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清风村,我没急着回学校,而是在火车站旁边的小旅社租了间小屋,小屋靠近清风村,站在阳台上还能看到整个清风村,我进了小屋,倒在床上,想起徐红旗让我穿着黑色寿衣两天后去找他,我就想问候他祖宗十八代,特么的,当我傻子,玩呢?

    咚咚

    “谁啊?”门外一阵敲门声,我问了句,心想应该是老板,像这种旅店基本上服务员就是老板,但是我没叫老板,而且我的房费都交过了,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很晚了,他来干啥?

    门外没人回应,这下我头皮都麻了,人越是害怕就越是往那方面想,越是往那方面想老子的心情就越是忐忑,当下,我壮起胆子来,又问了句,“谁啊?”

    门外仍是没回应,我更紧张起来,会不会是有鬼?我念起了阿弥陀佛,然而那并没有个卵用。

    就这样僵持了几分钟,我听外边没动静了,寻思会不会是走了,但我还是不放心,万一等我睡着了,外面那鬼东西把我那啥了咋办?

    这样想着,我就决定到外边看看,刚打开门,就感觉一阵风吹了进来,虽然现在还没进入寒冬,但此刻晚上的风显得尤为刺骨,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等等,老板。”我正要转身关门,就看到一个打扮得很露骨的姑娘从楼上来了。

    她的脑袋像是忽然从地板上冒了出来,然后她的整个阿罗多姿的身体,一点点展现在我的跟前,我虎躯一震,这特么是啥情况?

    “老板,要不要玩会?”她笑着对我说,手里还捏着一个红色的皮包,那皮包看起来鼓鼓的。

    玩会?月黑风高的,我早就明白她应该就是小姐了,只是我看到她这么漂亮,怎么也无法接受她是卖的的事实,但事实上就是如此。

    我鬼使神差地让她进屋,首先我要申明的是,本人以前从来没这样过,今天不知咋的,看到这个姑娘,就有些心猿意马了。

    姑娘坐在我的床上,很妩媚地冲我笑了一下,“帅哥,想咋玩?”

    其实我一点那个心思都没有,因为我忽然发现这个姑娘像一个人,实在是太像了,但我不敢确定,因为这种事情实在太过诡异了。

    她见我没说话,又是冲我一笑,“咋的,你是不是怕我是鬼啊?”

    原本我也没往这方面想,她这么一说,倒让我有点怀疑起来,回想起来刚才她上楼的时候,几乎没有一丁点的声音,如果是人的话,那怎么可能,这种木质的老旧楼梯,就是个老鼠踩在上面都会吱呀吱呀作响,何况是个人!

    “你摸摸我的手,鬼的身上是没有温度的,你看我身上有温度没?”她说着,将我的手抓起来。

    确实有温度,而且这小手摸起来还挺滑的。

    “你个傻蛋。”趁我发呆的时候,她伸手碰了下我的后背,“不跟你玩了。”

    等她走后,我忽然发现她碰的地方,跟先前徐红旗碰我的地方是同一个地方。

    脱掉衣服,到了厕所,对着镜子,我发现脖子后边,长了一块特别难看的斑点,像是那种发了霉似的。

    虽然长了这斑点,我的身体并没什么特别的症状出现,但忽然多出这么个玩意儿,谁都会奇怪和不舒服,甚至心里还有种不好的感觉。

    第二天,我起床后就跑去问老板,“昨天晚上有个小姐来我房间了,你知道不?”

    那老板会心一笑,“咋样,玩得爽不?”

