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的房里等着他来惩罚。

    连亮光也不大方地给予我,料必这黑暗地方,就和他的心肠一样黑。

    虽然逃,让人抓住了,但是我没有半点心虚地等着,靠在墙壁上,有点想睡。反正我也没有说过,我不会逃。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响,是他来了。

    我竟然有点害怕起来了,缩着身子,躲进更偏远的地方去。

    是他独自一个人走进来了,关起门来,四处地找着我一样。

    声音有些鄙视:“敢做不敢当吗?”

    “是我运气不好。”就差那临门一脚了。我叹气:“我说过要逃的,让你抓到了,我只想知道,是谁告的密。”

    “你以为我没有本事查出你吗?”他生气了,大步走到我的面前来。

    “你的确是查不出来。”没有内鬼才怪。

    他笑:“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当然不会,这是做老大的要学会的事。

    他一直很擅长于处理这些事,我低头,扬扬手:“我还会再逃的,宫墙再高挡不住我想要自由的心,宫里再大,留不住我想飞的翅膀。”

    “翅膀。”他一抓我的手,一个反扑,一脚压着我的背,用力地压,让我手臂痛得差点要断掉。

    “朕可以马上就拆了你的手,想飞,我看你连爬也难。”按着我的头,把我扑在地上。

    他有虐待狂,我喘息着:“我一定要离开这里的。”自由是不可以压制的,越压会越要反抗。

    “进来容易,你想出,休想。”他拉起我的,在我的耳边叫:“倒是好大胆,连徐妃那贱人,你也敢救,是不是朕不敢杀你,你胆子越撑越大了。”

    反正无论如何,我又再逃,他也生气,救徐妃,他也生气。

    要杀要剐就命一条,何必受他这气。

    他永远不给我来个痛快,折磨着才是更让我心里百般思绪翻转。其实我也就是看他不杀我,才会说得那么痛快的。

    淡淡地说:“是的,徐妃是我救的,一次也是我拿了你的衣服的,二次还是你抓到我逃走,怎么样?”

    我就做了,我怕也不可能再回到开始了。

    他气得手颤抖着,压得我的腰好痛。

    这个虐待狂,要是我有武功,非把他打成猪头不可。

    “为什么?”他放开我,平静地问。

    坐到一边,离他远远的,痛得我抚着手臂,心里把他十八代祖宗问候了一翻。

    “你为什么要杀徐妃,她有什么错。”

    “你不懂的。”他淡淡地说着。

    奇怪,不像生气的样子。

    他的人格太奇怪了,我不能深深地研究,不然的话,我也会变得分裂的。而且爱情书里有言,你对一个男人好奇,你想去了解他,那你就很容易迷上他。

    “你们都要杀她,她很可怜的,放她一条生路不好吗?虽然我不知道生了什么事,但是杀死一个人,可能是很容易的事,但是养一个人,需要花多少的心血。”无良的他,是不懂的。

    “她非死不可。”他冷冰冰地说,语气很是坚定。

    “总是有理由的吧。”

    “你想知道?”

    “废话。”不然我还问什么,为什么要非死不可。

    他低声地说:“你还曾记得,我五弟为什么会惊恐万状,我不曾说出来,他就怕了。”

    当然记得了,他还想要杀我呢。

    那个这个,我一头一脸的汗,有些惊叹:“皇上,你不必说了,我想我已经明白了。”

    “所以,她非死不可,留着就是耻辱。”

    或许我跟徐妃那几天的相处,有了那么一点感情,如果我没有跟她一起逃,她可能也不会被抓到的。

    我有些心怜于弱小:“可不可以不杀。”

    “为什么?”他淡淡地问。

    似乎心情不太好,沉重的不想跟我生气,也不虐我了。

    “她有什么错,男欢女爱,说实话,是很正常的事,你父皇这么老了,她和他都年轻,有时候花前月下,犯了个错误,又不是杀人害命,不可以原谅,无法挽回。况且现在你父皇不在了,你五弟远走了,她已经够可怜的了。而且,说句实话,她到了宫里估你父皇的妃子,本身就是一个可怜了。”老夫少妻,对她来说,也是很不公平的。

    但是我的公平论,只换来他的冷哼。

    那是什么意思,杀是不杀。

    “朕今天不想教训你,并不是让你胡说八道。”

    是啊,他父皇今天出葬,他有心情才怪。

    二人静静地坐着,有点怪怪的。

    我站起来:“即是如此,我回去了。”

    他拉住我的衣服:“朕有让你走吗?坐下。”

    硬扯着我的衣服坐在他的身边,他呼吸有些沉重,我有些好奇:“你在哭吗?”

