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开始的事情,必定会有终结的时刻,就如同四季的交替一样固定,如同一个正常人的生命终归会有走到终点一样的无奈。

    所以,结束了,在我的注视下结束了;在那团耀眼的白光中,结束了,乘坐的小船被撞翻后,又被一名女性不朽者军人救起的我,现在已经无法描述当时的心情,只隐约的记得,在那好像天地初开的夺目光芒中,在那没有掀起一丝气浪的闪光中,我呆住了。

    随后我就被舰船的大转弯掀翻在地,躺在甲板上,被因为头部受到撞击而视线有些模糊的我,视野里,诺亚战役时噩梦一般的景象仿佛又从地狱里爬了出来--------天空中无数的火球拖曳出无数死亡的轨迹,正无情的向着我们这里砸来。

    用磨破皮的手掌撑起身体,在刺痛中站起来后,我才现周围乱成了一团,不仅仅是甲板上的人,大海之上的那些军舰纷纷掉转船头,试图逃离这即将变成地狱的海域。

    惊慌的声音,兴奋得声音,声音,声音,声音,无数的声音透过耳朵传入我还有些晕乎乎的大脑,在被人拉着跑向船只内部的时候,另外一些声音钻入了我的耳朵。

    嗤嗤声,噗噗声,轰隆声,舰队的火力和的炮口,导弹射口,仿佛平地上喷起雨滴一样,迎着天上的“天火流星”怒吼了起来。

    被拉进船的内部,那些模糊而又清晰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我被安置在一个囚室后锁了起来,一切的声音似乎都离我远去了,只剩下自己的心跳,还依然隐隐作痛的伤口,还有脑子里挥之不去的纷乱思绪。

    到底生了什么?那团白光是什么?天上掉下来的是什么?木星帝国再次进攻了?!

    无力的坐在囚室里的床上,我想去把头靠在墙上,却因为脑后的伤口不得不作罢;我想用手死死的按住脑袋驱赶这些纷乱的思绪,却由于手掌上的刺痛而不得不放弃,最后只能手掌上翻的趴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将自己沉入黑暗。

    船身在震动,把我的身体像被串在铁丝上的青蛙一样,一颤,一颤,好像我的全部神经都在抽搐,船在震动……

    到底怎么了……

    死亡就在外面,向这里一步一步地走来,可是我却因为好奇心的驱使而孤独的走在死亡阴影的幽谷里,没人向我伸出手……

    我丝毫不怀疑那些从天而降的东西和那团白光有着同样的性质-----毁灭。而刚刚被救上的我,现在又和掉在海里的时候一样的无力了,我既不是操纵炮台的军人,也不是的驾驶员,我无能为力。

    鼓声,鼓声,鼓声,我走在死亡恐惧的幽谷里,转了一下头,看着那些栏杆,牢房的栏杆好像变成了一根根的鼓槌,敲起无力,苍白,但是却响亮地鼓声……

    我如此的沉没也沉默在不知道何时这艘船也说不定会被击中沉入大海的恐惧中,再无声息,很快,那人类从娘胎里就习惯的黑暗攫住了我,我昏睡了过去,噩梦无数,却始终不曾在醒来。

    不曾醒来,直到有人打开了牢房的们,两名不朽者的军人押着我去见相关人员的时候,我觉得我心情很复杂,我被救了,可是又被关押了,我现在心存感激,可是又不知道我是不是该把这种感激定义为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被带到一扇门前,两名士兵停了下来,一个人上前敲门,里面传来一个有些沉闷的声音:

    “进来。”

    即使是一个心理学大师,也无法隔着门听出一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否残暴,是否容易接近?更别说我了,我无法通过一声“进来”就判断出里面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到底该怎样应对?

    在忐忑不安中,我被推进了房间,封闭的房间内烟雾缭绕,如果不是这个房间的排烟系统坏了就是那个坐在椅子上背对着我的人抽烟抽得太厉害了,不过按照我看到的,那从椅子那边冒起的像烟囱一样的烟雾来看,我更倾向于后者。

    而我之所以能在心里那么想的原因,来自于那个站在桌边,手按在枪上的女性军人上,那是救了我的人,而从她得微笑看来,我似乎暂时不必为我的性命太过担心了,她的长官应该也不是个残暴的人。

    “没必要那么紧张,我来只是希望确认两件事,”椅子背后伸出一只手,向后伸去,抓起桌子上的一份文件,“爱德华。夏洛特,自由撰稿人和记者,我说的对么?”

