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城古街。

    一个古风建筑的二层小楼前挤满了人,都是男人,这些男人都一脸兴奋地盯着楼上的长廊。

    这个小楼很漂亮,很值得驻足欣赏,但是这些男人可不是为了欣赏这个小楼的,他们为的是楼里的那个姑娘。

    虽然他们为的是楼里的姑娘,不过他们却也不是为了欣赏她的美貌的,相反,传闻这个姑娘长得也并不怎么美。

    他们更多的为的是这姑娘所代表的财富和权力,这姑娘的父亲乃是吏部尚书,正二品的朝廷命官,且是有着任免升降官吏实权的朝廷命官。

    本来,这些人要想娶堂堂吏部尚书的独女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甚至可以说是难若登天。但是,惊喜和出其不意总会不期而至。眼下,这群人就遇到了一个百年不遇的大好机会,吏部尚书要让自己的女儿在这里抛绣球为他选女婿了。

    这种有些儿戏的择婿方式对吏部尚书来说算是够“饥不择食”了,但他之所以这么饥不择食却也不是因为自己老糊涂了,更不是为了把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而是为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是吏部尚书和工部尚书置下的,这两个本来就要成为亲家的一对朝中大员转眼就成了大仇人。

    这一切都得从这两位大员的子女说起,两年前工部尚书为自己的独子请媒人向吏部尚书的千金提了亲,这吏部尚书素来与工部尚书交好,而且也见过后者那个眉清目秀的小子,所以吏部尚书当即就答应了下来。

    然而,工部尚书的独子却被青楼的一个女校书给迷了魂魄,非要退了婚该娶这个女校书。工部尚书当然百般反对,甚至动用了家法,但是他这个儿子却也执拗的很,竟是宁死不屈。最终,工部尚书耐不住家严、家慈和家妻的软磨硬泡以及自己儿子的以死相逼,他只能硬着头皮找吏部尚书退了婚。

    于是,这就有了今天的这一幕。

    “小月,这个抛绣球倒是很有意思,赶明你出嫁的时候也来个抛绣球怎么样?”仙儿一边剥着炒栗子,一边饶有兴致地道。

    “小姐!”小月面色羞红,嗔怒道。

    “好了,好了,不说了,都这么大的姑娘了,还这么害羞!”仙儿津津有味地嚼着口中冒着热气的板栗。

    嚼着嚼着,仙儿突然皱起了眉头,小声道:“这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

    就在小月就要回头的时候,仙儿匆忙又小声道:“不要回头!”

    “小姐,怎么办?”小月有些紧张地道,“他是不是来寻仇的?”

    前日里,她们可是把他四马攒蹄给吊到了树上。

    仙儿眼珠子一转突然喜上眉梢,轻声道:“看我的!”

    话音未落,仙儿就转过了身,径直朝着在折扇摊边装作翻看折扇的飞云走了过去。

    “喂,你也在这里!”仙儿故作惊讶地冲着飞云道。

    “姑娘你也在这里,真是太巧了!”飞云红着脸道。

    仙儿见飞云没有提前日被她打晕吊起来的事情,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更灿烂了,心中想好的一大堆漏洞百出的说辞也被她安安心心地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们还真是有缘!敢问公子可知他们在干什么?”仙儿指着那一群挤来挤去的男子道。

    飞云一脸歉意的摇了摇头道:“我这就去帮姑娘打听一下!”

    说着,飞云就欲上前,却被仙儿给拦了下来:“公子,不必着急,我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他们是在抢一个红色的绣球,那绣球很是好看,我也很想要,但是他们这里却不让女子抢!”说着,仙儿一脸伤心、失望地低下了头。

    “姑娘不必伤心难过,我去帮……姑娘抢了来!”

