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排好队!”叶娇娇对着最右边一群又无技能又不敢骗的老实刁民舔舔嘴,“今天一人先拿一碗米,等房子和船开工以后,不干活的就饿死去吧!”

    无才无胆,卖力气才是硬道理!

    “等等,你刚才拿过了,当本姑娘是瞎的吗!找打!”叶娇娇大发雷霆,苏赤惊得合不拢嘴,脸盲的叶娇娇今天居然如此灵光?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各中玄妙了,但凡有人想冒险赌一回运气多蹭粮的,南承宁就会扯一下叶娇娇的袖子!

    发完粮已是天黑,苏赤忍不住问南承宁:“你征兵的事,跟将军商量过吗?”

    “我等等会跟他商量的。 ”

    那就是先斩后奏了……

    苏赤很崩溃:“我跟你说,三万人对付不了几千流寇,本来就不是人数的问题,你再多弄几百个又有什么用?”

    “南承宁只是放个消息,弄得声势浩大,到时候我们说要打,流寇才会害怕,才会去通风报信,我们才知道哪些是勾结流寇的人嘛!”

    南承宁头疼地揉揉太阳穴:“叶娇娇,你答应我什么了?”

    “呃……”叶娇娇很心虚,“我答应不说的,可是……可是苏大哥不是外人啊……好了好了我错了,下次打死不说!”

    叶娇娇那调皮捣蛋的表情着实萌得可爱,但苏赤的注意力显然不在那上面,他担忧地看着南承宁:“你这法子孟将军之前就用过了。”

    “没用?”

    “也不是完全无用。”苏赤皱眉,“只是抓只能抓到最底下的一班小喽啰,真正的头目,不会轻易现身的。”

    “那也是先抓来再说。”南承宁完全没有因为这个消息泄气,依旧很笃定的样子,“娇娇,外面那些要带给孟将军的人集合妥当了吗?”

    “我去看看!”叶娇娇雀儿般地跑开,南承宁拉都拉不住,跺了跺脚赶紧去追。

    你还怀着孩子呢喂!

    苏赤忍不住有点想笑,只有叶娇娇才能让南大才子露出这种无奈的抓狂表情……

    “你们跟我去见孟将军!”叶娇娇叉着小手教育那数百流氓,“吃了孟将军的饭就是朝廷的人了啊,你们以前跟流寇什么关系本姑娘不计较,从现在开始,再跟流寇勾勾搭搭,哼,就等着过来给本姑娘当沙包吧!”

    底下无人吱声,叶娇娇的厉害他们刚才见识过,最重要的是当兵有饭吃,这底下没有哪个是太饱撑着的!

    “一点薄礼不成敬意。”南承宁很客气地向孟梓之行礼,“希望将军不要嫌弃。”

    孟梓之看到这群乌合之众哭笑不得,南承宁不是这种没脑子的人啊?怎么会送来这种“礼?”不过南承宁现在的身份是县令,他不好当众打脸,当下客气地收了南承宁的“好意”,让人带下去安置。

    “下月初一本官会和孟将军一起剿灭流寇!”南承宁忽然加大音量,“到时候谁敢贪生怕死临阵脱逃的,杀无赦!”

    流氓们颇为喜感地看着他,这话叶娇娇来说或许还有些气势,换成南承宁?呵呵!

    就像是一呆绵羊站在狼群里发号施令一样,你以为你是喜洋洋,全天下都是蠢太狼啊!

    仿佛感觉不到下面的不屑,南承宁向孟梓之作了个揖,带着叶娇娇走了。

    苏赤默默上前把南承宁的计划跟孟梓之说了一遍,孟梓之扬扬眉毛,他就说依南承宁之才,不该犯如此幼稚的错误。但就他所知,南承宁也不是不听劝的人,既然苏赤都说这办法不行他还要继续,难道是有其他玄妙?

    叶娇娇原本对打流寇这事儿鸡血满满,恨不得明天就去,结果两日后的一件事,直接让她把流寇给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事说起来非常狗血,那天她跟南承宁吃完饭正准备睡觉,忽然听到县令府门口隐隐传来争吵声。

    迫于南承宁的淫威才早早上床的叶大小姐立刻来了劲,一溜小跑冲到门口,看门小厮已经快跟人打起来了。

    “怎么?”叶娇娇赶紧过去把人分开,小厮义愤填膺,重重啐了一口:“这大牛子,非要闯进去见县太爷,我跟他说县太爷休息了明儿白天再来,他居然说这么早睡还当什么县老爷!”

    叶娇娇皱眉,抬头一看,只见被小厮说成是大牛子的那家伙,果然长得又黑又壮一脸匪相,手里攥着张图纸,盯住叶娇娇看了半响,很不客气的说:“县令夫人上一次说过,会画图纸的可以拿图纸来换口粮,就不用去打流寇了,这话作不作数?”

