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一入腹,醇厚,绵滑,一种谷物的清香便朝着齐齐木帖扑面而去。 .c obr />

    倒也确实是不如他们部落的酒浓烈,不过算来这酒也是不错,倒是可以在部落中推行。

    “小二哥。”

    齐齐木帖也学着称呼喊了一声。

    “这散酒你可懂酿造之法?”

    “客官说笑了,我哪里学得那门手艺,倒是镇上的酒家,送过去的粮食有进无出,全变成了桶里的酒。”

    “这好的谷物自然酿了好酒,这等糟糠酿得这散酒,散酒独这凉燕城所有,其他地方还寻不到呢。”

    小二哥说着,将他们点的好酒呈了上来。

    笑着道:“客官,你们点的好酒到了,小的可得说一声,这酒烈着呢,酒量不好的人怕是闻上两口都得醉倒。”

    秋霜凉翻了翻白眼,倒是齐齐木帖来了兴趣,说道:“真有这么神奇?那我可得好好见识一下。”

    顺手就将酒坛打开了,一股浓烈的酒香弥漫出来,齐齐木帖闻着酒香,脸色一变,因为这酒正是他们狄人部落的烈酒,醉马酒。

    “你这酒从何而来?”

    齐齐木帖冷声问道。

    “看客官也是识货之人,这酒可不比寻常。”

    说着,小二哥靠上了桌子,低声说道:“这好东西可不是大齐的,而是来自狄人部落的,每年都有一些商客路经此处去狄人部落做生意。”

    “我们许了些散酒,再添些银两,叫这商人些换些好东西来,一次能换这一坛酒就不错了,你可别小看这酒,在狄人部落好像叫什么醉马酒,这酒烈着呢,也贵着呢。”

    “放心,这点钱我等还是有的。”

    齐齐木帖挥了挥手,小二哥识趣退了下去,齐齐木帖哭笑不得。

    除了盛典之日喝的醉香肌之外,最好的酒却是他们部落的酒,而且辗转之后,以几倍的价钱卖给他。

    这酒齐齐木帖自是不多喝,尽往秋霜凉和吕林的杯中倒酒,喝得他们二人舌头都快吐出来了。

    齐齐木帖则在一旁说这酒算不得什么,他们部落的醉马酒才是厉害,反正是夸,秋霜凉和吕林又没喝过,怎么夸都是他说得算,倒是听得秋霜凉眼睛发亮。

    秋霜凉等人刚走的第二天,京都之中,一辆马车在街道上快速穿行,来到了皇宫之处,门口那俩倒霉侍卫又给拦了下来。

    马车中探出一只手,手上握着一个雕龙的金牌,中心一个大大的“将”字,侍卫连忙放其通行。

    等马车走远,两人才回过神来,那位大人物又回来了。

    殿堂之上,所有大臣都苦瓜着脸,热烈地争论着,皇上则安之若素,坐在龙椅上,微闭着眼睛。

    原来,此次狄人使者到来,就是要协商将北林城一隅划分给狄人部落,以结永久之邻。

    现在正在为此而争论不休,有同意的,有反对的,还有直接发兵的,其中同意的要占一大半,而且多是新的将军,兵部尚书郝曜也赞同将北林城割让出去。

    一旦北林城割让出去,那边界的城市便是凉燕城一家独大,两国的商贸交流,多少油水,凉燕城的守城将军正是他的侄子郝英俊。

    反观文将则是贾守义一派的据理力争,但效果并不大,看皇帝的态度也有同意之势。

    有时候为官之道他们信奉的不是有多好的功绩,而是如何讨好上级,跟着皇上的意思走永远是最好的。

    突然,许帝威睁开双眼,扫视着阶下的众臣,悠悠道:“将北林一隅割让狄人部落以结永久之邻,众臣可还有异议?”

    “陛下,老臣有异议。”

    殿堂之外,一个人杵着拐杖在一人的搀扶下缓缓爬上阶梯,众人寻声望去。

    贾守义看着来人,脸上一喜,来者正是老将军冒不伟。

    “老臣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冒枫扶着冒老将军进了殿堂,跪拜在地上。

    “老将军乃我大齐元老,不必形此大礼。”

    许帝威从龙椅中站了起来,但并没有一点要去搀扶的样子,见冒老将军站了起来,就又坐了下去。

    “陛下,老臣有异议。”

    冒老将军再次说道,别看他一副风一吹便倒的样子,但说起话来仍是铿锵有力,比那些个年轻的将军有过之而无不及。

    “前朝衰败,大齐顺应天命,除旧建新,至今一百五十有余。”

    “然天有其心,人无其为。大齐镶四国,连年与战火,其狼子野心有目共睹,大齐越退让,则其心越强。”

    “大齐幅员百万却不可威慑列国,有愧于列祖列宗;百姓受尽战火之苦不可安居乐业,有愧于天下黎民。”

    “如今割土让地,尊严何在?大齐国威何在?十年百年后,大齐将再无可割之地,再无可立足之所。”

    “北林一城虽小,但其居天险,狄人不敢动其一毫,狄人点名此城,其心昭然,有吞我大齐之心,有断我庙堂之念,此城若去,城中百姓不复存在,狄人南下,则再无可御之城,御北城也将成为一大空话。望陛下三思。”

    冒老将军越说越激动,拐杖在地上连连敲打。

    兵部尚书郝曜恨恨地望着冒老将军,他心中本来就虚,冒老将军和皇上的对话他哪能插得上嘴。

    有的人即使站在再高的位置心中所想的也永远只有自身的利益,就如这郝曜,他学得读书人一身的好能耐却未学得读书人该有的气节。

    “冒老将军此言大理所在,但冒老将军看一看,五年息战,百废俱兴,没有一人再想开战,更何况如今大齐军乏将疲,刚才朕也听着,这些个年轻的将士一个个便有主和之心,如何作战?”

    许帝威此言,倒是听得那些个将军个个脸红耳赤,他们空拿朝廷的俸禄,如今国威受辱,战事逼近,他们却想着自身的利益。

    这一身的战甲到底是该在战场护住他们的身躯还是该在现在护住那颗自私的心?

    “陛下,老臣愿再次披甲战场,黄沙纵缰。”

    冒不伟老将军说着,一手扔开了手中的拐杖,稳住身子站在了那里。

    “陛下,末将愿战死沙场,扬我国威。”

    一名刚才主和的将军站了出来。

    “陛下,末将也愿战死沙场,扬我国威。”

    又一名主和的将军站了出来。

    “陛下,末将愿战死沙场,扬我国威。”

    一名名将军都在此刻站了出来。

    他们最开始选择将军一途便是为了保家卫国,只是有时候安稳的日子待久了,心中的锐气便散了,变成了一把锈了的剑,但这剑只要未曾锈成废铁,稍加打磨,便寒芒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