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演奏的歌曲里带了一首《再见》,因此我们节目被压到了最后,对于所有参加演出的演员来説,大多数时候别人的表演总是乏味的,只有自己的表演才是最精彩的,即使有空也不回去关注别人,二又二的成员正是这样自傲的款,当然,在我们百无聊赖的同时,也本着男人本色,话题总是离不开舞台幕后的花花柳柳。

    我本不擅长八卦,只好随声应和,反倒是听龙彤主持的声音入神,已经很久没听过她的声音了,客观上虽不是那么甜美,但入耳即是润了我的心田,我从没有想过就凭她的声音为什么能当上主持,只有一diǎn我确信,不管她如何靓丽那都是理所当然。

    谈笑间,只听龙彤口里介绍着下一位道:“感谢学生会卫生部的精彩表演,真是意犹未尽啊,同学们,我们的校园是美丽的,三面环山,门前流水,能在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念书是我们一种莫大的幸福,下面有请高二二班杨睛为我们弹奏一曲《高山流水》,送给即将离开母校的学长学姐们,掌声欢迎!”

    我还是一如往常的愣神,忽然“啪!”的一声,不知什么时候江羽柯已来到了我得身旁,重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你个日脓包在想什么呢?赶紧去表现啊,愣着干什么?”。

    他忽然一弄整得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表现什么啊,到我们演出时间还长着呢?皇上不急你个死太监急什么?”,我猜江羽柯是要我去准备表演了,也就这样没好气的反问道。

    “看!看!看!你又装傻b了是不?帮人搬古筝啊!赶紧的,快啊!”,还没等我同意,这家伙已拽着我来到了杨睛的身边,接着一把抢过了杨睛手里的古筝,道:“你先上台,我们帮你搬”,不等杨睛开口,江羽柯已把古筝塞进了我怀里,又道:“快!快!快!赶紧抬上去!”。

    这一幕发生得挺突然,因为马上就要表演,时间紧急,本来我还想找他説説理,只见杨睛什么也没説,早已疾步奔向舞台,倒是挺果决的。江羽柯也遂即转身抬起了一把木椅跟了上去,此时的孟启凡也跟了过来,双手拿起了两支木架,对我説道:“别愣了,二货,赶紧走吧!要学着diǎn表现,哈哈哈!”。

    对这帮无良室友我真是无语了,这叫什么烂招嘛!我只能抱着这件最重的古筝跟了上去,但就在舞台入口处,我又遇见了两个熟悉的人,又是那对金童玉女,如此逼近的距离经过他们面前,这一次两人的表情不可能没变化了,龙彤白了我一眼之后把脸别过,表示不待见,花庭伟则目光逼视、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

    这都是我能预想到的,也就没什么奇怪的了,我知道自己这一晚不是来和他们斗气的,而是来为自己争气的,所以我对他们什么表情也没有,抬头直视前方,径直登上了舞台。

    这一上舞台,整个人禁有些头晕目眩,想想哥们也不是没上过舞台的人啊,但这场面也忒吓人了,整个田径场下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到处星光闪烁,人声鼎沸,特别是那刺眼的灯光让人很不适应。

    深呼吸一次,定神之后,我抬着古筝走进了舞台中央,背对着观众将其放在两根红褐色木架之上,就在此刻杨睛一下激动了,急忙説道:“摆反了!”。

    一听到她説的话,我又慌忙的想要把古筝给摆正,可几乎就在同时,我俩同时弯腰拿着住了古筝,却“砰”的一道闷声自头颅响起,鼻腔酸麻,两人的头竟意外的撞到了一起,由于条件反射,我俩同时都缩回了头,这一幕都被观众看在了眼里,台下的学生顿时大笑连天。

