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菲和沈碧回来的时候,听张晓菲妈妈说起这一段,两个人又是惊讶又是生气。

    沈碧尤其气的厉害,拎起那把黝黑的铁菜刀,嚷嚷着要去把张虎张豹兄弟俩给砍死。

    我妈忙不迭的劝她。

    张晓菲妈妈在一边捂着嘴笑,“刘姐,你说你的性格那么柔弱,你这俩孩子怎么一个比一个刚强。”

    我妈就叹了口气,低声道,“大概是我太没用了,让两个孩子……唉。”

    我劈手夺过了沈碧手里的菜刀,瞪了她一眼,把刀放回了原位,“这事情已经解决了,你不要再去找张家兄弟俩的麻烦了,我们是开店的,惹不起这种地痞流氓,井水不犯河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可是,咱妈就白被他们恐吓了?他们就这样全身而退了?”沈碧还是气不过的嚷嚷。

    我神秘的笑了笑,“谁说他们全身而退了,你回头让晓菲打听打听去,肯定还有其他的热闹看。”

    张晓菲也是个急性子,立马就站了起来,嚷嚷道,“小绛,去哪里打听?我立马就去。”

    我瞥了一眼小楼的方向。

    张晓菲和沈碧立马就窜了出去。

    我笑了笑,也没阻拦她俩,继续低下头,在那计算再租一个店面的费用。

    关于那台电视机,我终究是不想浪费。

    我们娘仨,平时上学的上学,炸鸡排的炸鸡排,多数时间都在店里,回到出租房里也就是吃个晚饭就睡觉了,根本没多少看电视的时间。

    大彩电放在那,纯属落灰。

    既然如此,倒不如拿出来物尽其用。

    放在七巷是肯定不行的了,我担心有人为了看电视长期盘踞桌椅不走,反而耽误了真正想来吃东西的客人。

    既然如此,我就琢磨趁着现在房租还没涨太多,在附近租一个便宜点的铺子,专门用来放电视,再去买一个dvd,准备一些碟子,随机播放。

    如果有人想要进去看电视或者碟子,交一定的钱,就可以随便在里面多久。

    其实这已经很像那种电影放映室,但我这边价格偏低,不靠放电影电视的赚钱,主要是售卖食物为主,进门的费用,只是刚好用来能维持一下房租,避免到时候亏本而已。

    这也算是我在京城逛了一圈的感悟吧。

    选来选去,我敲定了斜面一家比较脏兮兮的杀鸡馆。

    因为长期杀鸡,里面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腥味,很多来附近租门面的人,都下意识的绕过那家店,导致那家老板想转手铺子都转不出去。

    如果我这个时候上门去租,应该能压下来价格。

    “可是,你租过来,那也是个脏兮兮的杀鸡馆,到处都是鸡毛,鸡血,你要来做什么?”我妈提出了异议。

    “重新粉刷装修,撒点去异味的石灰,再通风一段时间,我觉得可以使用,大部分的人不愿意租那里,只是嫌弃杀鸡太多了。”我淡淡的分析道,“世人都迷信,感觉杀猪和杀鸡的地方不好,一般不愿意租来做生意。”

    “那你不怕?”小芳好奇的问我。

    “没什么可怕的,跟便宜的房租比起来,这些都不成问题。”我在纸上写下了我预估的价格,“我去对面杀鸡馆走一趟,你们在这里等着好消息吧。”

    杀鸡馆的老板出乎意料的好说话,他似乎也杀鸡杀的厌烦了,见我提出的价格不离谱,很爽快的拍板同意,把店面租给了我两年。

    因为店里有现金,我就直接付了清楚,签了合同,这家杀鸡馆就正式归我使用了。

    接下来就是雇人把店里全部打扫干净,散散味道之后,放些石灰彻底清洁,最后重新粉刷墙壁,并按照七巷的风格装修一遍。

    这些事情,因为有七巷的装修在前面铺垫,我和我妈都很熟悉了,直接联系了装修七巷时的那些人,约定好了时间价格和座椅数量就可以了。

    等做好了这一切,我挂了电话,还没来得及离开电话亭,张晓菲和沈碧就一路狂奔到了店门口。

    我赶紧从电话亭里出来,还没来得及询问,沈碧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边笑,她一边断断续续的跟我讲小楼那边发生的事情。

