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之中,秋霜凉和吕林冒枫被关押在一起,至于郑青风,他既然是效忠许振飞的,自然不会有事。

    “真没想到他郑青风竟然是这人的人,枉费了父亲的一番栽培,竟没想到却是个贪权慕势之人。”

    冒枫在一旁咒骂道,在为父亲感到不值。

    秋霜凉却在一旁一声不吭,金銮殿中郑青风说的那番话对他来说震撼太大。

    自己虽说算得上一流的剑客,但放在军队中也算是平平无奇,更是一心在唱本上,无德无能,却是靠着上一辈的福荫当上了威远王,自己一直活在别人的荣光中,哪是他秋霜凉半点。

    秋霜凉又想起了自己被那武士刀者刺杀之时为自己挡下那必杀一击的那名士兵,最后口头喃喃的“威远”二字,也许,他说的根本不是他威远王,而是威远大将军秋镇雄,若是没了威远二字,怕那人也不会替自己挡下这一击,更或者,自己也根本没身份参与这次的战斗。

    也许毁掉我曾经拥有的一切,走出威远的荣耀,才能算得上我秋霜凉自己该有的人生。

    “公子……”

    看着秋霜凉一直沉默不语,吕林倒是有些担心,吕林知道,秋霜凉和许苍生两者虽是彼此利用,但却也算得上共患难的朋友。

    “没事,也许只是人各有志罢了。”

    秋霜凉摇了摇头,也不再气恼,许苍生虽是不一定能成为明君,但昏君倒也不至于,这许振飞能走到这一步,怕是比起许苍生来说,还能胜上一筹。

    “皇室争斗残酷无比,许苍天战败,魂化朱雀,倒也令人佩服,只怕这三王爷……”

    穆风看着秋霜凉,话中的意思自然不用再说。

    “许振飞当时未曾想杀三王爷,想来应是无事,想是会将三王爷软禁在宫中,或者赐一偏远贫瘠的封地吧。”

    “哎,虽然哥哥我不同意霜凉你卷入宫中争斗,但不得不说我还是挺佩服三王爷的,光这份志气便足矣。”

    “世间志比天高者何其多,只是更多的变成了空想与老来的笑话,大王爷其心如何不高?却是自封为皇一事,倒是让人叹惋,否则也是当世的英雄。三王爷之志何其不长?却是识人不明,却是毁了自己,比之许振飞却是不如啊,但愿三王爷不死,不再有些妄想才好,否则,怕是又有一场杀戮。”

    牢室之中安静了下来,再无人说话。

    当天晚上,王钧欣便带着一名宫女来到了天牢之中,去的地方正是关押许苍生的那处监牢。

    “没想到堂堂的三王爷,此时却是这般落魄,倒是损了皇室的威风啊。”

    许苍生闻声抬起头,正好看见一袭大华服的王钧欣,孔雀绣长锦,凤凰彩加身,暗室烛微微,反倒照通明。王钧欣的这一身装扮倒是与这天牢的阴暗潮湿显得十分的不搭。

    “娘娘说笑了,您不是也来了吗?比起娘娘,生倒是显得有些不足了。”

    “娘娘?你现在应该称呼哀家为太后。”

    王钧欣并没有生气,一则是她如今心情大好,二则是作为高位者,无需为眼前的这种事儿感到恼火,否则,怕是和自己过不去了。

    许苍生一眯眼,随后便想通了,连忙拱手道:“想必是八弟登位了,恭喜太后了。”

    “想想堂堂三王爷,可是京都争皇的一名大人物了,如今却是成了阶下囚,传出去,怕是不好听啊。”

    王钧欣也不和他瞎扯扯了,再次回到正题。

    “太后说笑了,生是输了不假,但生乃是输给了当今的皇上,君盛臣弱,本就是这道理,何来丢了面子一说?”

    “虽说你们三人争斗,最终是陛下胜了,大王爷更是最先败下阵来,但其却不受得半点侮辱?倒是让人佩服。”

    演到此处,许苍生也算是明白了王钧欣此番的意图,就是想让自己死,看身后跟着的那名宫女手中捧着的酒,怕就是一壶毒酒了。

    “太后说笑了,大哥乃是文人,读书人讲的就是个什么气节,生读的书少,不懂那些,太后不要骗我才是,怎倒是和生说些乱七八糟的话,让生好生糊涂。”

    大齐之外有着强敌虎视眈眈,各需将士把守,京都之战,大王爷和三王爷所用的都是京都本身的力量,许苍天占文权,倒是无碍,许苍生却是重的兵力一块,倒是削弱了许苍生的力量。

    若是得以出去,许苍生必将集拢所有的势力,虽说圆满境的强者找不到,但巅峰境的还是有一些的,倒是谁胜谁败,犹未可知,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许苍生地活着。

    许苍生装着糊涂,却心里清楚,许振飞没杀自己,那就不会杀自己了,又朝一日龙出渊,必将蔽日布云天。

    “看来你是不肯乖乖听话了?”

    许苍生不再说话,如同老僧入定。

    “给我把门大开!”

    王钧欣一声大喝,守卫连忙将锁打了开来。

    王钧欣身后的宫女已将毒酒放在了地上,只身进了监狱。

    许苍生的功夫功法和武技都有着登堂之境,虽说在外也就一般,但在几位皇子中也是最强的一人,但眼前这位一直跟着王钧欣的宫女又岂会简单,果然,一出手就将许苍生给压制住了。

    眼前这位宫女虽看着只有三七之龄,功法和武技也只有登堂之境,但身法却是有着小成之境,让人琢磨不透,许苍生突然想起了一人,霓裳语,从霓裳语的武技中便可看出其身法的强悍,而昨日随同许振飞登上正阳殿的,便有霓裳语,而且霓裳语是紧随许振飞,其余之人皆在二人之后。

    宫女的身法只叫人眼花缭乱,等许苍生回过神来,却已经被宫女用丝带绑得如同正在化蛹的胖蚕。

    宫女手中牵着丝带的另一头,而守卫也是傻眼了,他也是头一次看见有人打架能打得跟跳舞似的。

    宫女另一只手用丝带卷起毒酒,就往许苍生的嘴中送去。

    “王钧欣,你敢?”

    许苍生又急又怒,连忙大喊道。

    “许苍生,圣旨在皇儿手中,那皇位就是皇儿的,你与许苍天意图夺位,那就是造反,哀家又有何不敢的,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的想法,一切不顺从哀家的,都将是这个下场。”

    宫女抽回丝带,许苍生已经饮下毒酒,不久便会一命呜呼。

    “今日你所看见的真相,不许向外人提起,否则,你知道下场。”

    王钧欣向着那守卫威胁道。

    “是,是,小人明白。”

    “现在你可以去告诉皇儿,许苍生一心求死,所以哀家便赐下毒酒,给了他一个体面的死法。”

    “啊?”

    “去!”

    王钧欣命令到,大好的心情全让许苍生给破坏了,你说你反正都得死,好好配合一下要死啊。

    “啊,是。”

    守卫一溜烟,便跑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