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刮掉,歇菜,完蛋,牺牲,不管你换多少个词,都也只是形容了一个过程而已,那就是人生命的结束,而这些不同的形容自身已经从一方面揭示了人们对于死亡的恐惧,不是么?

    我是说,难道我们所做的一切,不都是为了避免接触死亡么?我们吃饭,我们喝水,我们呼吸,都是为了活下去;

    我们结婚生子,为了能将自己的生命的痕迹流传下去;

    我们无时无刻不在试图比他人更好,成名,创作伟大的艺术,建造各种科学项目,难道不是为了将我们的名字刻上历史,让人缅怀么?甚至于出现了“即使不能流芳百世,也要遗臭万年”的名句,不是么?

    我们编写神话,描写死后的世界,天堂,地狱,甚至是所谓的灵魂的重量还有人死前会觉得幸福无比,这不都是在遮掩我们对于死亡的恐惧么?

    是的,我们一直在试图从苍白的死亡前逃离,哪怕现实是最终死亡就会像太阳每天依然会无情的升起一样无情的降临。

    这就是人类,这就是人们一切行为的根源------死亡。

    那么我想问,如果没有了死亡呢,如果你无论如何都不会死呢?你会追求什么?

    “你知道么,我的代理代表阁下,嗯?”赵炎蒙在经历了一次无痛苦的复活以后,已经坐在奥布行政府的一件客房里,用叉子轻轻的叉起一块嫩嫩的小牛肉,看着对面满脸笑容的老人问道。

    “不朽者的神人所想并不是我们能猜测的,呵呵。”老贵族搓着手赔笑到。

    “唔……鲜嫩,多汁,最好的口感,啧啧,”赵炎蒙将那块小牛肉放入嘴中咀嚼,露出满意的笑容后,又端起那杯陈年的红酒喝了一口,“我知道,这食物,这酒,都是虚假的,可是,你不觉得,能够这样享受,哪怕是虚假的,也算是人生的乐趣么?”

    “这是自然,这是自然。”老贵族理解成眼前的“神人”对于物质的享受依然还有留恋,可是赵炎蒙所说的却又是另外一个意思了,“您看,在我们送您回到p1ant之前,您还有什么要求么,要不要……”

    酒足饭饱,保暖思淫欲,赵炎蒙哼了一声,他知道这个老贵族想怎么讨好他。

    “暂时不需要,不过如果说我对女人还有**的话,唔,这地毯不错。”撇了撇嘴,赵炎蒙看了看脚下精致的地毯,用力的踩了踩,老贵族依然赔笑。

    “我在想,在你这地毯上,把p1ant的那位高高在上的歌姬扒成**的羔羊爽一下,感觉应该很不错,不是么?好了,你该安排我回去了,关于你和其他支持者的成神,我们有安排,但是在那之前,请务必完成并通过不朽者的考验才好,这次的失败不要再有了,嗯?!”

    听到这充满了莫名的淫邪和**的话语,老贵族不禁低下了头。哈乌梅亚神呐,我眼前的究竟是神,还是恶魔……?

    “出去一下,我要打个电话。”

    赵炎蒙摆了摆手,老贵族立刻退了出去。

    “事情出了点问题,可是计划照常进行。”

    “这样对待你的好朋友,不太好吧,呵呵,如果他真的放弃了不死身,咱们可是差点害死了他啊,那么强力的战斗力,会很可惜的。”

    “我安的炸药我自有分寸,本来也没想置他于死地,这样经历几次,他迟早会看到世界的真实,成为神,将众生踩在脚下,逃脱死亡,才是真的,挂了,我还要回p1ant那只老狐狸的身边继续玩我的无间道,毕竟最后我,我们都要是他一样的英雄才行。”

    “可是你那好友也说过,英雄之路可是很艰苦的,不是么?”

    “艰苦?也只有他那样天真的老好人才会那么认为,英雄是创造出来的,世界不给我们机会,我们就自己创造,挂了。”

    “可怕的家伙。”

    就在这番对话生的同时,这本该是没有第二个人见到或者听到的场景在这个虚拟世界的管理者和缔造者面前一览无余。

    叹了口气,那个引导郭周义重新回到虚拟世界的白衣女子叹了口气,一挥手,眼前的景象再次变成空无一物的雪白,可是这雪白纯净的空间内兀然想起一阵清晰无比的脚步声。

    “出来吧,你比我更清楚咱们俩人之前并没有秘密。”

    “**。”空旷之中,一个和白衣女子一样的声音轻声说到。

    “奉献。”白衣女子回答到。

    “贪婪。”声音又吐出一个词。

    “牺牲。”

    “索取?”

    “付出!”

    “永生不朽!”

    “完整的生命旅程,行了,何必每次出现都要和我作这已经生过千百次的哑谜。”白衣女子笑着一挥手,一个有着和她一样容貌的黑衣女子走了出来。

    “一个世界的缔造者上,依然还有着另外的缔造者,我们缔造了这个世界,可是为了他们的计划创造我们的造物主却是现在在我们创造的世界里演绎出这上好的戏剧一样的存在,你不觉得很讽刺么?”