    原来是张虎张豹兄弟,在我这里吃了瘪之后,气不过,去小楼那边找张寡妇算账去了。

    刚好我奶奶在,她本来就不待见张寡妇,如今张寡妇的两个兄弟又都是这样流里流气的,一看就不是好人,我奶奶就烦了,不许他们进家门,还要把他们撵出去。

    张豹还好,只是个有心没胆的人,张虎却是个标准的小地痞,我奶奶对他不客气,他也对我奶奶不客气,两个人针锋相对的骂了起来,要不是张虎怕伤了我奶奶要赔钱,估计他可能都要动手了。

    张寡妇夹在里面不胜其扰,干脆关门就回房间了。

    这个时候,原本互相瞪眼的两个人,突然不约而同的骂了起来张寡妇。

    我奶奶骂张寡妇不是好人,兄弟也不是好人,给我爸引麻烦。

    张虎则骂她这个姐姐心狠毒,让他这个弟弟当炮灰,一次次的,送进去半年就算了,出来还不闻不问的,一摔门就走了,伤透了他的心。

    张寡妇最后受不了了,跑出来也跟着吵吵。

    这样一来,吵架升级,变成了三个人之间的乱战。

    据沈碧形容,那声音高的,一楼的那个有点耳背的奶奶都受不了了,拄着拐杖出去遛弯了,说这吵架不结束,就不回来了。

    “姐,你不知道,我去的时候,小楼底下正围了一圈人呢,在那打赌,说谁会吵赢呢,真是笑死我了。”沈碧一边笑,一边推开玻璃门,我们一起进了七巷,她又把小楼跟前发生的事情,眉飞色舞的形容了一遍。

    “啊,我突然懂了。”小芳蹦了起来,“之前,他们走的时候,小绛跑过去说的那句话……那句话……”

    “是那句挑拨离间的话对吧。”我笑着道。

    “对对对。”小芳崇拜的看着我,“小绛,你是怎么知道,他们是被张寡妇给挑唆来的啊?”

    “因为出狱日期不对。”我蹙起眉头道,“我算了一下那天,距离现在,足足有六个半月了,张虎张豹兄弟俩应该出狱有半个月了,如果他们真的想报仇,早就来了,何必非要等半个月再来,所以我猜,应该是有人挑拨了什么,他们才会跑过来要报仇的。”

    “这个张寡妇。”沈碧听了我的猜测,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她怎么可以那么坏,那么毒,她到底有多恨我们娘几个?”

    说到这个,店里的人都沉默了下来。

    张寡妇的坏,我们领教了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从前还只是挑唆我爸跟我们离心,现在已经开始给我们引麻烦了。

    像张虎张豹这次,如果不是我及时回来,我妈估计要撞墙自尽。

    如今,虽说摆平了这里两个人,可谁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出现类似的事情。

    毕竟,我们在明,对方在暗。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

    “姐。”沉默了半晌后,沈碧低声道,“我们搬走吧,离开这里,让张寡妇找不到我们,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麻烦了。”

    我叹了口气,没有说话,但心底的想法,却开始逐渐酝酿成型。

    “傻孩子,你们俩都在这里上学,我们的店也在这里,能搬去哪里呢?”我妈叹了口气,道,“除非……”

    “除非我们考上大学。”我冷静的接道,“只要我们考上了大学,店里的事情交给晓菲妈妈,妈你跟我们一起去我们得大学那里。”

    “对。”我妈含着眼泪道,“你们俩好好考,考上大学,咱们就离开这里。”

    我和沈碧同时坚定地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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