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无云的岂白山上,格非胖子等人眉头紧锁。[燃^文^书库][]

    师傅自从回到主殿之中,便没有闭过眼,就连些饭食都没有进过,饶是让几位弟子们着急。

    天同山的事物也因此由左偶老人处理,肃穆的主殿之上透『露』出一阵慌『乱』。

    “玄术掌门这般伤心也可大惊xiǎo怪的!”左偶安慰众人道:“你们都忙各自的事吧,留格非在此照看玄术掌门,现下岂白山上事务繁杂,大家千万注意!”

    那几人也之好连连称是,便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吞云只身站在空旷的长廊之上,无所事事,很是寂寥。龙升缓慢的走来,一张脸上显得十分的疲惫。看样子是因为当时注入『药』山身体中的元气太多,导致现在很是疲惫。

    吞云看着缓慢走来的龙升,轻轻的叹了口气,又向着远处望去,若有所思。

    龙升已经是十分的憔悴,走了这几步额头上就冒出了不少的汗珠。xiǎo步走来,拱手向吞灵行礼,万般悔恨的説道:“师傅,弟子学术不精,没能救下『药』山xiǎo师弟,万般惭愧,请师傅责罚。”

    吞云此时的心情十分的不好,听到龙升这话眼中有一丝温怒一飘而过,却不想让龙升看穿自己心中的那种愤恨。龙升在这院落中生活多年,也看出吞云师傅心中愤怒,当即跪下,説道:“这一切都是因我龙升照顾xiǎo师弟不周,请师傅责罚!”

    吞云撇了一眼跪倒在地的龙升,几欲回头,又几次转回,便不再看他,压下去心中怒火,平淡的説道:“此事怪不得你,你下去帮他们的忙吧,让为师静一静!”説完便不再説话,任由龙升自行。

    “弟子告退!”龙升四个字説的十分的无力,脸『色』十分的苍白,双手艰难的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站起,慢慢向后退去,退到一定距离便转头欲走。

    “慢着!”吞云风淡云轻的説道,伸手向胸前掏出,拿出一个陶瓷的xiǎo瓶子,向龙升伸去。“现在你元气耗尽,服下这丹『药』便可以好些。”

    龙升回头一愣,讪讪的接下,説道:“谢师傅!”

    吞云没有言语,一摆手便不再看他。

    此时灵玉还在饮香食『色』院落中,听得玄术掌门讲述了『药』山情况,心中久久不能平静。原本就听説『药』山这人来头不明,没想到『药』山这xiǎo师弟来头这么大,竟然是天同七雄之一玄赤、玄青之子,而且身体之中还封有吞灵仙戒,难怪要受那么大的折磨,那么大的创伤。原来竟是因为吞灵。也因这般伤心全然转到对落雁谷之人的愤恨,心中反复默念道:“有朝一日,若是面对落雁谷妖人,定要为xiǎo师弟报了这仇,定不会手软。”

    门外众多岂白山各院落长老、弟子,其声十分混『乱』,扰人心烦。

    不时有些长老们走来查看『药』山的情况,如此繁杂的情景倒是显得吞云那边十分的清静。玄术掌门已经回去,好像也不愿意在留在伤心之地。『药』山就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没想到便这般死去,不知以后入土怎有脸面去见玄赤玄青两人,想到这里又是一阵的伤心。

    “xiǎo师妹!”杜林走来安慰灵玉説道:“我们不必这般伤心了,xiǎo师弟”话语之中很是哽咽,“xiǎo师弟他既然这般,我们也毫无办法,还是入土为安的好,也省的再受那般痛苦!”

    灵玉一双大眼睛看着杜林,听完这话眼神中的泪水就再也控制不住,沉默的流下。眼神中似乎是两处泉水,源源不断的流出。这却让杜林十分的慌『乱』,没想到自己一番安慰的话语竟让灵玉师妹痛哭起来,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的安慰。

    “灵玉师妹,你可别哭了。”杜林显然已经慌『乱』,此时也不知道説什么好。

    正在杜林看着痛苦的灵玉无计可施之时,青竹长老缓步走来,看了一眼两人,上前安慰灵玉道:“别哭了,现在哭也没用了。”话语之中中气十足,平稳却不洪亮,房间之中的众人听的为之一振,当下感觉心口一震的暖流被激发。“记住『药』山的仇恨,以后定要将落雁谷之人碎尸万段!”如此凶恶之话着实不能想到是出自一位女人之口,更是显得十分的雄壮,就像是那落雁谷妖人就在眼前,现在就要拼搏厮杀一般的。

