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弟,你还不向大将军赔罪?”

    对于钱锦的现状,钱程作为兄长的,自然不知道说了多少次了,但却并没有效果,侯丁山不痛不痒的几句话更别说能让他幡然醒悟了。

    “我做了什么?我什么也没做,什么也做不了,怎么就得罪他了?”

    钱锦摇摇晃晃,推开钱程的身子,便来到桌旁坐了下来,抓起筷子,挑挑拣拣,自顾的吃了起来。

    “今天这饭菜还有点意思,你看往日的饭菜,那是人吃的吗?”

    钱锦未受伤前,吃着军中的饭菜也没说过什么,在钱锦受伤之后为了给钱锦补充身体,钱程已经给钱锦的饭菜提升了档次,但因为钱锦本身心情不好,每次吃饭都会将碗筷给摔一地。

    “放肆,你先前对我发脾气也就罢了,怎能这般的无礼?”

    钱程走上前,抓住钱程的左手,让夹着的食物落了下来。

    “怎么?终于忍不住了?既然不让我吃,那谁都别想吃。”

    说着,钱锦筷子一摔,挣脱了钱程的手掌,然后站起来,便将桌子给掀了起来,像个赌气的孩子一样走出了屋子。

    “赵兄,让你见笑了。”

    “之前便听闻锦弟的脾气越发乖张,今日再见,却不想已是到了这般地步,虽说锦弟残了右臂,但怎么说也算是在战场中活了下来,不像严将军,哎。钱兄,我倒是有个主意,以令弟的能力,不如让他当江湖中闯荡一番,军中生死义,江湖儿女情,或许,正是正是令弟认为废了右手,在军中的压力下才会如此,或许,出去换换心情,对他来说,别有益处。”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或许可以安排一番。”

    “寿伯,实在不好意思,说好的宴请,却被打扰了,这一餐,本将军承诺,一定补回来。”

    寿伯赶忙推脱,他也知道,这补回来,肯定也是因为殿下和大将军两人,自己要是在江湖或许还能算个人物,但在这里,算不得什么。

    就在这时,有一士兵匆匆赶了进来。

    “赵将军,钱将军,代城所领的黄河一带,大范围出现被冻住的情况。”

    “什么?”

    两名将军一惊,黄河被冻住,这可是件大事,下游的京都便是在黄河的南岸,黄河有何变化,必须立马向京都禀明情况。

    “这消息可已经向京都呈报上去了?”

    “回将军,黄河封冻,乃是今早才发现,想必是与进来的大雪天和昨夜有关,与小人同行之人,已经将文书快马送往了朝廷,小人特来告知将军,请将军早些回到代城,针对黄河问题进行协商。”

    大齐自建立以来,便对黄河水患格外重视,黄河冰冻不可怕,可怕的是黄河在三四月有个汛期,若正碰上这个冰河解封,加上黄河水位向来便高,要是黄河泛滥,那可就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了。

    “钱兄,看来,为兄不能在蒙山城久待了,这代城发生大事,为兄得立马赶回代城。”

    赵封候辞别钱程,快马便朝着代城赶去。

    一旁的寿伯听着两人的谈话,却是将这些信息记在心里,在南境之时,便发生了殿下询问情况自己却一无所知,全靠了霓裳语的事情,寿伯自问,自己除了忠心,其他的什么本事都没有,而在殿下的起步阶段,情报的掌控是至关重要的。

    气血已经开始衰败,想要在武道上更进一步实在太难,若是不早些准备别的出路,自己迟早要被殿下身边的人给淘汰掉。

    虽然大事不断发生,但今天是大年初一这是事实。

    不管最近的京都时怎样的不安定,仍然改变不了血脉中流传下来的规矩。

    按照冒枫的安排,将吕林留在了聚福楼中,有吕林在,足以保证皇上的人不乱来,同时,许君月也自告奋勇留在聚福楼中,许君月知道,只要自己在聚福楼中,便能使皇上投鼠忌器,而上坟的任务,便交给了冒枫和秋霜凉。

    一路上都相安无事,但在冒枫和秋霜凉赶往秋霜凉母亲的坟墓时,却在路上发现了七个大雪堆,本来两人还没有在意,但突然在雪堆下发现一只手臂漏了出来。

    秋霜凉和冒枫赶紧将那个雪堆扒开,正好看见里面被冰冻的尸体,因为大雪冰封的缘故,尸体保存得较为完好。

    “这人是京都那个好大的铁匠铺的铁匠,尸体上的这些伤口,都是枪伤。”

    冒枫仔细辨认了一下,得出一个结论。

    秋霜凉的母亲所安葬的地方相对较远,所以是两人最后赶来的地方,但也正是如此,这里来人相对较少,这人死在这里实在蹊跷。

    “我记得好大的铁匠铺是有七个铁匠的……”

    说着,冒枫抬起头,看向了周围的六个雪堆,难道这六个雪堆中的,便是另外六名铁匠的尸体?

    两人对视一眼,将六个雪堆全扒开,果然,七具尸体全在这里,而且身上的伤口也全是枪伤。

    以冒枫对好大的铁匠铺的认识,他们全是狄人部落的人,现在竟全死在了这里,而且是在去秋霜凉母亲坟墓的路上。

    “难道这些人全是死在了秋凉霜的手中?”

    除了秋凉霜,冒枫实在想不到其他人了,也只有秋凉霜,会走这条路,而之前秋凉霜在凉燕城大败图图河坦,这些狄人铁匠,在这里埋伏秋凉霜,说法也合情合理。

    这时,秋霜凉才想起之前秋霜凉身上带着的是父亲的金龙枪,还真是后知后觉啊,匆匆见一面,哪里有了不同都没能一下分辨出来。

    两人来不及理会其他,匆匆往坟墓所在的地方跑去,一夜的雪,战斗的痕迹已如旧岁月般被掩盖地一干二净,只有那一根破碎的石柱清晰表明着这里曾发生过激烈的战斗。

    还好,其他的一切无事,反正这根柱子,秋霜凉也不知道是何意,只记得五年前,这里便突然多了一根石柱,上还刻有大字,秋凉霜立,否则,这石柱怕是早就被秋霜凉给毁去了。

    “霜凉,上去上柱香吧。”

    秋霜凉一愣,接过冒枫手中的香,点了点头,面对这孤零零的坟墓,秋霜凉不知道该有什么心情,是悲伤?是严肃?还是该带着新春的欢喜?

    秋霜凉在猜测,自己一无所为,碌碌一生,是否白费了父母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