们的跌倒幸灾乐祸,这就是所谓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的道理了。”

    说罢,齐藤一用力的拍了一下那个被吹得鼓鼓的塑料袋,出砰的一声,然后转身走掉。

    走过一个拐角,一名身着提坦斯军服的青年快步的跟了上来,有些苍白的脸上透出一丝忧虑。

    “大人,这样对待王家的家主合适么,毕竟现在征天者……”

    “安森巴哈,你要知道一件事,世界可以不需要极端主义分子,却永远都少不了警察和维持秩序的人,王家,哼,”齐藤一喷出一个重重的鼻音,“王家乃是借用了世界现在的民意,才水涨船高,这就和浮在水面上的鸭子是一个道理。”

    “鸭子?!”

    “是啊,鸭子,水面因为下雨而涨高,于是浮在水面上的鸭子也渐渐的提升了高度,可是如果这只鸭子蠢到认为自己高度的提升是因为他自己如何而并非水的世界涨高了的话,哼,”齐藤一停下脚步,“另外,安森,别整天一幅紧张的样子,你恐惧的时候,别人就会贪婪,给我克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