    说罢,坐在椅子上的人转过身来,右手握住那份文件一点一点地捏着,最后捏成一个纸团向后一抛,那股烟雾顿时又向上腾了一下。

    我这才注意到,他并没有在吸烟,那么那股烟雾就是在……烧什么?

    “幸会,叫我阿兰多就好,不知道我是不是可以称呼你为爱德华?”这个人已经走到我面前,伸出手。

    可是我却呆住了,这时候神经才差不多完全放松下来的我终于注意到了那头白和那只猩红的电子眼,记者的血液也终于有些再次活络了起来-----------------

    反叛者阿兰多,零时奇迹的制造者,咆哮的青雷,曾经的吉翁之魄,不朽的黄金菊……我的眼前站着一个传奇,不管是一个恶徒还是一个圣人,他站在那里,活生生的在呼吸,在微笑,还在有些尴尬的收回自己的手……

    我急忙抓住那只差点被收回去的手握住,却说不出什么来。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不过,现在不是记者布会,我的时间也很有限,”阿兰多。巴基纳用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扒开我的手,“爱德华,或者说夏洛特先生,我希望你答应我两件事。”

    我急忙晃了一下头,集中精神。

    雷霆走到桌边,右手的食指在桌子上敲了两下,冲着我伸起来。

    “这第一,就是你没来过这里,也什么都没看到,你落水后并没有登上这艘战舰,至于这第二,”中指也竖了起来,“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不要再去找工作了,做一个自由撰稿人吧作下去吧。”

    “我知道,第一个要求是在扭曲你身为一个记者和报道者的职业道德,可是我必须请求你,为了大局,暂时不要说,可是我保证如果你连第二条要求也满足的话,有一天,你可以尽情把一些你现在都不知道的东西写出来,呈现在世界的面前。”

    雷霆如此说到,然后看着我,我笑了。

    我虽然很好奇一些事情,可这不代表我是个疯子并且没有理智,如果他想灭口的话,早就可以把我杀了,可是他没这么干,不管出于什么理由他没这么干;而且再怎么想写出惊世骇俗的报道,也要有命才可以,雷霆多虑了些,虽然心里有些不痛快,可是我并不是不讲道理的愣头青,记者可以不顾生命追求新闻,可是在新闻到手或者即将到手的时候,我们都是很珍惜生命的,因为那时候那些新闻对我们来说,是一种责任,我们必须活着把它送出去。

    我对他说他多虑了,以及表达了对于当自由撰稿人的话,我对我自己维持生计的能力没有100%把握的时候,他也笑了,对我挥挥手说他信任我的能力。

    我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在告辞之前,我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是不是结束了?

    “如果你指的是这场提坦斯之乱的话,结束了,就在刚刚结束了,可是如果你说的是你没说出来的那层潜藏问题的话,还没有,路还没走完。”

    我们分别了,在终结的时刻分别,在开始的时刻碰面了;我们碰面了,在开始的时刻分别了,也会在终结的时刻到来之前再度见面吧。

    我当时如此想到,而后来证明我想的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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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宇宙纪元第四年(nse04)8月,震惊地球圈的提坦斯之乱在一片混乱中匆匆忙忙的结束了,第一次展现在世人面前的大型双粒子湮灭弹不仅仅一就击毁了特林顿基地的地表设施,在宇宙里也表现了其毁灭性的威力。

    联邦舰队和吉翁舰队在争夺轨道电梯残骸的控制权的时候,被一只神秘的部队采用条约命令禁止的海市蜃楼系统接近后用湮灭弹偷袭,损失惨重的同时,本来安装好的耀斑马达和炸药也“出现了问题”,直接导致了大量轨道电梯残骸的碎片落向地球,“不偏不倚”的就砸到了大洋洲的战场之上------无论是陆地,还是舰队停留的洋面。

    叛乱的主谋者巴斯克。奥姆被“悔过”的亚赞。盖布尔击毙,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我总算松了口气,这终归还是个好消息,虽然这次叛乱带来平息带来的直接后果很可能是更大的混乱,不过在没生之前,能做的很有限,这对谁都一样。

    虽然我没料到后来的震动有多大,不过如果我当时知道了在另外一侧生的那场很少人知道的战斗,知道木星的战爵统领向地球投下了什么,又抢走了什么,我可能连那口气也不会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