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凉一去栖凤楼就连续去了三天,每天早出晚归,倒像是一个上瘾的公子哥。

    虽说秋霜凉连续去了几天,但却并没有什么收获,其实这也正常。

    五年没发生过战事了,人说居安思危,但知道这句话和要做到这句话完全是两回事。

    如今最有关注的就是狄人使者的结果,有心者当然有一些看法,但这些秋霜凉自身本就有掌握。

    倒是八皇子,秋霜凉每次去栖凤楼都会遇见,这倒是让秋霜凉对八皇子有些失望。

    第四天一大早,聚福楼已经准备好了一切,正热热闹闹的招呼客人,但此时秋霜凉已经到了皇宫之中,刚到风雅殿衣云鹤便寻了过来。

    “霜凉,你怎么才来?今天皇上亲自视察,虽说你赢得军选,现在官拜威远王,但伴君如伴虎,皇上能给你一切,也能剥了你一切,切不可怠慢。”

    衣云鹤提醒了一声。

    “多谢云鹤师哥提醒,霜凉省得了。”

    “嗯。对了,梦婷师妹也来了,上次你来过之后她便再未出去过,一直呆在风雅殿,梦婷师妹的心思,作师哥的看着心累,九公主高高在上,委屈不得,但你若是已和九公主了了缘分,可别伤了梦婷师妹的心。”

    衣云鹤凑过身去,在秋霜凉耳边轻声说道。

    秋霜凉:“……”

    毁去的便是昨日身,留下的只是今世的人。

    古来无此句,为何总多言。

    秋霜凉何尝不懂她的心,赵梦婷此句便是送于他的。

    他未曾认为自己有对不起赵梦婷,也未曾是因为九公主身份的原因而拒绝了这份感情。

    他何需那三妻四妾,他只想踏踏实实只爱一人,却在无意中伤了别人,伤人情者,终究被情所伤。

    秋霜凉按着衣云鹤所指的方向朝赵梦婷走去,来到近前,赵梦婷停下了动作,没有丝毫的言语,也许是因为装扮的缘故,看不出她的情绪。

    “梦婷师姐……”

    秋霜凉还是先叫了出来。

    “霜凉师弟,好久不见,你还是一点没变。”

    赵梦婷声音很轻,很柔,不愧是伶人,声音很好听,却掩盖住了所有的情绪。

    这才是真正的戏子,心之所达,行之所表,伶人,演故事,演人物,更演感情,赵梦婷更胜于他。

    秋霜凉凭借一部《黄桥飞沙》站上了顶端,为何?

    此中之情尽是他之所感,此中之词尽是他之所想,他并未演得此剧,因为这本就是他,别人也不能成为真正的他。

    他以五年的时间成长到这一步的收放,而赵梦婷只因他一人便足矣,他在戏曲上的天赋不及赵梦婷,但也无人能唱得他《黄桥飞沙》,衣云鹤亦然,赵梦婷亦然,毕忠杰亦然。

    “霜凉师弟唱得好一首《黄桥飞沙》,自你之后,无人能唱,无人敢唱,不知现在还能否再唱一曲《管红妆》。”

    “自然。”

    《管红妆》,正是秋霜凉上次来时衣云鹤所练习的戏曲,乃是表演名单中的一个。

    《管红妆》入手极易,但练好极难,没有天赋,没有努力,都难有所成就,在皇宫之中,有能力上场表演的不超过七个人,其中还要包括秋霜凉和毕忠杰在内。

    《管红妆》正如兵器中的枪,月棍年刀一辈子的枪。

    唱得半截,广场之外便传来了太监的传声:“皇上驾到。”

    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整齐跪在入口处。

    皇上许帝威扫视一番,心中感到非常满意,所有人都精神饱满,突然他眼睛一凝,看见了其中的秋霜凉,脸色顿时一变。

    轻声对着旁边的公公吩咐道:“稍后让秋霜凉来御书房见朕。”

    随后简单视察一下便离开了。

    皇上来得快,去得也快,搞得那些个表演者一个二个不知所以。

    皇上走了,但还有一个公公没走,待皇上走远之后才吩咐大家起身。

    “威远王,皇上宣你御书房觐见。”

    御书房房内,皇上看着下方的公公,说道:“为何表演的名单里会有秋霜凉的名字?”

    那公公顿时吓了一跳,连忙喊道:“陛下饶命,奴才只是按照陛下的意思交由中书省的中书舍人宋大人,交由宋大人拟定的。”

    这下皇上也无奈了,宋林书也是按他的旨意办事,也是没有办法。

    朝廷中的圣旨基本不是皇上直接颁布的,一般是拟定一个词头,然后交由中书省中书舍人进行拟定。

    当初皇上许帝威所设的词头便是召集能人以筹备对狄人使者的盛会。

    秋霜凉名满京都,宋林书会将其定在其中也是应该,只是没想到会出这般的事。

    看了表演的名单表,皇上感觉头都大了,好不容易将秋霜凉贬了出去,结果举办个军选秋霜凉来躲了了头名,举办迎使盛会你又成了其中的表演者,还是压轴的那个。

    皇上可是知道,盛会的最后一个表演可不是他们大齐准备的,而是狄人使者给他们准备的,也就是说这次的迎使盛会秋霜凉占在其中最后的一位。

    突然感觉心好苦,想吃糖。

    “陛下,威远王带到。”

    门外公公的声音响起。

    “让他进来吧。”

    皇上无奈地摇了摇头。

    “草民秋霜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秋霜凉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倒是像极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伶人初次拜见皇上的模样。

    秋霜凉此举让得皇上满脸黑线,你想要官,好,朕给你,朕明明封你为威远王,你他喵给朕来个草民,信不信朕分分钟弄死你。

    不慌不慌,朕不慌,想想秋大哥,想想朕皇帝的姿态,绝对不能慌。

    “朕明明封爱卿为威远王,是何故在朕面前自称草民。”

    “皇上封草民威远王的高位,草民空占其位,白领朝廷俸禄却不得有所贡献,草民心中有愧,草民有报国之心,在其位,谋其事,还望皇上成全。”

    秋霜凉当然不会说让皇上收回威远王的称号,他相信只要他一说,皇上就立马把威远王的封号收回去。

    要脸面,开玩笑,要什么脸面,他能在那种状态下听过了,要是在意那点脸面,怕早就上吊好几次了。

    卧薪尝胆懂不,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然后增益其所不能。

    “额……”

    你摆明是向我要权力,秋大哥都死了,你想想死是不,要权力是吧,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