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实和很多都不成比例。

    每个人以为他会策封我,虽然可能不到妃的地位,至少,也有个美人啊,贵人啊,要不就来个最小的当当。

    但是我还是跳舞的,不会跳又没有任何的权利和后台来保护我。

    皇后与一班宫妃,还是持着先看看的心态吧,或者是希望哪个冒撞的女人出来,给我些苦头吃,看皇上的态度如何。

    但是,谁也不会笨得来当出头鸟。

    而在宫女的圈子里,就不同了,都想着我会升官的,结果还是没有消息。觉得我是欺骗了她们的感觉一样,每个人看到我,都怪怪的,而且说话还带着尖酸刻薄之气。

    宋佳音看到我,更是二眼刀子乱飞。

    那天晚上,的确是她去送的,但是皇上瞧都没有瞧她一眼,反而管事的公公教训了秀姑姑一顿,委姑姑不敢找我麻烦,就去找她的。

    我寻思着,我在这里,真的不能常期下去,不仅混得很担心吊胆影响心情,而且我的压力很大,我承受不了太多。

    这些女人,宁愿信其有,也不会信其无的,过年那天晚上,皇上对我,可是一个叫人眼红的娇宠啊。

    如果她们现在要干掉我,是很容易的事,她们定也知道,这是机会,一旦真的让我得了势,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很多的悲剧告诉我们,东西不能乱吃的,尤其是宫里的东西,尤其是别人要干掉你的时候。宫里最流行的,排行一就是下药,方法多种多样,等你蓦然想到是那样的时候,你已经是中毒不浅了。

    有了这个认知,我连吃饭都觉得怕了。

    大锅饭,别人吃了,我才敢吃,连碗也得仔细地洗过之后,才敢用。

    回去睡觉,又连壁角什么也细细看。

    晚上,连灯也不敢吹熄了,听到一点风声,就寒毛竖起,草木皆天几乎整夜都睡不着。

    才三天,我就面黄肌瘦,全身疲倦得没有力气。

    我想,再这样下去,我的精神肯定也受不了,无形的压力,压得我抬不起头啊。

    不能再这样,我还是得逃。

    但是现在时间还早,又不敢到处乱走,让人推在水里,或是失足落井里,也是挂掉。

    寻思着啊,要怎么办?

    主动去找他吗?我才不,那不正中他下怀。我躲他还来不及呢?靠宫墙的树,他索性让人砍了下来。

    人家过年欢天喜地,我过年心惊胆跳的。

    咬着棉被,满怀的委屈。

    想我刚穿越的时候,觉得自已有些赚到了,因为是张绿绮长得挺好看的,后来又说小产,又被人弃,我还是没有这般无助又委屈过。

    那时心里多单纯,就想着吃了这一顿,下一顿怎么办?现在我是想着,活过今天,明天能不能活。

    夜深人静,我还睡不着。

    现在宫妃开始不安份了,鞋里都能倒出绣花针来,喝的水还有小动物。看得我直恶心地扶着门把吐,就真怕忽然来个人,宣我去哪里哪里,我只是一个宫女,能说不去吗?但是去了,也是有去无回。

    想到这些,我就睡不着,推开门四周看看,寂静一片。

    轻手轻脚地出了外面,月亮冒了个角儿,也没有什么光华,宫里寂寂静静的,我直往东宫走。

    引了水来,那就沿着温泉一路走,看看能不能找到入口,宫里的水,总是要有个来处的,要不然我去那杂役的粗使住的地方看看,有梯子更好。

    雪有些薄,但是北风一吹,还是冷得我直缩着身子。

    让风一吹,脑子也清醒起来了,一个计浮了上来,为什么只许他这样来玩得我团团战,就没有法子反打他一耙了吗?