    灵玉当下便停止了,站起身向青竹师傅行礼,只是还在抽搐哽咽着。

    青竹饶是女儿身,不管再怎么年长,看见灵玉这般娇xiǎo的孩子这般伤心,也是十分的痛心,摇了摇头,摆了摆手,显得十分的无奈。

    青竹走上前去,伸出二指去探『药』山的鼻息,却毫无温度。伸出手背去试探『药』山的脖颈,十分的冰凉。

    身后又响起脚步声,一人低头进得房间里。直直的走进,一把将哭泣的灵玉抱在怀中,定睛一看,乃是青竹院的苏如童苏师姐。

    苏如童毫无言语,行事如此果断,也没有同青竹打声招呼。青竹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简简单单看了看安睡在床上的『药』山,轻轻的叹了口气,抚了抚苏如童乌黑的秀发,便离开了。灵玉在苏如童怀中抽搐,悲伤之至。在场的每一个人无不动容,不管是那个铁血的汉子见了此等场景,也会落下男儿泪。

    各位长老也纷纷前来查看,算是走了这个形式。『药』山在玄术掌门眼中十分的重要,所以岂白山上的众人也都要来。

    岂白山一共有六个院落,其中主殿旁有两处院落,分别是逐火院和川河院,在向山下看,还有四处较大的院落,是岂白山创立之始修建而成的。在主殿向下看去,那四处院落分布在道路两旁,向两旁盘庚而去。説大不大,説xiǎo倒是也不xiǎo。

    首先来説,最为空旷的乃是吞云师傅的饮香食味院落,其门下弟子仅仅五人,算上今年刚入门的『药』山,也就六人,所以説如此庞大的院落仅仅住了六人,就显得十分的空旷。

    想必其他院落,就大不相同,少説四五十人,多则一两百人。先説青竹院,青竹院乃是岂白山上女弟子们的院落,师傅青竹以前乃是天同山人,经历过天同山之战而被派遣而出追杀玄赤,当年他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xiǎo弟子,与玄青的关系较好,所以説当年一口答应了要去寻找玄赤的任务,心中也是想将玄青救回,却不知正中了玉尚计谋——将玄赤、玄青、暝自党羽一并清除。弄得她当时十分的不堪,苟活到现在。

    青竹院在岂白山一处比较特殊的位置,通往青竹院的道路只有一座石桥,山体中一道巨大的裂缝将青竹院与岂白山其他院落隔绝开来。再説青竹院落有都是女弟子,如此这般也是为了防止岂白山中的无耻之徒吧,毕竟男女有别。桥上始终有人值守,显得十分的森严。青竹院共有六十七人,各个身怀绝技,道法和修为都是大大的好,既有十一二岁的xiǎo孩,又有三五十岁的中年『妇』女,岂白山倒是不在乎年龄高低,在乎的是内心是否值得去修炼无上真法。

    再説另一处院落。由饮香院落向下看去,乃是一处人声鼎沸之处,名曰不声院落,其师傅乃是名动天下的闻不声闻老前辈。不声这两字并不是因为闻老前辈不爱説话,恰恰相反,拿巧舌如簧形容他再好不过。

    他当年与落雁谷掌门令灭交手,用了一块破布将双眼盖住,拿棉絮将耳朵堵住,只凭借自己的内心中发散而出的元气感知令灭所在。大败令灭,从此威震天下。也得了这不声的名号。内心的修为又是大好,乃是正道之人的中流砥柱。

    传説闻不声出生在冷客家族中,却在宗义府中修道道法。这般问他,他却只是莞尔一笑,从来不答。也是不希望让别人得知自己的身份吧。当年岂白山创立之始,闻不声主动找来玄术,要留在岂白山中,不求名利,不愿再牵扯天下恩恩怨怨,只求将毕生道法传与后人。玄术当下便同意,给了他一处院落,从此专心传授道法,其门下弟子也是岂白山中最多的,教授出的弟子往往能够在岂白山的新秀中脱颖而出。董明君、程凌风二人便是出自他的门下。

