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嘛,你马上叫人恢复农场的原貌,把蒋飞安全地送回来。要不然,我保证以后再也让你见不到你儿子。”

    男人听到这句话,不怒反笑了起来,低沉的笑声,在密闭的空间内越发的诡异森冷,手下蓦地一松,宋诺诺骤然跌落在了地上。

    结霜的嗓音在宋诺诺的头顶上响了起来,“宋诺诺,你真的是好样的。现在居然敢在我的面前,堂而皇之地开始袒护你在外面的野男人了。”

    “好,很好。”沐云转身走到床的另一侧,拿起他的手机,“看来我这个小人的能力,你并不十分清楚。既然如此,我就让你好好的见识见识。”

    宋诺诺不理解沐云这句话的意思,但心下却是一紧,蓦地抬起涣散的眸光,哀戚地凝向沐云站着的方向。

    只见沐云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着,一个恭谨的声音从话筒中传了出来,“老板。”

    原来,沐云为了让宋诺诺真正地明白自己的意图,他把手机开了免提模式。

    “让那个男人给我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手法干净点。”云淡风轻的声音,完全让人联想不到,他的这个指令,正在草菅一条人命。

    唯独他那双落在宋诺诺脸上的残邪的冷眸,才让人有一点点y冷的气息。

    宋诺诺猛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朝着沐云冲了过去,将沐云手中的手机抢夺了过来,颤抖着声音对着手机嘶喊着,“不要,不要,不要。”

    但回复她的却只剩下茫然的嘟嘟嘟声。

    她再度按亮沐云的手机,想要回拨刚才的那个电话号码,却在遇到需要输入密码的那一刻,彻底的崩溃了。

    她转而抓住了沐云的手臂,膝盖嗵的一声,跪在了地毯上,眼泪再也不能抑制地从猩红的眼眶中溢了出来,“求你,我求你了。不要,不要对他这样。”

    “我以后再也不敢对你说这些话了,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我真的不会再忤逆你的意思了。只求……只求你能够收回成命,放过他吧,他是无辜的,他真的是无辜的。”宋诺诺的视线紧紧地盯着沐云不为所动的脸。

    最后,她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打出了小云诺这最后的一张牌,“你就看在他这么多年,辛辛苦苦抚养小云诺的面子上,放过他一次吧。”

    却殊不知,恰恰也是因为这一句话,彻底打消了沐云差点松懈下来的神经。

    “你想让我放过他,我就偏不。”说着狠狠地甩开宋诺诺的手臂,转身走进了浴室。

    直到浴室内传出哗哗的水流声,宋诺诺这才又想到傅冰倩,忙又爬上床,去翻找刚才被她丢掉的手机,抬起手臂胡乱地抹了一把早已模糊的视线,颤抖着手再度拨通了傅冰倩的手机号码。

    在接通的一瞬间,还未等傅冰倩发出声音,她嘶吼着催促道,“快,快去救救蒋飞,他、他要杀蒋飞。”

    “你说什么?谁要杀蒋飞?”此时正被廖天磊搂在怀里的傅冰倩,听到这句话,紧张地抬眸扫了一下廖天磊,试图想要安抚宋诺诺崩溃的情绪,“环环,你先不要着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慢慢跟我说。”

    “来不及了,真的快来不及了。他已经派出他手下了,他要蒋飞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恐惧一浪高过一浪地紧紧抓住了宋诺诺的神经,高度亢奋的情绪,终究让她羸弱的身体承受不住,在她最后吐出一个名字,“叫廖天磊……”后,彻底地昏死在了床上。

    “环环,环环……”任凭傅冰倩怎么呼唤宋诺诺的名字,就是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心底里的担忧开始上升为焦灼,到此时的恐惧。

    不愿意再将时间浪费一分一秒,转身就要冲出农场,所幸的是,她的身边此刻还站着一个冷静的男人。

    廖天磊拉住了傅冰倩的手,将她紧紧地圈进了自己的怀里,强迫着她面对自己,再度柔声细语地询问,“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傅冰倩早就已经害怕得没有了头绪,却在廖天磊的视线下,莫名地感到安心,潜意识中告诉她,她眼前的那人可以解天下她所不能解的难题,他就像是一个最坚固的防护罩一般,为她抵挡任何外界的侵袭;他又像是一个最强大的智能团,在她遇到困难的时候,排忧解难。

    “诺诺,是诺诺,她突然说着说着就没声音了,我害怕她是不是遇到什么紧急的事情了,或者是生病了,我不放心她,所以想要去看看。”说着说着,傅冰倩的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眼里的担忧任谁看了都是真情流露。

    廖天磊哪里舍得傅冰倩在他的面前,再多掉一颗金豆豆,柔软指腹轻轻刷过她的眼角,仿若正在对待他直接的女儿一般,“乖,别哭了。你不过是自己吓自己而已。沐府有那么多的佣人,而且还有沐云在,怎么舍得让宋诺诺有事呢?就算她真的生病,你过去也帮不上任何忙,难道他的家庭医生都吃干饭白拿钱的吗?”

