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在宫女的尖叫声一响起,顿时就是有两道黑影从杨广的身手闪过,直扑到床榻上,而剩下的那些宫中侍卫也是纷纷护在杨广和万妃的身边,一脸警惕地看着周围,

    “何方刺客,还不束手就擒,”最先扑上床榻上的那两名宫中侍卫已经拔出了宝剑,指着横躺在床上的那个人影,大声呼喝起來,他们的职责就是保护天子,刚刚那宫女突然尖叫,他们出手完全是出自本能的反应,

    可是他们喊了半天,那床上的人影却是沒有动静,倒是在杨广身后伺候的张怀安小心翼翼探了个头过去,看清楚了床榻上的人影,惊呼道:“万岁,那,那好像是梁国公,”

    “什么,”突然遇到这种情况,杨广的醉意早就消失无踪了,正阴沉着脸看着到底是哪里來的刺客,这么大胆敢來行刺自己,而听得张怀安这么一喊,杨广顿时就是愣住了,就算杨广再如何多疑,也不会怀疑万禾是刺客,倒不是杨广相信万禾有多忠心,而是杨广很清楚万禾那点身手有多么残废,当即杨广的眉头一皱,沉声喝道:“去,把那人给朕带过來,”

    听得杨广的命令,张怀安的身子也是不由得一哆嗦,心中暗骂自己,干嘛那么多事,这万一不是万禾而是刺客的话,自己这么上去岂不是很危险了,不过张怀安心里再怎么害怕,也不敢违抗杨广的命令,只能是战战兢兢地往前走,多亏有那些宫中侍卫保护,要不然,张怀安只怕是要爬着过去了,

    好不容易來到了床榻边,看着那躺在床榻上的人,身上穿着的,倒是万禾的朝袍,而且身形大小似乎也和万禾差不多,不过张怀安却沒有因此放心,而是用力咽了口口水,又是上前一步,颤抖着伸出手,先是碰了碰那人的身体,喊了一句:“国,国公爷,”

    回答张怀安的,却是一声轻微的鼻鼾声,听得这鼻鼾声,张怀安也是一愣,好像连声音也有点像,当即张怀安便是想要伸手去拿开那罩在那人头上的枕头,可连着动了几下,就是不敢真用手去碰,只能是看了左右那两名侍卫一眼,张怀安虽然只是一名内侍,却是跟随杨广多年的老人了,在宫内的权力可是极大,那两名侍卫自然是不敢无视张怀安,其中一人直接就是伸手一抓,将枕头给抓开,

    沒有了枕头,顿时就是露出了万禾的面孔,同时还有那更加响亮的打鼾声响起,一看果真是万禾,张怀安这才松了口气,忙是回头对杨广说道:“万岁,的确是梁国公,”

    此刻杨广也已经看清楚了万禾的样子,眉头不由得一锁,沉声喝道:“还不把他给朕带过來,”

    而在杨广身边的万妃也是秀眉紧皱,朝着张怀安喊道:“张公公,你再仔细看看,只有梁国公一人吗,嗯,不会有刺客藏在梁国公身边吧,”或许是觉得自己说的有些露骨了,万妃也是立马改口,找了个差不多的借口,算是解释了自己之前的唐突吧,

    “是,奴才遵旨,”听得万妃如此古怪的说法,张怀安也是有些奇怪,不过也沒有多说什么,干脆就是直接爬上床榻,爬到万禾身边,在万禾旁边翻动了一下,然后摇晃着万禾的胳膊,轻声喊道:“国公爷,国公爷,国公,国公爷,”

    张怀安的喊话中间顿了顿,不过很快又是继续喊了起來,在旁人看不到的细微处,张怀安那抓住万禾的手掌中闪过了一道灿烂的金光,紧接着,就听得万禾的鼻鼾声突然停了下來,从床榻上传來了一把**声,万禾慢悠悠地喊道:“别,别灌我了,我真不能再喝了,”

    听得万禾的话,顿时在杨广身边的众人都是忍不住掩嘴偷笑,显然这位梁国公是喝醉了,到现在还沒醒呢,而杨广原本阴沉的脸色也是稍稍缓和了一些,万禾再不济,现在也算是杨广的半个女婿了,况且这缘淑不过是宫里面众多院的一间,也算不得是龙床,万禾躺在这床上也不算犯忌讳了,甚至听得万禾那慵懒的声音,杨广的嘴角还极其细微地往上勾了勾,不过很快杨广又是板着脸,朝着张怀安哼道:“还不赶快把这个臭小子给朕拖下來,”

    “是,奴才遵旨,”杨广发了话了,张怀安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古怪,却是动手将正在装睡的万禾给扶了起來,用了点力摇着万禾的身子,喊道:“国公爷,国公爷醒醒,国公爷,万岁來了,万岁來了,”

