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仙脚之巅的云汉仙阁群魔乱舞、诸强对立。重伤的天迹,搅局的地冥,心存歹意的鬼麒主,三方齐会云端之上。而在鬼麒主、地冥相互寒暄数语后,场上情势似变得更为凶险。天迹虽勉强挺身而立,陷入双面包围亦明唯有拖延待变,方是搏得生机的唯一机会。



    “地冥,你应该不会那么蠢?今日助纣为虐,内伤未解的你,能挡得住他们事后翻脸?”



    “当初逆鳞之巅的那一战,看来依然让你记忆犹新。故意透露我的弱点,能让你现在处境更好吗?”



    站在马车之上,地冥漫不经心地微笑反口相讥:“当然,我也不介意看着你苟且偷生,成为夺路而逃的丧家之犬。”



    “呵,打一个赌如何?”



    天迹从容不迫道:“我压今天这一场打不了,你与鬼麒主不可能再妄动杀心。”



    “众目睽睽不能速战速决,的确已经失去击杀你的机会。等到外援来到,局势将对我们不利。”



    地冥坦然道:“鬼麒主,你现在仍执意要杀他?”



    “你不愿意,难道我还能逼迫?”



    面具后的冷眼厉光闪烁,鬼麒主暗忖同时,已私下朝着主体方向传讯,却也不禁对未能及时击杀天迹,而感到些许遗憾。按照道理,早在多年之前,鬼麒主本就有机会暗中杀了天迹。怎奈知晓当初逆鳞之战的人并不多,一旦在天迹被封印时下手,无疑等于承认凶手的真正身份,引得起疑的地冥疯狂报复。



    对于掌握血闇之力的地冥其人,鬼麒主一直心存忌惮。若非此时有幽界“夺胎销型”,“吐露”了一切真相情报作为背锅的借口,哪怕浪费了格杀天迹的机会,鬼麒主也断不会冒然出击。



    可惜,今日到底还是浪费了大好良机……



    “一觉游仙好梦,任它竹冷松寒。轩辕事,古今谈,风流河山。沉醉负白首,舒怀成大观。醒,亦在人间;梦,亦在人间。”



    蓦然,金雨天降,甘霖铺洒。仙气盎然之姿,翩翩从天而降,执伞站在天迹身前,巍立不移:“天迹,我来的可还是时候?”



    “多谢你了,非常君。”



    仙脚附近的震动,影响到的范围着实广阔。对于人觉非常君的出现,天迹理所应当不疑有他,更无丝毫怀疑必要,心下长出了一口气,道:“今天这一死关,算是彻底过了。”



    “呵,地冥,同为玄黄三乘,看来天与人,已经将你排斥在外?”



    不动声色变了站立的位置,鬼麒主与地冥并列一排,仿佛有意相激道:“我们再不合作,可是要被他们联手击破。”



    “背靠幽界的你,需要如此急迫与我联合?”



    真正打算秘而不宣,地冥不咸不淡地微笑摇头,不理会战中罢手的众人,直截了当挑上天迹宣战布告:“天迹,逆鳞之巅一战尚未了结。如今你既出了天堂之门,你我分出生死的那一天,看来也不远了。”



    “哈,希望你那把老骨头仍经得起折腾。”



    “还是担心你的内伤吧。”



    隐约的仇恨与迷惑从淡笑中传出,目送地冥乘着马车遥遥飞天而去,天迹自知君临黑帝与鬼麒主也断不会多留,神态随之放松了下来。但甫经历一场激战,旧伤复发、新伤累积之下,天迹精神失去支撑登时晕厥了过去,等到再度清醒时,人已经被搬到了内室床上。



    而除了大漠苍鹰以外,人觉非常君似乎亦在此静候了许久。不知谁还专门办了一桌好菜放在屋内正中央,闲极无聊的人觉开始了他老饕的本行,正慢吞吞地品味着美味佳肴。



    “哎呦,留一根鸡腿给我。”



    “堂堂玄黄三乘吃相如此有辱斯文,传了出去可是有辱仙门威名。”



    “人可以死,但绝对不能饿死。谁不知道你非常君是出了名的口味刁钻,能入你眼的一定是好菜。我被关了那么多年,已经很久没有尝过人间的美味。所以在死之前,谁也不能阻止我做一个饱死鬼!”