    “可是,可是……”傅冰倩可是了半天也可是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怎么会不知道廖天磊说的都是对的呢。

    相依着生活了三年之久,他们三个人早已经是对方不可或缺的人了,如果宋诺诺突然发生这样的情况,她就算真的帮不上忙,那陪在她的身边也总归是好的啊。

    “乖,你现在过去也只不过是激化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矛盾而已,所以你现在不去,会是再明智不过的决定了。”男人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润如水,听在傅冰倩的耳朵里却是最具有说服力的。

    猝然间,傅冰倩再度皱起了好不容易平顺下来的眉眼,眼里夹带着明显的质疑,瞠大着明眸,气鼓鼓地看着廖天磊,“你怎么知道他们两个人闹矛盾啦?是不是沐云跟你说了什么,你没有跟我说啊?”

    说着说着,她好像把自己的话当成了事实,剧烈起伏的胸脯简直已经坐实了廖天磊的掩瞒跟背叛,“好啊,你居然跟沐云之间有秘密都不肯告诉我了。”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刚刚干涸的泪痕又开始透出湿意。

    廖天磊被眼前这个说风就是雨的女人,搞得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却又心疼得不能不管,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宝贝,你怎么可以这么想你老公呢。老公不是说了吗?在你面前,我可是个完全透明的人,就连我身上哪里长了痣,哪里最敏感你不是都一清二楚吗?你说我还会对你有秘密吗?”

    被廖天磊这么一说,傅冰倩破涕为笑,吸着鼻子,娇嗔地握着粉拳锤向廖天磊的胸膛,“讨厌,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

    “对啊,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啊?怎么可以把我老婆急成这个样子。说出来,让你无所不能的老公帮你解决了。”男人魅惑的眼神中,诡异地燃着宠溺的光。从裤兜内摸出一块随身携带的白色方巾,轻柔地擦拭着傅冰倩哭成小花猫的脸蛋儿。

    经廖天磊一提醒,傅冰倩这才稀里糊涂地被引上了正确的思维轨道上,她连忙抓住廖天磊的手臂,“快,快,救救铁铁,啊,不对、不对,是蒋飞,是蒋飞。”

    “蒋飞他不会出事的。”相较于傅冰倩的焦躁,廖天磊此时的表情简直可以用冷酷来形容了。他仍是不动声色地静立在原地,宛若欣赏一个艺术品似的,抓过傅冰倩使劲用力的爪子,轻柔却不容拒绝地轻轻擦拭着上面沾染的泪y。

    “喂,廖天磊。”傅冰倩蓦地挣脱廖天磊的束缚,咬着牙根,c着腰,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男人,“老话说的好啊,物以类聚,你跟你那些朋友都不过是一丘之貉,天下乌鸦一般黑。都快要闹出人命来了,你居然在这里跟我说,不会出事。那你告诉我,到底什么样才算有事啊?”

    此时的廖天磊的内心,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无奈。如果一定要用三个字来形容的话,那就是极无奈。若是用是个字来形容的话,那就是超级无奈。

    看来,真得回去给他的老婆好好的上一课了。

    这趟课的题目就叫做重振夫纲,要让她学会尊重他这个丈夫,要信任他这个丈夫。不能动不动就怀疑他,还要随意地给他规划范畴。

    但,此刻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应该好好地安抚他这个小妻子,让她把那颗提着的心,好好地放回到肚子里去。

    “好了,好了。你能不能冷静下来好好的想想啊,现在可是法制社会,你真的以为可以随意的将人的生命玩弄在股掌之间吗?在法律面前那都是人人平等的,没有任何人是例外的。所以说,你真的以为以沐云的一句话,就可以随意的拿走蒋飞的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吗?”

    似乎,廖天磊如此诚挚的话,听在他老婆的耳朵里,没有那般的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