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云鹤与赵梦婷身着华服上得舞台,台上竟没有一滴水,只是弥漫着一阵浓郁的酒香,霓裳语的表演竟没让得舞台沾上一滴水。

    《启天歌阙》的表演自是不如霓裳语的那般惊艳,但其难度和霓裳语的天羽酒相差无几。

    只是一个难在唱法,一个难在身法,没有那种直观的视觉上的冲击,再加上点将台的虽都是有身份之人,但这一途上,却是不如他们,因此倒也少了惊艳的感觉。

    《启天歌阙》太难,这天下能唱者不出十名,远不如《红装歌台》流传得开,若不是还能在皇家的盛典之中有着一定的重要关系,怕是早就淹没在了历史的长河中了。

    《启天歌阙》才算得上是《管红妆》的精华所在,但能食这精华的人实在太少。

    衣云鹤与赵梦婷的表演,可以说是平平无奇,也可以说是精妙绝伦,只是看欣赏的人罢了。

    “哎,丢人了,丢人了。”

    衣云鹤回了去,一路上都在念叨。

    “师兄何出此言,霜凉观师兄与师姐的表演,收放自如,唱腔圆润饱满,实乃《管红妆》中精品所在,当今世上,再找不出如此一场的《管红妆》,即使是老师前来也不行。”

    秋霜凉说道,倒也不算安慰,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哎,但你看看,我们都表演完了他们还不知道。”

    衣云鹤表面回应着,心中却翻了白眼,废话,老师他老人家只有一人,老师的搭档因病无法表演,否则也轮不到他们了,这《管红妆》最少都需要两个人表演。

    秋霜凉:“蕈生于腐木枯草,杂然其色,其嗅依然,却又是其有独香,味美天然。”

    衣云鹤,呵呵,我能说呵呵吗?

    “师弟说得对,亏你还是师兄,懂得还没有师弟多。”赵梦婷在一旁说道。

    衣云鹤:“……”

    衣云鹤可知道,赵梦婷就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否则她现在也怕是面对不了秋霜凉了吧,有时衣云鹤都怀疑赵梦婷也是狄人的姑娘。

    盛典只是为了迎接狄人使者,其量不在多,而在于精,今日上场的都是各方的顶尖人物,名声大噪。

    表演的名单只有四个,《天羽酒舞》、《启天歌阙》、《黄桥飞沙》和最神秘的最后一个。

    秋霜凉的表演不同于其他,若是平常倒也没这般的气场,只是今日寻了机会,便将《黄桥飞沙》完美地演上一场。

    他的出场方式乃是骑着一匹骏马登场,骏马奔驰到舞台附近却并没有停下,秋霜凉缰绳一收,骏马飞身而起,长枪一掷。

    “噔”的一声直晃晃插在舞台中央,秋霜凉纵身一跃,“唰唰唰”飞到舞台之中,长枪之旁,秋霜凉轻功不够,但只是如此的距离倒还难不倒他。

    秋霜凉一抽,将长枪拔了出来,举过头顶,脚下一跺,大喝一声:“噫”

    山神镇鬼魅,台下寂无声。

    所有的声音都没有了,包括伴奏的声音也停了下来,只有秋霜凉的那一声“噫”还在回荡。

    “况且况且……”

    急促的伴奏响起。

    “呆,威远大将军在此,来者何人?报上名来,秋某刀下不死无名之鬼。”

    秋霜凉吼声一震,一股子的煞气喷薄而出,那些个值守的公公侍女哪个不为之发抖,甚至看见就连秋霜凉脚下的舞台也为之抖动。

    早听为秋霜凉《黄桥飞沙》杀气逼人,今日能得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好惊人的煞气,我仿佛看见这舞台都被他给震动了,大齐的能人异士果真厉害。”

    齐齐木帖也赞叹道。

    “哪里,此人名为秋霜凉,乃是名满京都的伶人,同时也是我大齐的威远王,更是威远大将军的二公子!”

    许帝威看着齐齐木帖变化的脸色解释道,只是就连他都没想到秋霜凉的一句竟能将舞台都给震动,不由得对他戏曲方面的造诣刮目相看。

    齐齐木帖:“额……”

    他们看见舞台在动这可不是错觉,秋霜凉可是能实实在在感受得到,霓裳语说得没错,这舞台不稳当。

    ……

    北野凉山,岂叫相惊瘦马?长枪笔画,血墨战场风沙。

    胡夷肉,相下酒,神佛休问慈悲莫口。

    骅骝香,摆均将,君主勿驾千军征仗。

    枪下亡魂莫问我,我只送你见神佛。

    将士哪有不杀人,杀人还当诛鬼魂,神佛休问我缘由,敢来我仍杀如就。

    神可见,百野苍苍?佛可管,人世凄凉?

    神佛既然不救人,我要神佛与何闻?

    男儿当,男儿行,男儿当入沙场军;男儿雄,男儿英,男儿报国当为民。

    杀敌自阵前,北野夜凉寒,拖敌卷尸眠。

    千军列前,手中一杆,男儿不恤身,纵死笑相承。

    身死化为鬼,再杀天地昏,杀得手乏心无恨,再问神佛为何不救人,道不出缘由,杀你又如何,从此神佛我来做,民间疾苦我来说。

    白骨啃沙风啸烈,忠魂献于野草青。

    ……

    音乐越来越激,秋霜凉的表演越来越烈,舞台的摇晃也越来越激烈,发出吱哇乱叫的声音,但在秋霜凉的表演下却并没有被众人发觉,只是感觉到这舞台的摇晃越来越厉害。

    “君主,微臣不得不佩服佩服大齐王爷在戏曲方面的造诣,但这舞台是不是搭得不够结实啊?”

    齐齐木帖忍不住发出声音。

    “怎么会,我大齐办事自当是办得最好,这是我们威远王实力高超,依朕所看,这舞台还有可能会被秋霜凉给震塌。”

    许帝威的面色也是有点不好看,这明显一看就是舞台搭得不够结实,但好在他话说得快,即使待会舞台真塌了也全推到秋霜凉的表演技术高超上去了。

    图图河雅看着两人的对话,在一旁偷笑。

    当秋霜凉表演到最后“白骨啃沙风啸烈,忠魂献于野草青”的时候,舞台终于快支撑不住了。

    秋霜凉往上一个腾挪,向后一个空翻,将长枪一甩定在舞台,这终于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不,是打死骆驼的最后一记重拳。

    “轰”的一下,整个舞台支离破碎,但没有木屑飞出,每一块木材都断得整齐,原原本本的。

    而在舞台之下,露出一个新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