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血闇之气?”



    因为诸多原因,精灵天下建立起的血闇晶塔,并未将血闇之气扩散到整个苦境。然而弥天的可怕死者怨气,所凝聚的骇世邪能,依然如夜空中的火炬鲜明夺目。



    “现在幽界、精灵、儒门和德风古道三方并立相互牵制,彼此都不敢冒然妄为,给了另外一方可趁之机。但,血闇结界仅仅放缓了侵略的进程,靠近的人类、魔族,还是会被它吸尽魂元功力而死。”



    两个丫头站在原地观察少顷,秀心大略解释过当今时局,便向二妹说道:“九印曼陀罗从家里布下,能往外扩展到多大的范围?”



    “曼陀罗蔓延出去的话,镇守一境之地是可以的。可是,咱们一定会遇到阻力,大概限制住血闇结界的扩张,便是我的极限所在了吧。”



    “唔,虽然无法治本,能将血闇结界挡在万佛法阵的另外一边,也能替我们争取时间。念曦,你开始吧?”



    “好!”



    单手合十盘膝落地,神秀闻声一运救世神通,定心凝神坐于玉树之下,身后万佛法相若隐若现,如来宝象尽显庄严,灿然光华遮天蔽日,无数光点顿由玉树散向广阔穹庐。



    霎时,万千祥瑞骤现,萦绕玉树根茎,随着坐处地面曼荼罗盛放顷刻,水银泻地一般流泻而出,从玉树轴心向外无限蔓延,构成庞然万佛护世法阵,短短片刻即已碰撞到血闇结界边缘,形成相互僵持之势。



    不过,一者以逸待劳,一者空耗圣力。



    九印曼荼罗法阵纵使佛威浩瀚,足以抵挡血闇结界扩张趋势。无奈,血闇晶元非但能吸纳天地元气,更可吞噬生者魂元功力收为己用。



    时日一长,待得神秀后继乏力,九印曼荼罗法阵注定有力弱之刻。但,神秀一展神通之际,隐世已久的万圣岩内,摩诃戒者正与善法天子辩法,却见面前天子面色一怔兀然起身,神情肃冷仃立殿外饱提磅礴圣功。



    “回照大千!”



    奉天之命,传扬善法。回照大千,普降甘霖。庄严佛气挟无边刚正慈悲,霍然穿越空间距离,汇入九阴曼陀罗阵中,赞元万佛护世之功。



    同一时间,漫步指月山瀑附近,独自游历苦境的山神足下不停亦察惊天动静,沐灵山口若含笑轻轻一杵,定光梭罗骤化圣火灵鹿,奔腾踏空开道而行,灵巧没入浩瀚佛光。



    “谛听八苦,剑渡众生。当初佛乡牵涉五大奇书天命,如今也该在此划下句点。”



    地狱不空,誓不成佛。身处深阙,重建佛乡,蕴果谛魂静坐庄严净土,忽觉方圆圣气澎湃,慈目轻启。护法卫道之心从未抛却,地藏尊者身前众相枯轮、奥义吠陀,陡然间并锋出鞘,磅礴佛辉直冲牛斗,竭力一助九印曼荼罗法阵。



    “楼至韦驮,这人世善心信念,你定能看见!”



    轻叹声中,四方佛力汇流,瞬生无匹伟力,已令血闇结界呈现萎靡之势。不仅如此,追寻过往真相中的寄昙说,骤然一拔三光之器,须臾再添一道圣气,使得曼陀罗法阵无从突破。



    分属敌对阵营,甫一看到血闇结界扩张受阻,傀一邪说登时气急:“溟冥之神,佛门竟以此阵碍事。”



    “逆神旸再强仅是一人。闇阳离彻底功成尚有数劫未过,若能胜过此阵才算离奇。”



    话虽如此,永夜剧作家纵不奇怪血闇结界受挫,但对苦境佛门不免怀生忌惮:“西煌佛界另有要务,梵天闭关不出。算上浩星探龙,苦境佛门依有五大顶尖高手助阵。三教底蕴确实深不可测。”



    “计划受阻,我们不作出任何回应?”



    “无妨。”



    地冥漫不经心地说道:“此阵以绝对强势护住苦境人族,却也对幽界、精灵形成极大威胁。那些佛门高手所属教派,大多应付苦境灾劫时受到重创,助上一臂已是难得,很难介入正面战场。届时为难的只会是六庭馆。”



    “可……”



    “眩者并未想过一劫即毕全功。血闇结界能收到最大的效果,定然是在起始之刻。而后苦境各方,必会设立结界保护灾民。真要是无法挽回的灾劫,他们早就该齐心协力,将眩者这名罪魁祸首合力铲除才是。”



    对眼下状况早有预料,地冥不疾不徐道:“逆神旸建立结界,只要初期能够收割数万不得超生的怨灵,便已足以继续推动下一步计划。当然,狩宇精灵能够坚持越久,对眩者而言便越加有利。”



    “原来如此。”



    傀一恍然间忽而想起一事,道:“玉梁皇与暗影有仇。暗影又已与精灵照面,不知溟冥之神有何计划安排?”



    “除了冥日之花,过去精灵遭劫,本与我无关。眩者的计划,何须为暗影更改?至于玉梁皇,穷途末路的枭雄,自有他的最终归处。”



    “那,鬼麒主?”



    “你总算有一点进步。”



    参照鬼麒主的动向,地冥隐约猜到,对方只怕是故意借幽界之刀,行其欲为之事。寄昙说已有身为浩星探龙的自觉,必会将线索导向过往真相:“人之最,他会继续针对。而眩者现在需要专心应付天迹……傀一,有客将至。”



    “客人?”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森然鬼气袭地卷入永夜剧场,深蓝黝黑的鬼影手持白骨扇翩然而至,冷笑一声开门见山道:“好友,你我现处同一阵营,何必拘泥于世俗之礼?”



    “有你这样一位好友,真是眩者的不幸。”



    从无交情友谊,仅为各怀鬼胎。永夜剧作家淡望着鬼麒主,道:“眩者十分好奇,你面具后的真容,究竟是谁。”



    “吾也十分好奇,救浩星探龙的人,究竟是谁。”



    “非是梵天,出乎你的预料?”



    “不错。那,你可知晓幽界也有一桩怪事?”



    “幽界?”



    转念联想到擒走生命练习生之人,地冥若有所思地反问道:“谁想魔君复生,谁又不想魔君复生?”



    “幽界圣母自身难保不过泛泛。原始魔君昏迷不醒。这莫名多出来的一名女魔,难道你无兴趣一会?”



    “找上眩者……看来君临黑帝与天魔茧,已非同心?”



    “他们同心与否,合适在你我考虑之中?”



    相互之间连试探,都说得直白坦荡。鬼麒主哂笑一声,道:“我们的目标一致,你又何必装腔作势?”



    “说得不错。”



    地冥随表认同,下一句话却从幽界略过,干脆问道。



    “不如你我联手,一齐杀了寄昙说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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