    快步往回跑,我知道了,呵呵,投奔徐妃去。

    我是她的救命恩人,她现在在冷宫,现在三更半夜的,又冷得刺骨,那些守卫,一定睡着了。

    但是,我还得做些东西,回到房里,将被子割开一条一条,再打上结,用力地拉紧,被子不够就把所有的腰带都翻出来,务必是越长越好。

    拿到宫墙边,扎上一只鞋子,使大力气往墙外丢去。

    过去了,拉了拉,还挺有重量的。

    做完这些,就摸黑往冷宫跑。

    果然侍卫永远都是半夜打瞌睡的,还避着风,远远地去。

    听宋知音说过一下徐妃的地方,但是这里的路,我就不熟了,扶着那墙,一直走,反正离大门越远越好。

    天蒙蒙亮,看得清楚,可又想,去哪里也不行,他说过我要是逃了,就拿徐妃开刷,徐妃那样怕死,我别想她能保密什么的。

    现冷宫的树,特别的大,大概是没有人来修剪过,叶子都落完了,剩下光枝丫,偶尔几声鸟叫,阴森森很可怕。

    靠着墙坐下,拍拍疼的心口,也不是没有逃跑过,就不知道我怕些什么了。

    我很无助,但是我很坚强,不想自已软弱得只会哭。

    冷宫的女人很可怜,很多都是先皇的妃子,她们没有见过我,我可以骗她们说我是得罪了人,让人赶到冷宫来侍候人。

    皇宫很大,跑冷宫最安全,因为里面的人不知道外面的事,外面的人,也不想进来。

    当然,得挑个好些的主子好好地住下来混口饭吃,只有活着才能出去。

    天渐渐亮了,心里的忐忑,也吊了起来。

    躲在树后,看着远处冷宫的门,平平静静的,只有几个公公和宫女进出,就连外面,也没有什么大的动静。

    但是没有一会儿,看到好多人进来,直直地往冷宫的后方去,那急急的脚步,充满了不好的信息。

    那是徐妃住的地方,他果然是说到做到啊。

    滑坐在雪地上,我不知道我要不要出去。

    如果徐妃死了,知音会不会恨我,他求过我,我也答应没逃了。

    我想,我是不是欠缺考虑,我能在冷宫混多久不被人认出来,我又能混出去吗?

    挣扎,还是挣扎,继续挣扎。

    一双大脚出现在我的面前,明黄色的衣服飘啊飘的。

    不用抬头,我也知道是他。

    这一次,我没有开口,而是他先开口说的:“你走不了的。”

    抱着头,我是一只垂死的小老鼠。

    “宫墙外,没有任何脚印,如果走了,布条不会笨得不拉下去,还有,你绑得不结实,根本就不能承担重量,在墙头上一磨,布更会有磨破的现象。”断案啊,要那么仔细。我一直都知道,他相当的聪明。

    那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呢?“你三餐准时。”

    是的,很准时,错过了就没得吃了。

    “你在这个宫里,没有熟悉的,更没有敢藏着你的,你要是跑到马场林子里去,你会没饭吃,你会饿死,唯一的路,就是冷宫,外面的懒得理这里的事,里面的人,根本出不去,不是吗?”

    头垂得更下了,难受得我直揉着肚子。

    他冷哼:“朕说对了没有。”说对了,他一分析,我还觉得他就是我,我不知道我是谁了,反正,他比我还了解我了。

    “别给朕装死,站起来,张绿绮,朕不会只是跟你开开玩笑,把你的胆子越撑越大,这一次,朕非要让你长些教训。”

    我就是不站,他等着,我也不站,抱头就是不看他。

    “看你倔到什么时候?”他说完蹲了下来,拉出我的脚,就脱鞋子,再给我胡乱地一扯白袜,左手抓住脚裸,右手竟然抽出一把匕,双眼仇恨地看着我的脚筋。

    吓得我不敢装死了,用力地抽加来,他捏得更紧,痛得没时间叫痛。

    冷哼一声:“不给你点教训,你就长不了记性。”右手匕还真是要刺过来。

    乖乖,要是匕一挑,我就成拐子了。

    要让人一呆的办法,如闪电一样划过。

    我亲他了。

    四唇相碰,我闭眼睛,怕匕还是会刺进我的脚里,会很痛。

    但是这一招,真的和电视里的一样,他成了木偶一般呆住。

    我睁开眼,他看着我,我看着他。

    我真的亲他了,没有经过大脑的决定。暖暖的是他的唇,有一些麻麻的感觉,鼻子撞着鼻子,有些痛。

    嗯,最重要的,不是这些,也不是我占了他的便宜。

    而是在他呆间,赶紧抽回我的脚,一推他就跑。

    老天爷啊,他真的来狠的了,他要挑断我的脚筋让我不能跑了。我怎么把他的心狠手辣给忘了呢?

    等我惊慌地跑得老远,回过头看他,他已经站起来,定定地瞧我。

    急剧地喘着气,还有些心惊。

    用力地擦着唇,擦去唇上他的味道。他捡起地上的鞋子,大步地朝我走过来。

    一直一直往后退,他低低地说:“站住。”就二个字,我也没敢再走了。

    跟他作对,永远是没有好果子吃,他是皇上,我只是奴隶。

    紧紧地抓着拳头,指甲都掐进手心里了,也没有感觉到痛。

    他走近我,我都闭上眼睛喘气不敢看他。

    惧怕的时候,人都不想看到。就如坐过山车,我都吓得全程闭着眼睛,尖叫到底。

    那种感觉,似乎生命不是掌握在自已手上一样。

    他轻叹一声,蹲了下去,还是抓住我的光裸的左脚,冷痛得我都没有感觉了心里却很怕那刀子划开肌肤的痛。

    指甲掐得手心越是用心,满手心都是湿腻的血。

    他的手是也是暖热的,抚着我的左脚,抹净脚上的雪与脏污。

    但是,他没有下手,而是很轻柔地给我穿上袜子,套上鞋子。

    站起来一手抚着我的脸,,轻声地说:“你的勇敢呢?”

    睁开眼看他,他一字一句地说:“绿绮,做朕的妃子。”

    他,还是说了出来。

    我颤抖着挤出声音,沙哑地说:“如果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