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的老朋友,会很期待与你碰面的一刻。”



    眼看夸幻之父现出真身,鬼麒主目的达成,亦不苛求将之格杀当场,反像期待看到目标饱受摧残凌虐的未来。



    而在此刻,幻形自破的夸幻之父,已无力以诡法支配整座山海奇观。分身乏术之下,邪天子进出往来的动作,更是使得夸幻之父怒上加怒。



    不过,夸幻之父亦非毫无准备。蓦来寒风倏卷,夜刀清泠,吹袭而入,正是寇仇再相逢。恨吾峰刀锁鬼麒主退路,目光灼灼冷峻出招。



    风起一刻,泠夜锋芒随着狼啸冲天,恨吾峰身动影快,疾刀掠境,瞬破千关万阻。然而目标却非夸幻所想,竟是配合凶首恶来取命戮颈,不余左右间隙。



    刀剑铮铮嘶吼,杀气转眼临身。生死交逼瞬间,夸幻之父急运幻世七劫,狰狞妖兽跨越虚空,熊熊火势硬撼凶首恶来与恨吾峰。面对两大高手猝不及防的突袭,夸幻之父受克百寒之气登时力不从心,虎口溅红!



    “卬有办法解你爱妻所中剧毒,恨吾峰,你竟还与他暗中联合?!”



    “哈,夸幻之父,我有人质在手,你也妄想以利诱惑恨吾峰保护你?”



    鬼麒主不以为意哂笑一声,索性撕破颜面:“如何,求我,或许我会留你一条贱命?”



    “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我很仁慈。这是你最后的问题,不如等你下了地狱,自然会知道答案。”



    阴恻恻的笑声,从面具后传来。鬼麒主骨扇一扬,无尽焚风凭空而生,使得圆公子亦眉心一凛。而在同一时间,凶首恶来、恨吾峰一并竭力施为,或无奈或为仇。刀光剑影惊鸿一瞥,霍闻天风扫尘,仙人萍上甘露点点,洒在夸幻身上,急赞浩荡内元,立破绝命难关!



    “一川星月气如冰,仙骨谢读陋室铭。翩然此身何所似,九风萍舟楚天行。”



    仙风涤世,半儒半道,人如逐流飘萍,畅游享乐于世。手握仙人萍,掌拿一壶千日甘,逍遥自在踏着尘浪而至,笑看着鬼麒主等人道:“咳,一场游戏而已,诸位何必大动干戈?”



    “你可想过——”



    旁人无所察觉时,恨吾峰与夸幻之父暗中一对眼神。鬼麒主一步上前,紧盯着楚天行冷笑问道。



    “碍事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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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是说,浩星探龙本是注定救世的那一人。结果受人所害,反成屠戮精灵的刽子手?”



    闻人然略一思量,不解问道:“说不通,知道人之最存在的人,应当只有你们玄黄三乘、仙门内部的高层,再往外推也不过就与九天玄尊熟识的寥寥数位。怎么会在确定人之最的人选不久后,浩星探龙就恰巧遇害?”



    “也有可能,是玄尊久远前参赴的那场大战的敌人做手,不愿看到人之最天命降临。”



    目前仅仅是在怀疑地冥动机,天迹总还是留有一份期望,真正的阴谋者乃是外人:“此事蹊跷颇多,内情成迷。玄尊敌人是谁,暗害夸幻者是谁,吾皆一概不知。”



    “玄尊能为较你如何?”



    “玄尊贵为仙门创者,根基、武学自然皆胜我一筹。”



    “长者为尊,你谦虚了。但以你之能为推测,能让九天玄尊忌惮到对你保密,甚至整个仙门都蒙在鼓里,那个敌人真的是非同小可。”



    “不错。”



    虽然情报依旧模糊,终归是一条隐约的线索,闻人然忽然改口问道:“你功体有恙?”



    “哈,当年与地冥一战的旧伤,至今只余五成元功不曾恢复。但,我那位冤家如今的处境,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大家半斤八两而已。”



    “我听棋邪说需要三光之器,才能帮你打开天堂之门?”



    “可如果是你,应能暴力解之。”



    “喔……”闻人然不置可否。



    “看来,你与百世经纶似乎已有预感,目前应是在进一步精修?”



    “略有进展,但在功成之前,为了……我与梵天都不会随意动武,所以只能遗憾了。”



    像是不意外闻人然的回答,天迹停顿少顷潇洒一笑,满不在意地回道:“整个天宙乃造物遗泽,莫说我只存五分功力做不到,身为天宙的代理人的我,也绝计不愿将之损毁。况且,我也乐得清闲。”



    “夸幻那边有人照应,你不必担心。当然,我不清楚你是好是坏,所以具体怎么做目前也不能全部转告。”



    “我明白。”



    “那我就先走一步。”



    “且慢,还请阁下让秦假仙来仙脚,鹰兄会将他带上。”



    “嗯,再会。”



    明知仙门内部可能有鬼,来人怀疑本是应该。天迹未有不快,只是从云端上降下的声音,一贯轻松的口吻少见愁意,似是隔空注目着闻人然,告诫道:“此无明者,非实有体。如梦中人,梦时非无,及至于醒,了无所得。如众空华灭于虚空,不可说言有定灭处。何以故?无生处故。一切众生于无生中,妄见生灭,是故说名轮转生死。”



    “猜出来了?”



    “太危险了。非天命加身,根本做不到。而就算有,也只是多几分希望罢了。”



    “没有风险,怎么变强?”



    “……虽然玄尊讳莫如深,但情况真有危急到需要两名天命者不计后果的地步?”



    “总好过事到临头后悔。假设,届时一页书和我,你们只能见到一个。是我的话,可能对大家会麻烦一点,但是也有解决的预案。而如果是梵天,那就一切顺利。当然最好的情况,是我和梵天都安然无恙。”



    站定了本欲离开的步伐,闻人然抬头正色回答了天迹的疑问:“我想不管未来是什么样的灾劫,仙门一定有九天玄尊遗留的布置。既然夸幻之父尚存,你们将他引回正轨就好。我和梵天有我们自己的计划。”



    “多一条路多一个选择……也是应有的决定。未来灾劫暂且不提,幽界与精灵,还请务必留意。我如今功体不全,就算出关,也未必能拿他们怎样。”



    默认了对方的说法,天迹在闻人然临行前,最后叮嘱道:“天魔茧刚愎独尊尚可应对,但有无甚野心的地茧无限专注辅佐,依然是苦境大患。另外,那位出走自建幽都的君临黑帝,同样雄才大略,不可等闲视之。”



    “那精灵呢?”



    “精灵……我只能说,当心地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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