    “现在能找得到她不?”我想她应该知道些我身上那个斑点的事情,要不然晚上她哪都不碰,偏偏要碰那里。

    “能啊,她就住在这下边。”老板人挺热情的,“要不我去帮你叫下。”

    “成。”我点点头,扭头看向这个破烂的旅馆,晚上没发现,到白天才发现这旅馆的附近是片坟地。

    过了会,老板领着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过来,“就是她了。”我一看不对,昨晚那个女人美得不可方物,这个中年妇女,满脸的老人斑,丑得一逼。

    “老板,你是不是搞错了?”我说。

    “不会吧,不是她?”老板问道,“我们这里可就这么一个。”

    难道是晚上我眼睛看花了,看了看旁边依旧睡眼朦胧的女人,我意识到昨晚我可能是遇到鬼了。

    自打前天上坟撒了泡尿,这两天就没消停过,先是瞎婆婆,然后就是梦中那个女人,如果单纯只是我在山上撒尿触怒了某个鬼东西,那梦中那个女人告诫千万别上1004航班的善意提醒,又是咋回事?

    迫不得已,我只好去找那个徐红旗了,把事情搞清楚再去学校,这次我直接去了徐红旗的家里,一间简陋的草棚,门前有个小小的篱笆院子,虽然简陋,但看起来特别紧致,不像是一个单身男人住的地方。

    “不是说让你两天后再来找我吗?”我还没站稳,就看到大门被打开,徐红旗穿着个大裤衩,脚上那双拖鞋,明显还不是一双。

    “我等不及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说道,“我特么就想问清楚,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

    “麻痹,怎么跟大师说话呢。”徐红旗皱着眉头,“跟大师说话别用特么两个字,要尊敬点。”

    我顿时一脑门子黑线,“大师,大师,你看我这脖子后边咋回事呀?”我缓和了语气。

    “哎呀,昨晚到现在还没吃饭呢。”大师摸了摸肚子。

    得,尼玛这是在暗示我请客,无奈,我说,“还是吃饺子吗?”

    大师龇着一嘴黑牙,“世上像你这样聪明的人不多了啊。”

    我们又来到了上次新开的饺子馆,今天人依然不多,只有一张靠近窗边的桌子上坐着一对情侣,我跟徐红旗偷偷说,“每天人都这么少,照这情况下去,这馆子迟早得关门。”

    徐红旗微微一笑,用一根筷子在茶壶中沾了点水,冲我的眉心间点了下,“你再看。”

    这下可把我给吓尿了,原本空荡荡的饺子馆此刻人满为患,“我草,这咋回事?”而且所有的客人都是身着同一类的衣物,那衣服一眼看去,分明就是下葬时死人穿的寿衣。

    “怂了吧?”徐红旗得意笑着问道,急忙又在我身上撒了点茶水,“别看了,你再看会很容易引起它们的注意。”

    “难道我们坐在这里,他们看不见?”我问道。

    “看得见也看不见。”徐红旗摇了摇头,望着窗户边上那对情侣,“又有活人要遭殃了咯。”

    我立马起身,明知道这对情侣闯进了不该来的地方,还见死不救,可不是我的风格,“我去提醒下他们。”

    “别去。”徐红旗拉住我,“麻痹,你想死么,知道为什么今天饺子馆这么多鬼吗?你以为都是来吃饺子的,都特么是为这两个活人来的。”

    我发现这牛鼻子老道的手劲还挺大的,“难道就亲眼看着这两个人被鬼害死吗?”

    “你以为是鬼就能那么随便害人了吗?要是那样的话,天下早就大乱了。”徐红旗说,“其实死人的世界跟活人的世界是一样的,都是有规定和秩序的,世界上的每个人的生死自打出生以来就已经决定好了,有的人一出生就夭折,或者十几岁的时候,发生某个意外,有的人却活上百年,完全是由他的前世和在阴间的表现来决定的。”

    我看向那对情侣,他们似乎还沉浸在甜蜜爱情的喜悦当中,“他们会怎样?”

    “反正今天肯定会死,至于怎么死,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徐道长说道,“有的人会病死,有的人会被车撞死,有的人会自杀,有的人会摔死,有的人甚至好端端的睡一觉就死了,总之这个世界上有成千上万的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