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哥下意识的看向我,见我不为所动,连忙从裤子口袋中拿出诺基亚。昏黄的屏幕正在闪动,我离天哥较远,只能模模糊糊看到是王。。的字样。天哥迅速按下接听键,放在耳旁,听不道对方说了什么。

    只听天哥道:“嗯,知道了,谢谢。”两个人整个对话时间没有超过五秒。

    天哥抓着手机的右臂瞬间垂下,好似一下子被吸干了力气,手机砸在地板上。

    发出清脆的接吻声。天哥重重的发出一声叹息,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看着天哥这一连串与众不同的举动,我小心翼翼的问:“天哥,怎么了?”

    天哥看了我一眼,说:“唉,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把这符纸收拾一下,咱们走吧。”

    只是那眼神中,没有了往日的笑意,反而写满了哀伤。

    我拿着屋里原有的扫帚,把满地的符纸扫在一起。其实也不用扫,因为扫帚在碰到符纸的那一瞬间,符纸就会化为黑灰。拿一个透明的塑料袋,将这些黑灰小心翼翼的装了进去。天哥此时已经恢复了英雄本色,我们把门给人家锁好,一起走出了城中村。

    大街上,车水马龙,人山人海,川流不息。我抬抬手,正要拦辆出租车回医院。

    天哥淡淡的说,“算了吧,我想走走。”随波逐流在人群里,周围,是大声的调笑,中间,是静寂的呼吸。我们两的静谧与周围的喧嚣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犹如天壤之别,在欢乐的人群中显得是那样的格格不入。

    冯特先生曾说人与人之间的情绪是相互感染的,可是,看着四周欢声笑语响彻耳畔的人,我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虽然天哥没有明说,可是他的表现已经让答案呼之欲出了。我们就这么静静的向医院走着,谁也没有开口。

    走了许久,天哥又一次叹了口气,淡淡的说道:“昨天晚上,我告诉你我要准备一点儿东西,我准备的并不是咱们今天拿的那些礼品,而是符,就是刚才变黑的那些符。”我一愣,奇怪的问道:“天哥,那些符有什么用?怎么会无缘无故就能变黑呢?”

    天哥解释道:“这种符叫什么名字,是怎么制作而成的,我确实不知晓。

    我只知道,这种符有不是辟邪驱鬼的,它有一种特殊的功效,就是衡量一个地方是否有邪魅近期停留过。”我大吃一惊,“这世界上还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呢?”

    “我经常和你说,我泱泱华夏,赫赫文明,历经五千年传承而不绝,自然是有它的道理。所以,做人要谦逊一些,你觉得不可思议的东西并不一定不存在。这种符,你把它撒向空中,等它自然落下,要是颜色没变,没有碎裂,那么这个地方一切正常。可是,如果符纸颜色变黑一碰就碎,就是有邪魅近期出现过。而且,符纸的颜色越黑,碎裂程度越深,闻起来异味越重的,就说明近期出现的鬼魅魂力越强。你要非得问它我原理是什么,我确实不知道,李约瑟难题已经证明,我们华夏的人杰注重实际作用,而不重视总结理论。”

    我点点头,对此深以为然。而后,满心烦忧,问道:“天哥,那小姑娘是不是真的不行了?”来的路上,天哥否定了我的问题。此时此刻的我,多么希望天哥再次否定。然而,天不遂人愿,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天哥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人家刚刚来电话了,已经查出来了,她的魂已经到了下面了。”

    我带着一丝的的不死心反问道:“有没有可能你的朋友查错了?”天哥又是一声叹息,摇摇头,“我也希望这次是他出错了,可是,你不懂啊,他不是人去查的,出错,绝无可能,现在就是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了啊。。。”

    天哥的一番话打消了我最后的希冀,心中一阵苦涩。脑海中却突然浮现出那中年女人黝黑的面庞来,她还在医院满怀希望的等待着她的宝贝姑娘苏醒,等着我们可以带好消息回去。可是,如此噩耗,对于一个母亲,我又该怎么开口。。。

    路途再远,也有走完的时候,不知不觉间,我们已经再一次回到了医院门口。

    心中好似有千斤重物在压着自己,越靠近病房心理越沉重,压得我们透不过气来。

    望房门,意踌躇,伤心红颜经行处。

    站在病房门口,我两互相看了半天,谁都不愿敲下报丧的大门。几经犹豫,还是天哥敲敲门,我俩走进了病房,病房内的摆设一如既往的朴素。

    病床前,一个约莫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嚯得转过身来,疑惑的看着我俩,问道:“你们是?”虽然我现在是有一些害怕见到中年女人,可是这变化也太大了啊,心的话,这也不是魔术舞台啊,怎么还能大变活人呢?估计是小姑娘的其他家属,我也没有多想,悲哀的看着他,慢慢的说:“恐怕病人是不行了。”

    哪知那年轻男人一听这话,是勃然大怒,面色瞬间一变,喝道:“你是哪儿冒出来的,在这儿胡说八道什么?”我一下也懵了,估计是是病人家属不愿接受现实,而产生的怒火。难道走错了?我侧侧身子,绕开被年轻男人阻挡的视线,看向病床。

    嗯?坏了,果然是走错了,病床上赫然躺着一个老年人。“我爷爷是骨折,怎么就不行了?你俩是不是从精神科跑进来的?快滚出去。”说着,骂骂咧咧,推推搡搡,将我两撵出了病房。

    “啪”的一声,房门用力的闭上了,碰了我俩灰头土脸。“哎,怎么走错了,不应该啊。”“那是在哪个病房啊?”我两正在一言一语的探讨着。“哎,两位大师,你们怎么在这儿啊?”我扭头一看,那中年女人正泪眼婆娑的看着我俩。

    “扑通”一声,那中年女人竟然跪在了天哥面前,天哥赶紧伸手扶那女人。

    岂料那女人用力向下拽,天哥竟然一下子没有扶起来。

    医院里,洁白的走廊上,那女人嚎啕大哭,撕心累肺的哽咽着说道:“大师,我求求你了。我闺女现在已经在急救室了,我求求你救救她吧,她还年轻啊。我求求你了啊。”说罢,头重重的磕向大地,那嗵嗵的声音,如同一记又一记重锤,敲在我们的心上。。。

    周围一群不明真相的群众瞬间将我们团团围住,眼前,那中年女人仍在哭着磕头,额头迅速变青,那凄凉之景,让人看着揪心。我转身焦急的看着天哥,天哥仰天长叹一声,“罢了。”说着,蹲下身体,扶住那中年女人,说道:“阿姨,您先别这样,先听我说。”天哥的话好似有魔力一般,那女人听了,竟然真的不再磕头,也不在哭出声音,抬头泣不成声的看着天哥。

    看着那女人停下来,我明显的感觉到天哥松了口气,天哥将那女人扶起,说道:“阿姨,咱们坐在椅子上说。”把那女人扶到椅子上,周围围观的人看没什么热闹也就一哄而散了。

    坐定之后,天哥问那中年女人:“阿姨,您相信我么?”那女人生怕少了什么似得,用力的点头。天哥又说:“阿姨,我现在把真实情况和您说了,您好好考虑考虑,您闺女的魂已经下去了,现在恐怕就是大罗神仙,也回天乏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