    嘴边须臾沾满了油渍,天迹扔掉手里的棒骨头,丝毫不顾形象一把拿过筷子大快朵颐一阵,然后才抹抹嘴,停顿了一下问道:“其他的人呢?”



    “当然是在另外的房间休息,难道都陪你守夜?”



    “雕兄,果然还是你对我最好。”



    “令人作呕。醒了,死不了,你也该出去见客。”



    大漠苍鹰甩袖不悦而去。天迹这时收起了轻浮的笑容,向着起身的非常君,神情严肃地庄重致谢:“多亏你及时到来,否则地冥与鬼麒主合作,仙脚今天可能就真危险了。”



    “同修数甲子,何须如此客套?”



    非常君淡然回道:“另外,我是碰巧遇见闻人家的大姑娘,在西南数十里外与她交谈有关三青之事,突然看到仙脚产生异变,这才赶紧找了过来以防生变。”



    “噢,难怪你来得及时。”



    “你呢?”



    对于闻人清苒的目标,天迹也从棋邪那里有所耳闻,仅存的一丝疑惑随之解开。而不等天迹继续多问其他,人觉顺口将话题带了回来,道:“出了天堂之门的封印,也算因祸得福。不过,如今你的伤势如何?”



    “不算妙,还是老模样。挨了黑帝与剑魔的那一下,要恢复更难了。不过,只要地冥与我半斤八两,无法正面介入人魔与精灵的纷争,一切尚能够按照常轨进行。但,人之最方面似乎进展不如预期?”



    “吾近日夜观星象,随着百世经纶隐退,人之最的明星仅剩下一颗晦暗之星。而照目前的情况来看……他尚不足以承担未来的天命。”



    “肉身衰朽、性情乖张的夸幻之父……也罢,此事急之不得。”



    自从与闻人然一会之后,天迹便明白天数有变,强求一页书迎合仙门的计划已经不切实际。而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当是阻止幽界群魔的野心。天迹略一思忖,便邀请非常君道:“走,咱们也不能让客人久等。棋邪、剑魔这一次可算救了我的命。那个小姑娘,往近了算,勉强也是我的师侄女一辈,总不能怠慢了客人。”



    “应该的。”



    像是隐没了存在感,非常君随和地笑了笑,即随与天迹、大漠苍鹰一同走出,去与等待在云汉仙阁的众人汇合。虽说甫经激战,天迹一荡拂尘醉逍遥,魔氛尽扫重归清净圣洁。



    此时此刻,虽说与君临黑帝貌似打了一个五五开,但碰上君临黑帝的乌龟壳,傲神州所受的伤也绝对不轻。所幸闻人清苒也跟了过来,依仗功体便利还是拔除了些许内患。



    “乖侄女,你终于来了?”



    “诶?”



    猛然间一道清朗男声传入,伴着轻快脚步来到苍崖云树,打断了少女和傲神州的交谈。左看看右瞧瞧,也没见着还有其他的女儿家,闻人清苒望了望洒脱自如的天迹,然后眨眨眼指着自己问:“您找我?”



    “不是说你,难道还是本魔师?”



    “唔……”



    受不住和两个老不正经的说话,闻人清苒就算幽默也就是偶尔学他爹,本身并不会开太自来熟的玩笑,点了点头就索性沉默着垂下脑袋不理人搭腔了。



    没料到闻人然的闺女是这样的个性,天迹也只能压着心中尴尬,顺其自然地坐在对面,伸出手腕套起近乎:“吾听闻师侄女略通岐黄,不知对我这内患可有看法?”



    “一般般而已,远不如人觉前辈。而且,天迹前辈你一直被封印,是从哪听说的呀?”



    “呃,不要较真。”



    说到底,只是为了拉近距离,天迹也没指望秀心能真治什么。可是说来也巧,在探上天迹腕脉之时,闻人清苒立即察知沛然正气下的血闇之力。但这种天地正气……眼神透出少许怪异,少女不禁好奇地问道:“那个?”



    “怎样?”



    “您认识冥想者瑟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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