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 ”她抓住了他的手。

    廖天磊倒也是出奇地好说话,在他耳畔吐出一个“好。”字后,起身从床上爬了起来。

    从毛巾架上拿了一条毛巾,在热水中浸湿后,拧干,拿到床边,分开傅冰倩的腿,温柔地为她擦拭着欢爱后残留的痕迹。纯棉毛巾温润的触感,仿若一只大掌正在缓慢地游走在她的敏感地带,便又变成了另外一种煎熬。

    “还是洗澡吧。”她低叹了声,抓住了廖天磊的大掌。这个男人就是一个妖孽,是她生来便已经注定了的劫。

    是应该洗澡,廖天磊抱她坐起身的时候,她除了全身无力,腰更是疼得难受,这一次的难受似乎又跟以往的有些不一样,那种痛似乎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来得更强烈一些,像是被人用棍子敲中了要害,整个背脊发软,完全失去了支撑自己的力量。

    廖天磊探身捞起床尾摆放的黑色晨褛穿上,然后含笑看着傅冰倩,“来,我抱你。”

    男女体力悬殊太大,傅冰倩就不发表感慨了,廖天磊抱着她走进浴室内的时候,浴缸里的水柱已经被放大最大,乳白色的方形浴缸内,水位足以淹没住傅冰倩的身体。

    浴室内水汽缭绕,于是,傅冰倩抬眸看向廖天磊的时候,那双本就波光潋滟的眸,更增添了一些迷离的色彩,“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总是能够在她之前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妥当。

    傅冰倩说话的声音很低,仿若喃喃自语,却在这安谧静逸的空间内,再小的声音都能被够被无限放大。

    “怕失去神秘感?”廖天磊很小心、很小心地将傅冰倩放入浴缸内,仿若她就是一个做工精细的陶瓷娃娃,一不小心就会被打破敲碎般。

    傅冰倩下意识想要否认,却发现自己二十多年的知识积累,都不足以表达她此刻的感动。词穷了,那么就用最简单的词来表达自己的想法吧,鼻翼煽动间,一个“嗯。”就飘溢而出。

    廖天磊在浴缸的一侧蹲下身子,暖黄的灯光晃进他的双眸,褪掉了以往的冷清,融合了几丝柔情,因为带了温度,便有了暖化人心的能力,被他看得久了,傅冰倩一颗心早已泥泞成灾。他拿了条白色的毛巾,放入水里,原本适中的温度,似乎在瞬刻间被点燃了温度。

    傅冰倩将脸别向了一边,只当身体不是自己的,任由着廖天磊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游移着。此时的廖天磊,就像是一个真正的皇家绅士,他平静地拿着毛巾温柔地拂过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仿若只是做着简单的清洗工作,便没有其他的想法了。

    如此一来,反而是傅冰倩有些羞愧难当了,开始反思自己脑子里那些令人眼红心跳的胡乱想法了。于是,傅冰倩也开始尝试着让自己不去多想,一双眸紧盯着天花板上的某一点,试图掏空自己脑袋里那些污秽的想法。

    廖天磊喜欢死了她的这份局促和难堪,挤了一些沐浴露走过来,俯近傅冰倩的耳畔,呢喃耳语,“习惯成自然。”

    这样的事情如何能习惯?

    廖天磊的气场过于强大,就算只是穿着最简单的晨褛睡袍,那种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足以扰乱傅冰倩的思绪。这是逗趣话,傅冰倩听出来了,不回应,也不理他,但终究还是因为修为功力尚浅,定力终究还是输给了廖天磊,她伸手去夺廖天磊手上的毛巾,可能是动作用力过猛,扯动了她腰部的力量,“嘶~~~~”因为吃痛,倒吸了口气。

    廖天磊已经先于她将手垫在了她的腰部,“很痛?”一直被傅冰倩认为很镇定的那个人,在开口说话的时候,嗓音沙哑低冽,仿佛一直在默默地隐忍着。

    傅冰倩觉得这样就公平多了,心情变得莫名的大好,似乎痛也跟着消退了一些。她抬眸看着廖天磊摇了摇头,许是因为浴室内多水雾的缘故,她的那双湛黑的眸也跟着沾染了水汽,在灯光的坐下,更加的流光溢彩了。

    倒是他,仿佛现在正在承受痛苦的那个人是他,他长臂一捞就要把从从浴缸内抱出。以他的架势估计又要去折腾医生了,假如这些都不算什么,那等医生来了,问起这腰痛是怎么造成的?难道要告诉他,是因为床戏太过激烈?