    不一会儿,众人期盼的绣球就被抛了下来。毫无意外,这绣球最后被一道快若闪电的黑影给抢走了。只是,这黑影再次化作飞云出现的时候,仙儿却已经不见了。他刚想去找仙儿的时候却被五六个大汉,七八个官吏给拦住了,不由分说地给他套上了红袍……

    直到飞云被人硬拉进宅子里,风无尘这才一头冷汗地惊醒,大喘着粗气面目惊恐地望向了手中尺许长的黑简。

    这么一望,他心中的惊恐更增,手中原来的黑简竟然变了个模样。

    他手中的简是他从地上捡来的,从灵儿刚刚所立之处捡来的,想来定是灵儿慌乱而丢。刚捡到这简的时候,这简长约尺许,非金非玉的,全身黑不溜秋的,他也看不出是什么材质,干什么用的。

    细细端详一会儿,他又在不经意间发现这简黑乎乎的外表下竟然隐隐呈现出许多密密麻麻、错综复杂的纹路,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玄妙之感。

    正打量间,也不知怎的,风无尘突然感觉眼前一黑,然后眼前的景物立时发生了变化,又一次看到了飞云和仙儿。

    而当他从幻境中回过神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手中的黑简已经不再是黑简了,竟然成了一根晶莹剔透的白简,还是长约尺许,还是上宽下窄,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这些符文都是风无尘从来没见过的,感觉每一个都无比的繁奥高深。

    白简的下端也多了一个小拇指粗细的穿孔,之前没有显出这穿孔只因这穿孔内卡了一颗小巧精致的红铃铛。

    细观铃铛,只见其小巧玲珑,红艳艳的,上面刻着细细的、密密的、蛛网似的绿线,似乎是一个非常高深的阵法。

    这铃铛起初也是黑色的,与之前黑简上的颜色别无两样,只是不知怎么回事它突然就从黑简上掉落了,而且还换了个模样。

    ……

    天又快黑了,候涛几人全都两眼通红,没有一点精神。

    “他姥姥的,整个顺安城都找了个遍还是没有色狼一点踪迹,羊羔你给好好算算他到底去哪儿了?”候涛有气无力地道。

    “我算不出来。”欧阳高打着哈欠半眯着眼道。

    “你们也不用着急,说不定他一会儿就回来了!”独孤洋努力地睁着眼道。

    “淫魔,色狼可是为了帮你们家才下落不明的,你竟然一点都不着急,一点都不愧疚,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候涛一数落起独孤洋顿时就来了精神,“你怎么就不能跟小贱学学,你看人家小贱虽然也是刚刚加入我们桃树会,但你看看人家这是什么态度,到现在人家都没停一会儿!”

    又向钟漠剑道:“小贱,好样的,我当时果然没有看错你!”

    “那你们不会在气头上把我给杀了吧?”钟漠剑忧心忡忡地道。

    “他姥姥的,你……”候涛真想一把掐死他。

    独孤洋冷哼一声,道:“死猴子还让不让我学?再说,我怎么不关心风无尘了,我也跟你们,跟你一样,也是一刻不停、尽心尽力、鞠躬尽瘁地在找他,哪里比你做的差了?”

    “淫魔,我本来不打算说的,但是我实在是看不惯你这种伪君子的样子。我问你,前夜戊时,昨夜亥时你都在干什么?”候涛目光炯炯地道。

    “找人啊!”独孤洋面色有些不自然地道。

    “他姥姥的,找人?在妓院找女人吧?”候涛目光犀利地道。

    “死猴子,你跟踪我?”独孤洋恼羞成怒地道。

    “他姥姥的,我只不过是刚巧路过!”

    “你就是在跟踪我!”

    只见两人越说越激动,越说走得越近,越说脸上的青筋越多,越说眼睛越红。眼看就要动手,这时天上突然闪来了一道绿光。

    看清那道绿光,候涛青筋暴起的脸渐渐恢复了原样:“色狼!”

    “风无尘!”独孤洋见到来人,脸上也不自禁地露出了喜色。

    “无尘哥,你总算回来了,你再晚回来一会儿,他们就打起来了!”风动有些后怕地道。

    “打什么?”风无尘有些疑惑地道。

    “别听他胡说,我们怎么可能会打起来呢?”说着独孤洋伸出左臂一把搂住了候涛的肩膀,姿势很亲昵,但是臂上的力道却是极大,直接把候涛勒的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他姥姥的,谁说不是呢!”候涛自然不会就这么吃哑巴亏,他直接在独孤洋的背后暗暗地给了后者一掌。

    “你……”

    然后,两个人就真的厮打成了一团,你扯我的袖子,我拽你的腿,你揪我的头发,我揪你的耳朵捏你的鼻子,两个人宛若泼妇似的直斗得天昏地暗。

    旁边的几个人愣是没有一个上前去拉的,欧阳高更是直接端来了一盘瓜子,几个人兴致盎然地嗑着瓜子看起了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