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急着回答,拿着手雷掂量起来。大嘴倒是挺随便的来一句,说估计能撇个十米八米的。

    我瞪了大嘴一样,心说这也不是铅球,看这重量,比垒球重不到哪去。就算一般的老娘们,也能撇垒球撇个三四十米远吧?铁军给我俩的要求,真是不高。

    铁军也没时间跟大嘴逗笑,他又认真的对我俩下任务,“这次撇雷不仅在距离上要到位,更要争取在敌人没反应过来前,咱们用雷海战术,把对方重机枪端了。”

    我接话问,“多长时间撇多少雷?”

    铁军比划两下,表示七秒钟内至少撇出五个雷。

    我和大嘴互相看了看,给对方鼓鼓劲。我们稍微准备一番,铁军喊了句,“走着!”我们全行动了。

    我不知道他俩撇雷什么感觉,反正我是使出吃奶的力气了。一颗颗的撇得很有质量。

    七秒钟很快过去,我们前方连续出现砰砰的响声。我也打心里算计一下。心说一共是十五个雷,够敌人喝一壶的了。

    等爆炸声结束后。周围环境突然静了下来。我和大嘴压着声音喘粗气,还都对铁军竖起大拇指。

    这时远处的直升机也有动作了,虽然有雾霾,它在上空却观察的很清楚,还调转了射灯,对着我们这片射了过来。醉心章节小.說就在嘿~烟~格

    铁军带我们站起身,还让我们一起挥手,给直升机一个信号。

    但没等直升机再做出反应呢,重机枪的砰砰声又传来了,一道道黄光射向我们前方的地面上,离我们不到十米。

    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奶奶的,这都没死?他们也忒命大了。

    这黄光还直线的往我们这边移动。铁军喊了句躲,我们仨各自往身旁扑过去。

    我动作稍微慢了点。等扑倒在地时,黄光刚刚经过,被子弹打出的碎土屑也蹦到我身上。一时间弄得我很疼。

    我呲牙咧嘴的同时,也侧头看着。

    敌方机枪手的经验很足,知道这一梭子子弹,并没打死我们,他又重新来,把重机枪的枪口调整,让黄光右移一段距离,再往回绕。

    这正好能经过大嘴扑到的地方。我赶紧给大嘴提醒。

    大嘴身板子大,看着笨呼呼的,实际上却很机灵,他吓得哇了一声,急忙往旁边滚。

    重机枪的黄光又一无收获的往上移动过去,随后枪声停止了。

    我猜机枪手一定在合计什么歪歪绕呢。铁军抬头注视着前方,其实他根本看不透远处的情景,但此时的他,脑袋里也在琢磨着事。

    很快他有注意了,跟我和大嘴念叨句,“你们负责吸引火力,给我半分钟时间就行。”

    没等我和大嘴回答呢,他又弓着身子往前跑,看那架势,他要深入敌前,用剩下手雷炸“碉堡”去。

    我对这次分配的任务很忌惮,细想想,我俩没带啥好装备,就这么吸引重机枪火力,很容易当烈士。

    但话说回来,我和大嘴不冒险,铁军就没机会,我们也永远处于被动挨打。

    大嘴先上来彪劲了,说死就死,怕个屌啊!

    他拿出微冲,拧下消声器,对着前方砰砰砰的打了几枪。这引起敌方机枪手的注意,甚至是敏感了。

    重机枪再次开火。大嘴也没闲着,打完就赶紧滚动身子。

    只是敌方枪手换套路了,等打了十几发子弹,他索性改为乱射了。大有来一把浑水摸鱼的架势。

    我傻眼了,看着黄光不规律着,一会我前方三五米的区域出现一股碎土屑,一会我右方地面又有动静的,我都不知道怎么躲了。

    如果任由这种情况持续下去,我估计很快的,我和大嘴就会死在乱枪之下。

    我急的满脑门都是汗。原本躲在远处的直升机,突然有动作了。

    它直线冲过来一段,而且离得老远,也不管距离不距离的,开始机枪连射。

    这对敌方机枪手并没威胁,却有震慑力。敌方机枪手不敢大意,又调转枪口,对着直升机打起来。

    我和大嘴缓了口气,此刻我也觉得,心脏就在嗓子眼呢。

    我和大嘴没时间休息,我对大嘴喊了句,“斗牛!”

    他知道我啥意思,我俩也举枪对着前方开火。这么一来,我们两拨不同方向的火力,把敌人弄蒙圈了。

    我能猜出来,他保准打心里把我和大嘴骂了一大顿,甚至特想再次调转枪口,收拾我俩。问题是,相比之下,直升机更有威胁,甚至就在重机枪有效射程的边缘晃悠着。

    他又不得不撇下我俩,专门留意直升机的动向。

    而且我们这些“条子”,来了个狡兔三窟,其实最不能忽视的,不是我俩和直升机,而是已经趁空推进的铁军。

    我不知道此时此刻铁军具体在什么地方呢,但突然间,前方又传来爆炸声。

    这次爆炸声很少,只有砰砰两下,随后重机枪嘎然而止。铁军的啸声也传了出来。那意思,敌人解决了,催促我和大嘴,赶紧去汇合。

    我和大嘴都不会啸,毕竟这需要一定技术含量,大嘴试着吹口哨,权当回应了。

    问题是他这口哨声跟啸声比,非常小,也简直是弱爆了。铁军听不到不说,我听着反倒有要嘘嘘的冲动。

    我就对大嘴说,“别他娘的吹了,咱哥俩嚎一嗓子不就得了?”

