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艘外观奢华无比的庞大邮轮漂浮在这片未知海域的中央范围,它似乎没有下一步的航行方向,也不知道归途何在。



    如果将整艘船横截开来,处于半空看去,大概会见到相当奇异的一幕。



    除去沉浸在海水中正在疯狂燃烧锅炉、转动轮机的钢铁船底外,船内的每层空间逐层往上,客舱、酒吧、餐厅、公共沙龙、赌场……越是上层的地方,供人活动的空间也就越大。



    此时此刻,大约有两百多名玩家还抓耳挠腮地停留在最下层的g甲板,三百名玩家因为不同的遭遇在f甲板的各个区域挣扎沉沦。



    最后还有少数的几十名玩家,已经来到了更上层的e甲板,甚至是……在结构图上已经脱离下三层甲板的d甲板!



    “好像来太早了?”



    一个年轻的外国人在空无一人的d甲板里闲逛,仿佛浑然没看见周围那片人间地狱般的血腥景象。



    他来到餐厅前,抬头看了看上方那块简陋的猪头招牌,咧开嘴角,眼瞳竟在瞬间化成了黄金色的蛇样竖瞳;



    f甲板,不知为何聚首到一起的马明罗和蔡三井正身处在一间巨大的房间中。



    他们两人都脸色泛白地闭紧嘴巴,各自站在一条跳板上,张开双手保持平衡。



    在他们下方的游泳池里涌动着冒出刺鼻气味的炽热岩浆;



    g甲板,唐乔觉在一间私人布置的小型祷告室里急得直跳脚。



    他慌张地查看手腕上佩戴的电子表,在他的脚底下,一串念珠已经散落一地。



    翻页架上的那本圣经里探出了一只恐怖而狰狞的爪子,连耶稣像前点燃的蜡烛都全部被熄灭;



    e甲板,肩膀上站了一只滑稽鹦鹉的崔珺屹立在一片废墟上。



    她神色淡然,完全无视了眼前跳出来的游戏提示,低头看看自己脚底下,又仰头看看自己的头顶上方。



    “好慢啊……算了,上面好像有个麻烦的家伙,等会儿再上去吧。”;



    同样是e甲板,一间富丽堂皇的宽敞书房中,颜秀站在被打开暗门的书架前,正额头微微冒汗地尝试破解面前这块非常繁复的机关锁。



    “洛封、洛封……在我找到你之前一定要撑住!这次要是被淘汰的话,事情可就糟了……”



    一边转动机关,她的嘴里一边还在喃喃念叨;



    与此同时,谢白安正手提一根哭丧棒,嘴角溢血地行走在一间四处弥漫白色冷气的食品冷藏库里;范武青在不断涌入海水的房间里反复换气下潜,试图解开他脚上那条拴在水中石柱上的铁链……许许多多的玩家都在面对各种各样的棘手难题。



    这艘行驶在大海上的神秘邮轮如同是一座巨大的囚笼,一层叠一层,禁锢住了身处其中的每一个人。



    有的人轻轻松松就能挣开束缚,有的人则在面临艰难的抉择,还有的人跌进了死亡的陷阱中。



    ……



    不管其他人怎么样,还被困在f甲板那间药品仓库里的洛封眼下只能先顾好自己。



    药盒中的每瓶药剂都一模一样,上面还全都贴有标记了“解药”的标签,毫无疑问,这就是游戏的恶趣味。



    或者说给他留下那张纸条的家伙的恶趣味。



    洛封把上半身倚在了仓库的货架上,手里攥着从盒中拿出来的药剂,神色阴晴不定,思维在飞快转动。



    现在他有两种选择。



    一是不去理会纸条上的话,趁着身体还剩下点行动力,赶紧去寻找其他的解决方法。二就是相信纸条上的那些留言,并且尽快找到解药服下。



    事实上根本不需要过多的考虑,洛封也知道自己的内心是偏向于后者。



    毕竟前者的不确定性太多,而且按照十四分钟来算的话,他要想在到达时限前找到另一种解决问题的方法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他可没忘记他电子表上的生命值只剩下最后一点。



    所以他绝对不能超时,也就没了多余的选择。



    然而要是选择相信纸条上的话,洛封又不得不面对一个新的难题——他要怎么找出盒中那瓶真正的解药?



    按照纸条上所说,洛封即便吃下其他药也不会出现任何问题,那么最简单的办法自然就是他直接吃下一整盒的药剂。



    问题是……游戏真的会那么简单地给予他帮助吗?



    老实说,洛封很怀疑纸条上那段有关其他药品的话就是专门为了混淆他的判断而设置。



    洛封很难相信游戏给出的线索,但万一游戏恰好是利用了他这一心理呢?



    到头来他还是只能踌躇不决。



    这个决定要是下错了,很可能就无法挽回了。



    渐渐地,随着时间无声无息地流逝过去,撑在货架上的洛封开始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现象在缓解。



    可惜这并不是好事,尸僵的消失意味着他身体的腐烂程度正在稳步上升。



    估计等到这一层的首轮限定时间结束,他还真会烂成一具白骨,到时候他就笑不出来了。



    该怎么办呢?



    洛封的眉头愈发紧皱,在时间一点一点消失的同时,他全身心似乎也涌出了一股难言的焦虑感。



    抓住药剂的手反复松握了几次,想要去拿盒中的其他药剂却每每一抬手就放弃了。



    最终,在预计只剩下最后一两分钟的时候,洛封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手中这瓶药剂,旋即目光骤然一定,也没去进行挑选,直接拧开了他手中这瓶药剂的瓶盖,仰起头一饮而尽。



    等到喝完这瓶药后,他就背过身去,整个人靠着货架坐了下来,完全没有要去动其他药的意思。



    他抬起自己的手,沉默凝视。



    不出所料,他的手在他不知不觉中已经呈现出了高度腐烂的恶心状态。



    甚至伴随最终时刻的到来,他还能清楚地看到他的这只手如何腐朽血肉、露出底下森森的白骨。



    有点奇怪的是,明明都即将白骨化,为什么他的视觉和神经依然在起作用?



    这个念头大概也是个flag。



    在脑中冒出这个念头的下一刻,洛封的视野连同他的思维就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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