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的那里的话,”上官霜竹腼腆的笑了笑:“在这深宫大院里,唯有你们兄弟二人与我交好也安分。”所以他自然是愿意的。

    赵炳辉和赵易之看了看拓跋秦亦,然后对上官霜竹告辞道:“夜深了,咱们就不打扰拓跋大人休息了。”让后平静的看着拓跋秦亦,作揖告辞,上官霜竹同辞。

    但是他没有走,因为拓跋秦亦叫住了他、他还有一肚子的疑问。上官霜竹其实也没激情头绪,他现在也在想着发生的一切:

    神秘人假扮拓跋秦亦引得南宫妇好疑心。他得知秘密消息,从背后射了拓跋秦亦一箭,然后和赵氏兄弟合力演戏打消了南宫妇好的狐疑顾虑。

    他能首先得知,也不过是因为他素日里交好的那些内侍宫女报告他,说看到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化妆易容成了拓跋秦亦去了金凤翎。

    那么,为什么那些人要假扮成拓跋秦亦的样子?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南宫妇好会气冲冲的跑来兴师问罪,这也是拓跋秦亦飞速思考的问题。“你竟然愿意救我。”

    此刻没了别人,拓跋秦亦方才对上官霜竹感慨着说着真话。得瑟样儿,上官霜竹无奈的摇摇头!“救你又没有坏处,你这人……”一定要把人都想的那么坏才罢休。

    “……”拓跋秦亦还想说什么,却被被上官霜竹制止了:“你伤的不轻,先好好休息吧。”然后他又叮嘱了他屋外的内侍几句就离开了。

    拓跋秦亦心情莫名的看着上官霜竹,最开始他从背后放冷箭时,拓跋秦亦除了震惊还是失望:没想到他也想除掉自己!

    可是上官霜竹射的并不是他的要害,而且他射完后还跟赵氏兄弟嘀咕了几句话、就把他抬回了迎凤栖,还高调请来御医诊治。

    直到面色阴沉的南宫妇好闯了进来,拓跋秦亦才有些明白、他是被上官霜竹和赵氏兄弟救了。

    曌宫???金凤翎???偏殿内

    上官霜竹在哄着女儿睡觉,夜雨霏霏,南宫木兰就是不肯听姆妈的话去睡觉,所以上官霜竹只好亲自来哄女儿睡觉了。

    南宫妇好进来时,南宫木兰刚刚睡着,而上官霜竹则坐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女儿熟睡,笑得慈祥又安逸。

    南宫妇好有那么瞬间,甚至觉得也许万里江山青云路,没有这样的父慈子孝,夫妇和乐来的重要……可是她也只是有那么瞬间。

    “霜竹,今个银凤城来了国书。”该说的最终还是要说出口的,上官霜竹一愣,然后竖起食指示意南宫妇好噤声去外面说。

    他们关了殿门,打发内侍宫女远远的侍候着,然后才继续谈国书的事情:“是请求去成婚,明日就走。”南宫妇好直接说道。

    “这么急?”上官霜竹大惊:这么急,怕是各色物品,车马仪驾都来不及准备吧?南宫妇好点头:“就是这么急。”他是真气疯了。

    上官霜竹沉吟半晌,他虽然了解公玉武丁的性格、但是却不知因为什么,只是他知道,这是公玉武丁存心的,让南宫妇好来不及准备。

    翌日??银凤城???郊外军营里

    “太胡闹了!殿下这是怎么了?”仲长沧浪把士兵从城墙揭下来的告示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然后指给郎贤平看:

    “瞅瞅,瞅瞅,殿下竟然如此仓促的就准备迎娶金凰城的女帝。”这事儿处理不好,金凰国和银凤城就会开战的。所以第一个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人,就是仲长沧浪。

    “我看到了,你别在我眼前晃了。”气定神闲的郎贤平悠哉悠哉的煮茶,喝茶看着褐红色的茶水和焦急的晃来晃去的仲长沧浪慢慢说

    “事到如今,你竟然还喝的下茶去?”仲长沧浪震惊而不悦的看着漠不关心的郎贤平,恨不得一把夺了他的茶杯,拽他一同觐见。

    “木已成舟,女帝必然在路上了,你觐见如果去游说成功,那让风尘仆仆赶来的女帝更失面子。”若真是成了那种情况,那才是真正可能一触即发的开战。

    “那……那这样……”冲动的仲长沧浪被郎贤平一提醒,顿时冷静了许多,但是他还是担心:就算不如此,金凰那边的面子也已经丢了。

    “别担心,柳先生会处理的。”郎贤平只好抬出柳含烟来搪塞义弟,暂时没有主意的仲长沧浪,也只苦笑着说:“但愿吧。”

    此时,南宫妇好,作为送嫁娘家人的柳含烟,还有内侍宫女,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车队,经过日夜兼程,终于快要到了银凤城。

