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半夜,一道人影在太监的带领下匆匆行过,停到了到御书房门前。

    “陛下,贾守义大学士到了。”

    “快快进来,朕有要事相商。”

    门被推开,贾守义踏进御书房,皇上的案前早已准备了一个蒲团垫子。

    这个季节本就寒潮未退,再加上晚上这冷气就更加冻人了。

    贾守义本就是文官,身体弱与别人,再加上年纪也确实比较大了,皇上这一切都是考虑好了的。

    “贾大学士,请坐。”

    皇上看见贾守义进屋,连忙问座。

    “谢圣上。”

    贾守义上的前来,坐在皇上的对面,两人共守一案。

    “不知圣上深夜遣微臣过来所为何事?”

    “大学士可记得秋霜凉?”

    “秋镇雄将军的二公子?发生什么事了?”

    听到是秋霜凉的事,贾守义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今日的军选大比,他和其余二人,同取得第一的名次,大学士有何看法?”

    “怎么可能?秋霜凉不是一个文将吗?为何能取得军选头名,我记得军选最后一比可是武试。”

    “大学士,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记得当初是你主张将秋霜凉定位逃兵而驱逐出去的,如今他又回来了,你看该如何是好?”

    皇上一脸愁容的问道。

    “哎,圣上也是为秋霜凉的事操碎了心,他竟然还要回来搅这趟浑水,本以为将他驱逐出去便可保得住他,可他偏偏要往这火坑中跳。”

    “是啊,秋家世代忠良,秋镇雄大哥的死我有责任,我愧对于他,如今就只剩秋霜凉秋凉霜两兄弟了,秋凉霜镇守北境没有办法,但这秋霜凉一定要保下来。”

    许帝威一脸愁容道。

    “现在这个皇室之中太乱了,周边国家不断骚扰,内部几个皇子又一直争权夺势,这皇宫早便分成了几道势力,我这皇位无论留给谁其他几个皇子都不服气,众皇子中,老二深得我心,但势单力薄,只看我还能给他守几年,赶紧将自己的实力成长起来。”

    “秋霜凉取得头名,但终究不是仅他一人,圣上既不想他趟浑水,不如恢复他的名声,给他的虚职便罢了,留秋镇雄将军的官位,任他个虚职王爷,了了他的心,保了他的路,至于军队,我看了一下,这军虎便可胜任。”

    贾守义手指点在名单中军虎的位置上。

    “哈哈,大学生果然深知朕心,如此,便这般办法,还请大学士为朕执笔,等明日一早,便让人宣了过去。”

    翌日,传旨的传旨官便早早来到了秋霜凉的居处宣读了圣旨。

    “天恩浩荡,皇上有旨。着秋霜凉军选大比拔得头名,朕深感欣慰,继威远大将军之名,特赐为威远王,封居将军府。”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虽说秋霜凉现在的心境提升了,但同样还是非常高兴的,将军府重开,他官封威远王,如此一来,他以前的一身污名倒也算是洗净了。

    有了个王爷的封号,这皇宫他倒也可随便进出了,封居将军府,他也无需在锁在一处。

    收拾了行装,便出了皇宫,向着将军府的方向走去,路过宫门,秋霜凉虽受封了,但消息始终还没传开,再加上一大早,消息就更加闭塞了。

    但守门的士兵却丝毫没有阻拦秋霜凉的意思,看见秋霜凉过来,还恭恭敬敬问候了一声“霜凉公子”。

    出了皇宫,时间就算不得太早了,这时候的早市才真正的开始。

    到处都一片热闹的景象,人来人往,看见秋霜凉,还是如同往日般打着招呼。

    军选的时候好多人都去看了,他们没想到秋霜凉竟能在演武场上有如此的表现,仿佛又看见了秋镇雄将军的影子,大家都在替秋霜凉高兴,都在替秋镇雄将军高兴。

    秋霜凉回过他们,径直向着聚福楼走去,虽说他的目的地是将军府,但还是要先去一趟聚福楼。

    毕竟当他落魄之时,整个京都只有聚福楼,只有老爷子顶住了全部的压力保住了他,否则翻身无望。

    小凡正在招呼客人,抬起头,突然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秋霜凉。

    秋霜凉比武的事早就传遍了聚福楼,大家都在高兴,唯独冒老将军一人始终一声不吭。

    “各位!霜凉先生回来了!”

    小凡扯了一嗓子,顿时将大家的目光全部吸引了过来。

    秋霜凉本以为要离开一些日子,倒没想到这么快就又回来了,看着大堂内,面容依旧,并没有因为秋霜凉的离开而减少客人,都是一直照顾聚福楼的老顾客。

    “霜凉先生回来啦,这下又有《黄桥飞沙》可以听听了。”

    “去去去,霜凉先生可是赢了大比,现在做大官了,可不比我们,还想听他唱戏,做梦吧。”

    “你这话就不对了,只有霜凉先生喜欢,他还是可以唱的嘛,只不过这先生二字就得换成大人,哈哈哈哈。”

    “诸位客官既然捧我秋霜凉的场,在下自不会冷落了大家,扫了大家的兴,大家稍等片刻,容我拜会老爷子后定让大家满兴而归。”

    秋霜凉赔礼道了个不是,便前往冒老将军的住处去了。

    “是霜凉来啦?”

    刚到门口,还未等秋霜凉推门便响起了冒老将军的声音。

    “老爷子,是霜凉回来了。”

    秋霜凉也停下脚步,摆了一礼。

    “进来吧。”

    秋霜凉推门而入,冒老将军的桌上摆了两杯茶,一杯是他自己的,一杯则是给秋霜凉的。

    “你可知道我为何能知道你到了门外?老夫已经老了,耳朵也背了,但仍能听见你站在门外时的脚步声,不是因为伯父牵挂于你,而是你的脚步声确实太大了。本以为你走之前心境有所成长,但入得宫中一趟,反倒让它又降了回来,说说吧,是得了什么赏赐,使你得意忘形了?”

    “回老爷子,霜凉知错,霜凉一定改正。”

    “如此便好,本不打算让你再理会宫中的是是非非,但你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一定要走好,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行将踏错,便万劫不复,收收自己的心,藏一下,才能看得清楚一些。去吧,你不是还要给我的客人们表演吗?切莫怠慢了我的客人,这次表演后,怕就少了多少上台的机会了。”

    “是,老爷子,霜凉这就去准备。”

    ……

    “锵锵锵锵……且且且……”

    聚福楼中再次响起《黄桥飞沙》的调子,传得老远,人们知道,那首曲子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