    此刻杨睛的表情很是难看,只见她拉着椅子退后两步之后,对我生气的呵斥道:“赶紧摆正!”。

    我怕坏了她的表演,于是双手抬起古筝调整了方向,当我直起身子起来时,正好面对台下观众,人头一大片,此时杨睛也把椅子拿到了古筝面前,可是台下却吵闹了起来,嚷嚷声,口哨声,此起彼伏,场面一下混乱了起来。

    忽然不知场下哪一个角落传来了一股整齐划一的呐喊:“爱神!爱神!爱神!···”,这呐喊声就像炸药一样,一下在田径场上炸开了锅,此时杨睛也察觉到了不对,我本来还想帮她把麦克风放置好,只见她一双大眼向我瞪了过来,再一次咬牙对我呵斥道:“你快diǎn滚!滚远diǎn!!!”。

    杨睛对我这样,我知道她是着急了,其实我也急了,这很可能就是由我与她的那场轰动全校的恋爱风波引起的,此时江羽柯与孟启凡放下椅子和木架后早已离开,台上就剩下我俩站在一起,而台下的同学们都看到了这一幕,自然是不放过起哄了,于是我二话不説拔腿逃离了舞台。

    刚才的一幕弄得我整个心脏都快跳爆了,我倒是逃跑了,却留下了杨睛一个人在舞台上独自面对,而台下的起哄声不但没有停止,反而更加强烈,这使她无法开始演奏,就只一个人孤单的站在台上一阵茫然,忽然间,我竟然对自己生出一种不满和自责,这个时候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孬种了。

    起哄间,田径场上突然传来“轰!”的一声重响,全场嘎然而止,众人目光都转移到了舞台上,原来是麦克风支架上的固定螺丝没有扭紧,使得麦克风掉落在了舞台地面上,使音响发出了巨响,説实话,此刻的我还真是感谢那颗没拧紧的螺丝。

    只是此刻的杨睛更加慌张了,她急忙绕向前方,拾起麦克风继续固定支架,可是不管她怎么拧螺丝帽,都不能固定,看到这一幕,也不知怎么了,我突然也着急了起来,心里总觉着这件事不管怎么讲都是我的责任。

    没法压制的自责变成了一种驱动力在脑子里横冲直闯,还没等舞台工作人员上前修理,我已蹦回了舞台上面,疾步走到了杨睛面前抢过了她手中的支架,直眼看着她説道:“你坐着演出,我拿着麦克风帮你扩音!”

    而杨睛好像被我的举动给吓住了,竟然用一双愣神的眼睛盯着我,看到她这样子我真是哭笑不得,因为麦克风在我手里,我不好説什么,不然肯定会被音响扩出去,只好朝她白皙的脸上吹了一口热气,这才使她清醒过来。

    她好像很清楚现场的局势,很配合的没对我的行为説什么,只是向我diǎn了一下头,便转身走回表演的椅子前缓缓坐下。而舞台下的观众一看到我又回来了,不禁又嘈杂起来,此时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捏起麦克风就説了起来:“各位同学,非常感谢你们抬爱,只是这让我们的表演者很为难啊,还未使出神技,就得到了大家如此吹捧,实在受之有愧,想想其他的表演者会作何感想,且先听一曲高山流水,再来衡量你们的心情,如何?”。

    “好!!!”,説时快,是时快,我听到了一声扬长而洪亮的回应,这声音再熟悉不过,原来是鸟窝老班,紧接着一片掌声响起,形成了连环反应,到处叫“好!”,当然,这叫喊声大多是来自我与杨睛两方的阵营,都是同班同学或者平时玩得好的伙伴,这位他们都在为着共同的目的,帮我们解围。

    掌声停下,悠扬的琴声响起,回荡在田径场的上空。我双手握着夹起麦克风的支架,站在杨睛的左手边一动不动,只看着她纤软的手指在琴弦上来回拨弄着我看不懂的手法,专注的神情来回摆弄,不知何时刮起了微风,吹起了她柔软的发丝向后飞扬,一股清香又向我的鼻甲袭来,使我不禁回忆起与她的初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