    “呃,陛下,陛下在哪,”这个时候,万禾总算是慢慢睁开了眼睛,一脸迷糊地左右看了看,当看到杨广的时候,万禾顿时那双眼睛就是瞪得老大,立马就是从床榻上蹦了下來,跪拜在杨广的身前,朝着杨广拜道:“臣不知陛下到访,还请陛下恕罪,”

    “到访,”听得万禾的话,杨广也是哭笑不得,这家伙还以为这是在他的梁国公府呢,杨广再也板不住自己的脸,笑骂道:“你个笨蛋,好好看清楚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你怎么会在这里睡着了,”

    “呃,这里是什么地方,”听得杨广的话,万禾这才抬起了头,满脸迷糊地看了看周围,看了几眼,顿时万禾的眼睛珠子就是瞪得老大,一脸惊讶地喊道:“哎呀,这,这,这是什么地方,我,我怎么到这里了,”

    “你怎么到这里了,朕还要问问你呢,”看到万禾的这个模样,杨广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恐怕这糊涂小子是喝醉了,迷迷糊糊跑到这缘淑睡觉來了,亏得之前杨广见到万禾出去方便了一直沒有回來,还派人去找他的下落呢,这小子竟是在这里舒舒服服睡觉,

    “国公爷,这里是缘淑,是宫里的别院,万岁有时候也会到这里來清休的,”在万禾身后,张怀安也是从床榻上爬下來,对万禾解释了起來,不过张怀安心里却在不停地偷笑,这万禾演戏的水平倒是越來越高了,要不是他刚刚给自己打了招呼,只怕自己也不知道万禾这一切都是在演戏呢,张怀安双手合握在腹部,那手中的金子已经是被他丢进了袖口,心里却是在暗自盘算,这万禾怎么会跑到这里來,

    不过当前,张怀安还是要帮着万禾打掩护了,毕竟之前万禾也已经表明了立场,是站在萧皇后这边的,作为萧皇后的心腹,张怀安自然要帮衬着万禾,

    “啊,”听得张怀安的话,万禾也是露出了一脸惊讶以及疑惑,看了一圈周围,最后很是委屈地看着杨广,说道:“这个,陛下,臣也不知道怎么会到这里來的,这,这,还请陛下恕罪,”

    既然知道万禾是无心之失,杨广自然不会治万禾的罪了,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起來吧,亏得你也是个男人,怎么酒量如此差,这样如何让朕放心将月容下嫁于你,从明天开始,你给朕好好地练一练酒量,要是练不好,就别想朕把月容嫁过去,”说到最后,杨广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这当然也只是杨广的玩笑之话,既然月容也中意万禾,杨广自然是不会阻扰这门亲事了,

    “是,臣遵旨,”听得杨广的话,万禾的心里顿时就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脸上却是露出了一脸的委屈,同时有带着一点点无奈,朝着杨广一拜,这才老老实实站起身來,那模样,又是惹得杨广一阵哈哈大笑,其他那些侍卫、内侍和宫女也都是跟着掩口笑了起來,

    整个缘淑内,唯一笑不出來的,却只有在杨广身边的万贵妃了,看着万禾的模样,又忍不住朝着那床榻看了看,可怎么也看不出其他什么东西,最后万贵妃只能是紧皱秀眉,轻启朱唇,问道:“梁国公既然是酒醉无意中走进这缘淑,而刚刚缘淑的房门明明已经上锁了,梁国公是如何进來的,”

    听得万贵妃的问话,万禾的眉头立马就是一挑,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万贵妃那妖艳的面容,随即又是满脸迷糊地耸了耸肩膀,说道:“这个,臣也不知道啊,臣就只记得在之前的酒宴上,臣实在是喝多了,便是出去方便一下,紧接着,就是迷迷糊糊地什么也不知道了,臣自己到底是怎么到了这缘淑的,实在是记不得了,”万禾倒也聪明,沒有去用什么谎來圆这个谎,只是一句不知道,便什么也给打发了,

    “哦,”这个时候,张怀安也是上前一步,对着杨广和万贵妃说道:“这个其实倒也不难明白,恐怕是看守这缘淑的内侍不知道国公爷在房内休息,只是顺手把房门上了锁吧,呃,国公爷,此事乃是奴才的失职,害得国公爷差点被困在此处,还请国公爷恕罪,”

    万禾和张怀安这一搭一唱的,却是把万贵妃的质疑给解决了,万贵妃的俏脸上闪过了一丝怒意,不过很快又是消失无踪了,而杨广倒也不怎么在意,摆了摆手,喊道:“好了好了,万禾,你也早点出宫吧,在宫里待这么久了,别让家里人担心了,”

    “是,谢陛下,”万禾心中大喜,立马就是朝着杨广一礼,心里抹了一把冷汗,这件事总算是蒙混过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