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经死了,你现在才来害怕没有任何用处。”



    洛封来到鄂白面前蹲下,冷静地问他:“我现在有几件事想从你这边了解一下。你可以选择不回答或者编个谎话来糊弄我,但是后果也要你自己来承担。”



    鄂白放下手,在黑暗中忐忑不安地看着洛封微微发亮的双眼。



    “我们入住酒店的第一天,你偷偷潜入我房间的理由是什么?”



    虽然看不清楚鄂白的表情,但洛封也能大致猜到他此刻内心的错愕。



    过了几秒,他才听到鄂白沉重地喘了两口气,说:“因为,那个人。”



    “谁?戴康?”



    “嗯……嗯。”



    “他指使你来我房间?”



    “对!”



    “理由呢?”



    “你的出现不是很可疑吗?所以他就让我去你房间找找看,看看能不能发现一点帮到我和他的东西。”



    鄂白说出的实情和洛封自己的推测相差无几,不过他对此还是有疑惑没解开。



    “仅凭第一面的印象,你们就这么贸然地决定行事了吗?”



    鄂白看看他,犹豫地说:“不知道您知不知道?我过去在这家酒店工作过。因为这个缘故,我想要偷进谁的房间其实是一件挺简单的事。”



    “单纯就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吗?”



    “也因为一起来的人实在太多了。二十几个人,据我和他猜测,主办方怎么也不可能让那么多人都获得奖金。所以我们必须在一开始就为自己争取获胜的筹码。”



    洛封这才点了点头,总算能理解鄂白之前的行动。



    然后,他又很直接地问:“那你进去程锦莹的房间又是为什么?她和你们又有什么关係吗?”



    鄂白大概也猜到了洛封提出问题的主要方向,他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咬牙下定了决心,说:“那一次和那个人无关……是我自己的主意。”



    “所以说,理由是什么?”



    “我在那位程小姐房间里藏了东西。本来看准了她出门的时机,结果没想到她半道折返回来了。”



    “藏了东西?什么东西?”



    “毒品。”



    洛封的眼神顿时微变,连他身后始终面色平静的止水都在这时候皱了皱眉头。



    两个人重新审视坐在台阶上的鄂白,心裏面一下子涌出了各种各样的想法和猜疑。



    “藏了东西的话,那应该是在你从这家酒店离职之前吧?不过,为什么会是那种东西?”



    “我过去是一个瘾君子。”



    鄂白连续做完深呼吸,终于向洛封吐露出了真相。



    “被酒店辞退也是因为这个。因为我住在员工宿舍里,人太多,我又不能经常离开酒店去岛上的其他地方,酒店里面公共场合又太危险。所以我就挑了一个没人居住的客房藏东西,然后每天藉助去打扫房间的机会……”



    脑中的思路终于被贯通,洛封想了想就说:“所以你被临时辞退后,一时找不到机会把东西带走,结果就把那东西留在酒店里了?”



    “嗯。其实也是侥倖心理吧。我本想着即便是之后被人发现,很可能会被当作不知用处的垃圾,也没人知道是我藏的东西,毕竟客流量太多了。”



    “那现在又开始担心的理由是什么?”



    “不是正好有机会吗?如果这次我能拿到奖金,我以后就能活得像个人,我可不想因为一些、一些自己都快忘记的隐形炸弹,再把自己的生活毁掉!”



    鄂白有些激动起来,连带说话都出现了磕绊。



    “还有!我们都知道这场游戏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背后究竟是什么样的变态……总之!万一到时候被警察发现,哪怕我什么都没做,结果因为搜出那些东西,又查到我身上去,不是很冤枉吗?”



    洛封忍不住眯起眼来凝视了他一会儿,嘴角就挑起一丝讽刺般的弧度,他意味深长地喃喃说:“有勇气自杀的人,却害怕这些?明明是个瘾君子,想要偷出那种东西,仅仅是为了消除痕迹?”



    “罗先生你也不用拐弯抹角地嘲笑我!”鄂白咬紧牙关,“我知道我这个人很让人看不起,但至少我现在已经正常地生活了!连毒瘾我都戒了!”



    “戒了?”洛封挑挑眉毛,相当意外地瞧着这家伙。



    “嗯!”鄂白斩钉截铁地回答了一声,完后顿了顿,又低声补充说,“在遇到那个人之后我就被迫戒了……”



    那个人,当然指的就是戴康。



    老实说,如果换成别人,恐怕会对鄂白和戴康之间发生过的事感到好奇,但洛封没有这份好奇,他在全面而彻底地了解完那些自己想知道的事之后就扶住膝盖站起来。



    “那个,我之后该怎么办才好?”



    听到背后鄂白依旧惶恐的声音,洛封的脚步不停,头也不回地摆摆手说:“努力多活几天吧。这样的话,也许能让别人的死不是那么冤枉一点。”



    止水默默地跟上去,站在他肩头的鹦鹉只是左右转动小脑袋,始终乖巧地没吭声。



    程锦莹已经死了,按照彷彿既定好的轨迹一样死了,那么接下来就该轮到包丽了。



    然而,没等洛封两人通过走廊绕到主馆四层的另一面,他们俩就迎面碰上了两个人。



    在洛封和止水停下脚步的注目中,在外头月光的照映下,金开富满是横肉的脸庞似乎头一次变得苍白下来,他穿了件陈旧的外套,内里的白色背心上却沾染了很多触目惊心的血迹。



    “她……她死了,自杀。”金开富咽了咽口水,攥紧双手抬头迎上洛封两人的目光。



    洛封瞧瞧他,又瞅了一眼跟在金开富身后浑身上下体面而乾净的欧阳薙。



    顷刻间,一抹比刚才还要浓郁的嘲讽笑意就从脸上浮现出来。



    带了点外人不易察觉的悲凉和冰冷。



    “她什么时候死的?”



    “大概……在停电后不久?”



    “那应该就是死在前面了。”



    洛封说了几句金开富父子俩听不懂的话,嘴里边用旁人听不见的音量呢喃自语。



    “a,b,c……这该死的顺序。这下子,看来要热闹了。”



    【悠閱書城一個免費看書的換源app軟體,安卓手機需google play下載安裝,蘋果手機需登陸非中國大陸賬戶下載安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