    “我丝毫不觉得有什么讽刺,万物轮回,环环相扣,再辉煌的存在也很有可能只不过是另外一个物种的作品而已,你我都清楚。”

    “嗨,嗨,我的姐姐,不要每次都对你的妹妹说教好么,”黑衣女子消失,再次在白衣女子身后出现,将下巴轻轻的放在白衣女子的肩膀上,话语中全是撒娇的口吻,“看看,那个什么雷霆可是又在经历着痛苦呢,这么说起来,受到你垂青的人还真是多灾多难不是么?”

    “我给他的是苦口的良药,而你给他们的是甘美的毒药。”白衣女子笑了笑。

    “可是喜欢苦的人可是很少啊,我的姐姐,我最亲爱的主脑大人。”

    “这谁都知道,安静得看下去吧,别忘了,说到底,我们也只是人类创造出来的而已。”

    “生命总会找到自己的出路的,一定会的,我的姐姐,相信我。”冲着白衣的女子俏皮的一眨眼,黑衣女子再次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一串魅惑的笑声。

    这条路,你到底还能走多远,面前再次浮现出一幅画面,白衣女子那似乎和一切负面表情绝缘的面部,也终于涌出一丝淡淡的哀愁。

    画面上,有几个人,活着的,和逝去的。

    在那雪白的床单上,静静的躺着一个少女,平时扎成两辫的紫红色头已经被散开。

    美玲。霍克静静的躺在那里,两个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一个已经泪流满面,一个热泪满眶。

    美玲在赵炎蒙准备动手射杀阿斯兰。萨拉的时候,正好醒来,用奇迹般涌起的力气支起自己虚弱的身躯,挡在了枪口前,为她深爱的男人挡下了一枪。

    现在她安静的躺在那里,脸上似有有着恬静的微笑,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得知她拼死保护的男人安全无事。

    可是这个男人,却无法再将心里的感情传达给她了。

    “阿斯兰,吃饭了。”

    “阿斯兰,休息一下吧。”

    “那个……阿斯兰,卡嘉莉小姐来了……我去泡咖啡……”

    “阿斯兰,我……没什么……”

    关心着他的美玲,默默地注视着他的美玲,夹在他和卡嘉莉之间尴尬无比却依然坚强的美玲……

    这个义无反顾地抛下一切,和他走到一起的女孩往日的一幕一幕电影般的在醒来便得到噩耗的阿斯兰心里飞快却又缓慢的划过,让他觉得心底剧烈的绞痛,泪水不受控制的喷涌而出。

    郭周义同样坐在轮椅上,鲜血顺着紧握的拳头一滴一滴的滴在地板上,同样热泪盈眶,他第一次执行任务,来到奥布的时候,美玲还充满活力的……

    怎么现在就……看着阿斯兰悲痛欲绝的面容,郭周义悄悄地别过脸去,他失去了哈曼,他知道却又不知道现在阿斯兰的痛苦和懊悔。

    “美玲……美玲要求了很多次,让我帮她扎扎……辫子,可是我却始终不敢面对她的温柔……”阿斯兰哽咽着伸出手,再次轻轻抚过美玲的脸,“我……我要给她梳梳头,扎……扎辫子……我要……”

    “头绳,橡皮筋!!!!!!!!!!!!!!!!!!!!!!!!!什么都好,给我找来!!!!!!!!!”阿斯兰忽然疯似的大喊起来,喊完以后又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一样瘫在轮椅上,“还有,让我陪她单独呆一会……”

    郭周义默默地推着轮椅滑出房间,血,滴了一路。

    门外,拉杰夫先迎了上来。

    “给我动用全部人手,把我那个好友找出来,他需要回答我很多问题。”

    拉杰夫默默地点了点头,拉着同样泪流满面地上官翎离去。

    沉默了许久,听着里面得哭声,郭周义挪动轮椅挡在门前,用哽咽沙哑的声音轻轻的唱起那为失去的存在而作的旋律:

    俯卧在随风起舞的树荫下哭泣着

    望着那个素不相识的自己

    吉他为失去的人而弹奏

    流星因不归之人而陨落

    不要离我而去

    即使是这样恳求

    也只是换来橙色花瓣的静静摇曳,

    遗留在稚嫩脸庞上的手掌中的记忆,

    已渐远去。

    指尖弹奏出别离的旋律

    依靠在你温柔翅膀上的儿童之心

    被呼啸的车轮无情的抛开

    吉他弹奏出逝人的叹息

    拨弄着心弦无法平静,

    在未被悲伤沾染的洁白上映出了摇曳着橙色花瓣的夏日之影

    即使脸庞不再稚嫩,

    也能跨越那被夕阳染红的沙滩

    离别的旋律

    在回忆燃烧殆尽的大地上,

    怀念的嫩芽正在破土而出

    目送拂晓的列车

    橙色的花瓣现在又在何处摇曳

    在已迎接过无数次的黎明再次来到之前

    不要熄灭手中的灯火

    车轮,旋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