    看着银凤城的界碑,柳含烟突然出声到:“蓉珮将军,请传令车队停下。”蓉珮骑马跑了过来,疑惑的看着南宫妇好,南宫妇好点头:“你去传令吧。”

    然后蓉珮就跑去传令了,南宫妇好分外不解的看着柳含烟:“阿姐,你干什么?”她还要见公玉武丁,商议国婚细节呢。柳含烟无奈的摇摇头,“笨呢,你不能就这样去见他。”

    金凰城的整个国之尊严,都在南宫妇好的一言一行中、她是金凰的骄傲:生我者双亲,养我者万民的女帝。南宫妇好瞬间想明白了,她的却是有些冒失了。

    “阿姐提醒的是,”南宫妇好垂眸,鬓边的步摇发出的细碎叮铃声:“是寡人冒失了。”然后整个车队就停在银凤城门口,等着消息。

    银凤城???天宫???银凰羽外

    “请殿下出城亲迎金凰女帝。”?“请殿下为两国大计出城。”“……”?“……”一干大臣跪了很久了,就是没有等到殿里主子的回应。

    公玉武丁揉着额头头痛的捂着半边脸,露出来的另外半边脸上满是无奈和烦躁:

    江山谣的事情,让他十分窝火,所以才会不顾后果的没有提前通知金凰城早做准备,却想不到南宫妇好竟然面无难色的就这么来了,但是还聪明的停在成门外不进

    “殿下,为了您的天下着想、应该去的。”来劝公玉武丁的,是最近刚圣宠正浓的英雪。

    “怎么?你也觉得我该纡尊降贵,去给那女人低头?”公玉武丁十分不耐的看着英雪。

    英雪心下一颤,但是依旧娇娆的软声道:“殿下是英儿心里的大英雄,能伸能屈,自然心里有了主意,英儿没有任何以为。”

    说罢,看着公玉武丁软和下来的脸色,后怕的在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伴君如伴虎,大意如此。

    “好英儿,”公玉武丁仿佛被英雪说动一般,坏笑着一把把她搂进自己的怀里亲了亲她的耳垂,呵气道:“就冲你这可人心的话儿,待我今夜好好使劲疼疼你。”

    说完,他飞快的把英雪嗯在座位上,然后转身就走、带着些许轻松的神色。

    待公玉武丁离开大殿,英雪马上收起了巧笑嫣然的模样,跟烫到一样的从公玉武丁的宝座上站了起来、然后轻轻的离开了……

    待她离开,梁上潜伏的一个面容很平淡的男子也飞快的开开窗户,从另一侧翻了出去。英雪蹲在大殿外的暗影里,看着离开的男子,不觉间背后已经是冷汗透衣背

    银凤城???天宫外至城门外

    公玉武丁为了迎接南宫妇好,才叫费尽心思:

    从天宫外到成门外的主道上,皆铺就了灿若红云般的锦霞绸缎,绸缎边皆细细锁着金边。

    看功夫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人两人合力做的,而是用时半年,出高酬,请了全银凤城的绣娘织女做出来的。

    而且公玉武丁去迎接南宫妇好做的车驾竟然是那只金凰鸟和银凤鸟一路高鸣指引的。八匹纯赤色的雄健宝马负责驾车,且步伐一致。

    一路上,奏着喜庆而清雅的音乐,也是出高酬请的全银凤城的优秀乐师,按地方分别交替演奏。

    《凤求凰》《杨柳依依》《南风》《桃夭》《并蒂连理枝》……总之是又热闹又清雅,连等在城外的南宫妇好她们也挑不出任何不好失礼的地方。

    虽然围观民众甚多,但是街面宽敞且秩序井然,所以车马行驶虽然缓慢但也已最快的速度到达了城外。

    “依依念卿心,千里会金玉;请伊略进薄酒一杯,洗尘苦旅行;今昔成良缘,婚配成两双;又恰如秦晋,两国同交好,自此成一家、两边同欢喜,共享太平世……”

    公玉武丁通过矮凳下车的时候,礼部的司礼官已经开始唱赞了。同时双方的史官也不停的记录着这历史性的一刻。

    马车里的南宫妇好有些愣怔,似乎这才恍然懂得为何祖母曾经一直说:我们身在历史,传承历史,亦创造历史——

    “夫人不辞千里,来会孤之相思,辛苦了,为明情谊特来相迎,今见夫人不盛欣喜、恰如有女同车,颜如舜华。”

    公玉武丁下了车,在南宫妇好的马车外作揖三次,以请南宫妇好下车。

    有宫女上来打开马车门,迎出带了帽帷的南宫妇好和柳含烟。柳含烟带帽帷是习惯,而南宫妇好带帽帷是习俗,入乡随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