    这样的话,恐怕傅冰倩不好意思张开嘴,而且她也决不允许廖天磊去开这个嘴,所以此时,她是不能从这浴缸内起身的,“不要,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就是刚才太累了,一时身体没有缓过劲来。”

    傅冰倩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低若蚊蝇。

    所幸,此时廖天磊的关注点不在这里,他坚持要找医生来给傅冰倩看看,“不行,你最近的身体好像比前段时间差了很多。如果不让他看腰,那也得叫他过来给你开些药,调理调理身体。”

    “你也说是最近啦,可能是因为刚接手明城,又马上举办一场秀,突然忙碌起来,身体机能还没完全调动起来,各方面的运作跟不上来,身体才会抗议的,等过了这段适应期,一切就都会好起来了。”

    “如果真的很累就不要做了。”傅冰倩的一通话,廖天磊想想也是在理,便不再坚持,毕竟他家这位小夫人的脸庞薄如纸,一戳就破,怕是以后再见医生,她都得要绕开三里地了。

    “我想做。”她想证明自己是他身边那个最相配的女人,只是后面的话被傅冰倩自动咽进肚子里,她不能说出来,说出来他是绝对不会再让她插手公司里面的事情了。因为对他来说,只是为了一个让世人信服的证明,来折磨自己的身体,这是他不屑的,也是他不能忍受的。

    可这又恰恰是她此时最想做的,既然相悖,那就没理由提起,何必增加大家心里的不快呢。

    “坚持?”对傅冰倩,廖天磊永远都像一个父亲,总是有着莫大的宽容,无论她想做什么,只要不超出他的限度之外的,他都是抱持着纵容的心态去对待。

    就像傅冰倩在接手明城这件事情上,她想要用一场秀来证明什么,一向心思通透的他,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呢,只是,知道归知道,他不去点破。只因为她想,那么他就会支持。

    即使有时候她忙得,连陪他的时间也被积压得少之又少,他都会想办法去克服。甚至当她提到因为工作上的事情,想要找卓然帮忙的时候,说他没有生气那都是骗人的,他当时甚至能够清晰地听到,来自耳畔手指收紧,发出的‘咔咔’声,他甚至都觉得似乎在下一刻电话筒就要在他的手里,断裂成碎片了。

    可最终他还是将自己给说服了,只因为那是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

    所以当傅冰倩露在水面上的头用力地点了点,轻轻地说了一句,“嗯,坚持。”

    于是,建筑在他心里的那堵信念之墙就会随之轰然倒塌,“好,那等你忙完这个秀就停下来修养一下,到时候就可以考虑给我造个小冰冰了。”

    “你喜欢女儿?”傅冰倩扭头看着廖天磊,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正式地谈论这个问题。

    “不都说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吗?生一个女人,也许在哪天我不在的时候,可以代替我来照顾你,那我也就可以放心了。”廖天磊一向对生死看得很淡,他觉得人生来这个世界是一个偶然,离开这个世界却是必然的。所以,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父母带着自己来这个世界走一遭,没有留下些什么,便已经匆匆离去。

    廖天磊觉得自己这一生获得的已经足够,能够留下的就是希望能够跟傅冰倩生一个爱的宝宝,那么他的一生便毫无遗憾了。

    可傅冰倩并不这么认为,她显得有些激动,也顾不得羞赧,直接从水里站了起来,用手蒙住了廖天磊的嘴,“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凝结的泪水宛若珍珠从她的眼角滑落。

    “傻瓜,只是说说而已,我哪儿舍得先你一步走呢,再说我怎么放心别人来照顾你。”男人生来性子本就寡淡,此时,却因为心里、眼里都装着一个人,于是那份淡漠便被温暖取代。

    廖天磊从一旁拿了条干的浴巾,将傅冰倩整个人都包了起来,抱到床上。

    打量的体力耗失,催生出了傅冰倩的睡意,当廖天磊打开浴巾将她从头擦到脚的时候,她竟然没有一点的扭捏,仿佛浑然不知,也许是真的太累了,失去了躲避的力气。

    当廖天磊掀被讲她整个盖住,自己转身去了浴室清洗后,又到更衣室里换了一身睡袍出来的时候,傅冰倩已经处于将睡不睡,试图还要等他上床的状态,廖天磊觉得她此时的样子好笑极了,却也是感到无比的温暖,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睡吧。”

    “嗯。”她翻了个身,又像是有什么事情放心不下,“杨茜……”

    “明天你找她谈谈吧。”

    “嗯。”朦胧中,她轻声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