    我俩就喂喂上了。直升机也有动作了,断续的亮了三下射灯。

    我们没理会直升机,顺着啸声,跟铁军成功汇合了。

    这才多一会儿没见,铁军脏兮兮,跟个小泥鬼一样,估计后来又匍匐前进了。他对此不在乎,也摆摆手,跟我俩说,“走,看看那机枪手到底何许人?”

    这同样是我想知道的,甚至我都怀疑,这么凶悍的机枪手,会不会有三头六臂?

    我们现在的位置,离重机枪那里并不远,走了没一会儿,就看到那里的情景了。

    那里被一圈沙袋围着,共有三层,重机枪就架在一个沙袋的顶上,机枪手已经死了,却还半跪在重机枪面前,双手紧紧握着枪把儿。我再次被他这种焊劲儿吓住了。另外我发现沙袋附近的地表都有些凹凸不平了,估计是被炸出来的。

    铁军重重的叹了口气,并没多说啥,我们继续往前凑,当经过一片凹地时,这里突然有动静了。

    一双人手从地里伸了出来,紧接着一个人跟弹簧一样,弹跳了起来。

    我冷不丁不知道他是谁,但肯定不是好事,我们仨想防守,却已经晚了。

    这人先奔向铁军去的,手里拿个钩子。这不是一般的钩子,反倒像一个武器,他身手还非常不错,跟铁军只过了一招,就趁铁军不备,一把将钩子尖顶在铁军的脖子上。

    铁军不敢有啥动作了,这人趁空绕到铁军身后,用沙哑的嗓音,呵呵笑了。

    我这时也看清了,他竟是丑脸,就是这帮越南毒贩的头头。我和大嘴担心铁军有事,不敢贸然上前,但都举起枪。

    丑脸嘘我们一声,说真是太年轻了,疏忽一个又一个的犯。

    我心说什么意思?这似乎话里有话。但没等我想明白呢,我和大嘴身后又有动静了,一个稍微凸起的地表,猛地滚出另一个人来。

    这人身材矮小,却也很敏捷。他原本抻着一把鞭子,要偷袭我。大嘴比我反应快了一步,一把将我撞开了。

    结果我逃过一劫,大嘴却被这人死死勒住脖子。

    这人还用生涩的普通话喊着,“不想死就老实点。”他也是一名“老熟人”篓仔。

    大嘴被勒的直翻白眼,呃呃几声。

    我冷不丁的,举着枪,一会指着丑脸,一会指向篓仔的。

    丑脸带着铁军,跟篓仔汇合了,丑脸还特意跟铁军一起往前走了几步,离我更近一些。

    丑脸一脸狰狞样,瞪着我,又侧头瞧瞧铁军说,“他妈的,老子确实怀疑过,你们是不是警察,不过那天我更想对付的,是瘸子那几个蛀虫,外加老子横行中越两国快十年了,警方都奈何不了我,我也真没把你们当回事,但我错了,这次赔的几乎倾家荡产啊!”

    铁军没接话,我看丑脸还来脾气了,怕他做啥极端事,就想在气势上压制住丑脸。

    其实此时微冲的保险已经打开了,我没管这些,又重新打开保险一次,故意弄出咔的声响,对丑脸喝了句,“别乱来!”

    丑脸根本不害怕,甚至都不理我,反倒盯着离我们越来越近的直升机,念叨句,“这可是好东西,老子能不能逃走,得看它了。”

    我知道,丑脸想用铁军和大嘴当人质,把直升机抢到。

    先不说他抢完直升机能逃到哪?但我们都不笨,跟狡猾的白眼狼妥协,最后也不会落好。

    而且此时铁军还轻松些,只是被钩子顶住脖子了,大嘴就不行了,因为篓仔矮,勒大嘴时有点别扭。

    大嘴呼吸越来越不畅,甚至时不时扭下脖子。

    篓仔压根没想到大嘴是因为难受,反倒误以为大嘴找茬呢。这次大嘴又扭身子,篓仔来气了,骂了句,“你个事逼。”他又加重手上力道,大有要折磨大嘴的意思。

    我离他们有一段距离,都能听到大嘴脖子上传来吱吱的声响,这是硬生生被勒出来的。

    我心疼,想做点啥,却依旧无计可施。

    大嘴更是难受的不行了,但还有铁军当人质呢,丑脸也提醒大嘴一句,“让他老实点。”

    大嘴就不敢反抗了。

    而我发现铁军倒是对大嘴这么受罪一点都无动于衷,一瞬间还冷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