    “就你那也叫图纸?”小厮很不客气地剜了他一眼,“呸!”

    “你看不懂,不代表人人都看不懂!”大牛子很不服气。不知道叶娇娇能不能看懂,这可是他父亲留下来的,就算所有人都觉得他是疯子,他也知道这东西是靠谱的!

    叶娇娇不由得对那张备受争议的图纸起了兴趣,小手一伸:“拿来我瞅瞅。”

    穿好衣服的南承宁这会儿也出来了,看到那种图纸哑然失笑,难怪小厮拦着不让人进来。

    “南承宁南承宁!”叶娇娇激动得全身都在发抖,“大船!这就是我想要的那种大船!可以开好远好远,三层楼高的大船!”

    “娇娇,这船太大了会沉的。”南承宁好心提醒她。

    “不会!我见过比这大五倍的都没有沉!”叶娇娇一激动,忘记这是在大穿越时代,结果,南承宁会相信她就是见鬼了……

    大牛子见县老爷这是不准备给他一车米的节奏,忍不住有点着急,脸红脖子粗地吼道:“这是俺爹一辈子心血,俺爹说这玩意儿下水能跑。”

    “你爹呢?”叶娇娇差点就冲过去抱他,不过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可是县令夫人好歹得有点范儿,这才忍住。

    “俺爹死了。”大牛子声音有些低沉,顿了顿立刻补充道,“不过,俺爹教过俺的。”

    “你叫什么名字?”

    “大牛。”

    噗,叶娇娇差点笑出来,他原以为大牛子是个骂人话,没想到还真叫大牛。

    叶娇娇非要把大牛留下来,南承宁没奈何,由她了,虽然大牛是一男的,但南承宁显然没把他划到男性范畴,不像防孟梓之那样防着,只一个要求,叶娇娇不许太累。

    叶娇娇满口答应,累不累这事儿可是她说了算哒!

    敷衍掉南承宁,她就开开心心的看大船图纸去了,虽然那玩意儿她上辈子没学过,这辈子更看不懂。

    大牛深深觉得这次自己有咸鱼翻身的机会,打鸡血般地兴奋,更加发愤图强夜以继日地研究图纸。

    南承宁没闲工夫跟他们浪费时间,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初一马上就要到了。

    那帮乌合之众原以为初一要把脑袋别在裤腰带子上去打流寇,愣是前一晚紧张得没睡着觉,结果第二天巴巴从早上等到晚上,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咋这么闲?

    流寇们面面相觑,然后发现不对,小虎哪去了?二狗子也不见了?

    小虎和二狗子同学已经被南承宁给逮起来了,不止两人,遭遇南承宁黑手的足有三十余人之多。

    诚如苏赤所言,南承宁抓的人虽多,却都是虾兵蟹将,真正的幕后黑手,头发丝都没露一根,但让苏赤和孟辛之不敢相信的是,南承宁捉住那些细作,并没有大开杀戒,讲了几天道理就让他们哪来的回哪去了。

    苏赤打死也不相信南承宁大费周章逮人过来是为了感化教育,那些细作们前脚才走,他后脚就把叶娇娇提溜到面前:“南承宁到底有什么诡计?”

    叶娇娇挠头,她一直在研究船,把正事忘了……

    “南承宁南承宁!”叶娇娇拎着裙摆跑回去,“听说你把那些抓来的细作都放回去了?”

    “嗯。”

    “为啥呀?”

    “要不然呢?把他们都杀了吗?”

    “也对。”叶娇娇拍拍他的肩膀表示支持,“我们不为难他们,他们心里多少要记我们的好,说不定良心发现,把幕后黑手供出来。”

    南承宁惊愕地看了她一眼,不敢相信小东西居然跟他想到一块儿去了,指望这些忙命徒良心发现,那是呵呵哒的事情,但南承宁自有办法。

    这些人姓谁名谁,家住何处,妻子几人,父母是否健在,他全都门儿清,娓娓道来,说得很是斯文,却直把下面的听众吓得脊背发凉!他们自己不怕死,不代表他们没有挂心的人。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那两个对南承宁的恐吓无动于衷的冷血动物,现在已经埋在后院,除非乍尸那是再也不可能动弹了。

    细作变成了双面间谍,重新潜伏回他们的队伍里,南承宁不抓虾兵蟹将,他只抓大老虎!

    “南承宁南承宁!”叶娇娇现在下定决心不能一心只管船了,流寇的事她也要为南承宁尽一分心力,“马上就要到中秋了,流寇搞得老百姓都不敢安心过节,我想到一个对付流寇的好办法,你帮我参谋参谋能不能管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