    与不声院落隔路相望的乃是岂白山另一处院落,名曰自渡。自渡院落中的师傅名曰万重逢,此人行为低调,不善言语,功力却很是强劲。基本上岂白山上的元老一辈的,都不会是脓包之辈,或多或少的都会有些雄伟故事的,而这万重逢行事低调,很少在大场合之中『露』面,是故天下之人都不慎了解。但这也无妨,功力既到达一定的高度,那种气势便不同于常人。虽然玄术与他并没有见过几面,但一见之下便觉得此人道法高不可测,定是个人才,便邀其入伙,投入岂白山。一开始时万重逢并不想来这岂白山,只是唯唯诺诺的敷衍了过去,不想搀和其中。玄术见其心思,也不便强求,只好作罢。过了几年,岂白山算是扎根了下来,万重逢这时才入了岂白山,也不知道是什么让他回心转意。玄玄术见了他来,十分的高兴,便让他做了一处院之长,事情便是因此。

    自渡院落中人数也是不少,共有九十二人,三条大黄狗,几只xiǎo鹦鹉,还有各种各样珍奇古怪的动物。乃是万重逢心中喜欢所在。在岂白山中左偶老人与其关系较好,时常带着泽成去自渡院落中玩耍,交流其修道心得,算是修炼的一种方式了。

    泽成一开始便随着左偶老人来到『药』山的房间中,这是左偶老人已经随着玄术掌门回到主殿,而他作为『药』山最要好的朋友,定要留在此处逗留一阵的,已尽朋友之义务。

    看着灵玉哭的如此伤心,他的心中也不禁感慨万千,眼角处一阵阵的湿润。『药』山这xiǎo子虽然不多讲话,但是很善良。没想到他竟然会这般死去,令人感慨万千,不禁悲从中来,失去了一个伙伴,好不寂寞。

    两行热泪便顺着脸颊流下。堂堂男子汉,现在也不怕谁人察觉,只求让悲伤好好的发泄出来。

    有爱有恨,人生才算的上圆满。

    有血有肉,才算是活过一场。

    床上的『药』山好似睡着了一般,安安静静。身体上丑陋的肌肤被干净的衣服遮盖处,只是苍白的脸上几diǎn黑斑,很是招惹人目。

    秦雨将『药』知味的旧衣物和用过的旧物一一翻了出来,要一一的烧掉,这也是一种司空见惯的形式,要将死者生前喜爱的事物一一烧了随死者死后享用。可如今秦雨找来找去却不见几样东西,东拼西凑也没有什么是xiǎo师弟真正喜欢的。又想到他入门时间极短,只有不到半年的时间。心头饶是一紧,如同一只大手将其死死捏住,很是疼痛,很是心酸。

    伤心过后,转而一想,xiǎo师弟有一个香囊,他喜爱的紧,走到哪便待到哪里。几位师兄都看的出来,那香囊看上去十分的名贵,可是不知道经历过什么样的伤害,已经变皱,变得不堪,但是『药』山xiǎo师弟依然将那带在身边,原本深紫『色』的香囊被洗的褪成了淡紫『色』。

    可是翻了好久,却不见那香囊。房间里的各处角落都找了一边,都没有找到。秦雨这番寻找也引起几位师兄们的侧目。灵玉脱出苏如童的怀抱,带着泪痕的脸看着他,哽咽的问道:“秦师兄,你在干什么?”

    秦雨回头,淡淡的説道:“灵玉师妹,『药』山xiǎo师弟的那个香囊,那个香囊不见了!”

    灵玉心中惊了一下,双眼睁大,又平复了下来,説道:“那是xiǎo师弟最为宝贵的东西,应该就在枕头下吧!”

    秦雨听完,一边xiǎo心翼翼的向枕头下『摸』去,一边説道:“不会啊,我刚才就找过了。”

    房间中的众师弟师兄们听闻也都加入寻找的行列之中,只是搜寻了半天却是没有找到,好不奇怪。『药』山身上盖的被子也被打开寻找,只是寻找不得,很是诧异。

    香囊乃是『药』山心爱之物,不会离开他太远。原来『药』山卧床之时那香囊就放在床边的桌子上,而现在却是没有。

    还是灵玉心思缜密,看了看『药』山紧握的手掌,看似其中被握着什么。“看xiǎo师弟的手掌中握着什么!”灵玉一声惊醒众人!

    “不会啊!”杜林xiǎo声嘀咕道:“刚才给xiǎo师弟换衣服的时候就没有发现什么!”

    灵玉却是听到杜林的言语,便説道:“刚才给xiǎo师弟换衣之时明明是将香囊放在枕头旁了,怎么会不见呢?”

    正当众人找香囊的当,却没发现『药』山的身体正在发生些变化,脸上的黑斑一diǎndiǎn的消失。冰霜般惨白的皮肤下也开始有一股温暖的元气流动。

    看样子,上天不亡不该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