    一手敲上我的头,教训我的出言不当。

    头痛地坐着,原来他也有软弱的一面。

    他心里难过,就到这暗房里来,伤心流泪,也没有人看见。

    却硬是扯上我,唉,我叹气,头埋得低低的。

    有点心惊惊啊,他这样对我是很特别的,非抓着我,非关着我,非要来与我斗一斗,这是一种别扭的喜欢表现。

    往外边移了移,再移移,不管是开车还是做人,小心距离为上策。

    他站起来:“张绿绮,再敢逃,朕会打断你的脚的。”

    终于有些恨了,这才像他。

    “皇上,你不能做个昏君,我明明就不是自愿入宫的。”做人要厚道。“你跟朕说话吗?张绿绮,你是我的奴才。”

    暴君又恢复精神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可以胡吹乱说,明明我就是个利用完的棋子,你为什么还要留我在宫里,我又不会跳舞,我们的生活,井水不犯河水。”

    他轻笑,用脚踢了踢我:“我就偏要犯井水,如何?”

    如何,够气人的啊。

    他打开门出去,我大声地叫:“不许杀徐妃娘娘。”

    偏要犯,别欺人太甚了。

    “朕不会杀她。”他回过头来看着我,幽黑的眸子有些湿,还是无损他高傲冷威的高大形象:“你要是让朕再抓到你逃一回,朕会先杀了她。”一拂袖子,他扬长而去。

    这样也行,不愧是奸到底的男人,我好想告诉他,这个威胁无用,我与徐妃又不沾亲带故的。

    这一次有点怪怪地,虽碰上他心情不好,但也没有揍我一顿出气。

    回到住地方,我还有些郁闷,那告密的人,是谁呢?

    二天宋知音看到我的时候,满眼的惊讶显示在眼里,有很多的事想要问我,太多人在了,他没有问出声。

    中午寻了个空,才急着问了出来:“绿绮,你们不是出宫了吗?”

    不是他,他是很诚实的人。

    我咧嘴一笑:“就差一步还是抓到了。”“那我表姐?”他着急地问着。

    “你表姐没事,不过丢进冷宫里去了,皇上说,要是我再逃,就杀了你表姐。”真可怜的我。

    本来可以潇洒地走的,偏偏他还得给我找上些负担。

    日子还是在哀怨中过去,初为新皇的他,很多事忙着,而且为了安稳朝廷重臣的心,一个一个妃子纳了进来。

    宫里老的换新的,一时之间,变得热闹起来。

    转眼,也就是过新年了。

    在今天,我们可以尽情地玩。

    幸好有宋知音,才不至于让我寂寞得凄惨。

    一大早,就拉了他去看梅花。

    他不主动,我来主动,不管有没有结果,喜欢他,就勇敢地去追求一下。免得错过机会,才会挫胸顿足。

    真美啊,大片的梅花,像是白雪的海洋一样。

    闭上眼深闻,芬芳馥郁,香入肺腑。

    他观赏着梅花,也赞叹地说:“今年的梅花,格外的艳。”

    “我给你吟诗,咳咳,听好了,疏技横玉瘦,小萼点珠光。一朵忽先,百花皆后春。欲传春信息,不怕雪埋藏。玉笛休三弄,东君正主张。”

    “好极。”他赞赏地鼓掌。

    我有些不好意思:“这不是我作的,不过我很喜欢这咏梅之诗。”

    “很有意境,其中有玉笛,我吹与你听听,你不是学了舞吗?跳起来,岂不是美哉。”

    原来还是个很浪漫的男子,我羞辱地点头:“好,你吹笛,我跳舞。”不过跳得很差的,因为没有用心学。

    清幽幽的笛声吹了响来,风停了,梅花也似乎停下来侧耳听着笛声。

    我在雪地里跳起了新学的舞,摇一摇树,在头上纷落而至。

    他赞叹地笑着,我看到他的眸子里,映上了我。

    仰头看着蓝蓝的天,这是我过的一个新年,有些幸福,有些无奈,如果不是在宫里就好了。

    折了很多梅花抱着走,鼻子冻得红红的。

    偏偏一路上回去,特别多妃子出来散心,得一路施礼回去。

    我欢天喜地地包着梅花进房,合上门,挡住那风。

    意外地,看到梁天野一个人在我的房里,顿时所有的高兴,都压了下来,狐疑地看着他。好不可思议,皇上大人,居然又来小舞伶这里了。

    “今晚,给朕跳个舞吧。”他翻弄着手中的绿牌子,一派的悠闲。

    我恭敬地说:“未曾学成,不敢献丑。”

    “朕让你跳,是你的荣幸。”杀人加鄙视的眼神射了过来。

    “我知道,那个皇上,你在这里,好不合适,我马上去通知这里的管事嬷嬷。”让她们来欢迎欢迎。

    他突然独自一个人出现在我的房里,要多怪异就多怪异了。

    阴郁的眼神瞧得我心跳跳,他的黑眸,带着一些责备,一些气恼直直地看着我。

    我垂下头,不敢与他正视。

    忽然,他得意地笑了,站起来走近我,一手托着我的下巴,用他漂亮的俊容来迷惑我:“为何不敢看朕。”

    “因为你很凶,很霸道,很无礼。”

    他笑:“你又在躲避什么呢?”

    汗,他说什么啊。

    能不能不要靠得这么近,这样子让我全身都热了,然后,脸也热了。

    他捡起一枝梅花闻了闻,折下一朵,插在我的鬓上。

    他他他,我现,我恐惧得要晕了。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昨天看得爽吧,咋没人写个长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