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福楼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伙计打着哈欠推开门,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但始终没有睁开。

    在门口呆了一下,又折身走开,不多时便再次出现在门口,只是手中却是多了一卷纸,一把刷子和一碗浆糊。

    来到了聚福楼大门旁的墙上,刷子在浆糊里胡乱裹了两下,带着大块的浆糊团甩到墙上,接着又随手将那张写着通告的纸贴在了墙上,通告贴得倒也端正,看样子这事也没少做。

    伙计回过头,正好看见秋霜凉站在其身后,浑身的睡意顿时就醒了,连忙招呼起来。

    “霜凉先生早来了,这会儿老爷的还未醒,先生可先到房间休息片刻,这通告既然贴出来了,这房间自然也是早就准备好了。”

    伙计一边问候一边招呼着秋霜凉,这时他才注意到秋凉霜被打湿的衣服。

    “瞧小的这糊涂了,竟没有注意到先生的衣服被打湿了,该打。先生请到房间稍等片刻,换洗的衣服小的马上去准备好,免得公子着凉误了大事。”

    伙计一脸笑意地道着歉,还真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多谢小凡了。”五年时间的相处,他倒是也了解到了他们的性格,见怪不怪了。

    秋霜凉进入聚福楼,各个伙计都在忙碌着,扫地的扫地,擦桌子的擦桌子,也算是迎接新一天的到来。

    还有个小膀墩搽着搽着竟然睡着了,还是旁边的人叫醒了他。众人看见秋霜凉,所有人都来了精神,连忙问候“公子早安。”

    聚福楼其实并不大,虽说生意不错,但按理说其实要不了这么多的伙计,这些人也都是些苦命的人。

    这些年还好些,前些年战争不断,狄人所在的环境不适合种植粮食,所以一到冬季就会入侵大齐。

    其中之一自然是为了抢夺粮食,其二则是用战争来消耗掉相对较弱的那部分人口。

    黄桥一战,大齐以秋镇雄将军战死落败,黄桥一隅尽数割让给狄人。

    听说秋镇雄将军的墓就是狄人首领的儿子图图河坦亲自监管完成的。

    大齐退到黄桥之后,重建新城高墙,以新添旧,筑了八百里的防线。

    黄桥一战后,那些大齐的百姓都迁到了新城,御北城。

    倒是以前的战争,不少家庭流离失所,有些人舍得,将孩子托给冒老将军抚养,冒老将军好心,将遇见的孤儿陆陆续续收养了起来。

    大家一同住在了这聚福楼中,倒是前些年有些父母生活好了一点,寻到聚福楼,冒老将军也舍得,就让他们将孩子讨了回去。

    战争五年没打了,孤儿也很少遇见了,这留下的孩子怕都是父母没能熬过那次灾难。

    秋霜凉在房间等了不多时,小凡就将换洗的衣服送来,他衣服刚换完,外面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霜凉先生,三皇子许苍生前来拜会。”

    三皇子的突然来访倒让秋霜凉有些惊讶。

    说实话,若要与这隐藏的对手较量,他必须有个强有力的助手,这个助手许君月不行,她在朝中根本没有势力可言,反而会连累她,而且他需要的是一个能继承皇权之人的帮手。

    若说这皇室中最适合他的莫过于这眼前的三皇子许苍生了。

    玉佩事件与大皇子有关,若是大皇子所为,他俩必将处于对立面,若非大皇子所为,能被利用五年之久而无所动只能说明其平庸,虽为长子,但皇权之争,他怕是没了这等的缘分。

    二皇子许苍界看似无所作为,但其反应在大皇子看来却是更加的反常。

    二皇子在政治上,决策上的能力都强于他,在宫中颇受当今皇上许帝威的重视,太子之位迟迟未定很大部分的原因便是与他有关。

    皇宫之中,大皇子处处针对二皇子,二皇子能力虽强,除了母妃一脉的人,始终发展不了自己的势力,偏偏其母妃的势力远不如其他几位皇子。

    皇宫之中,大皇子处处针对二皇子,与二皇子相互制衡,却是忽略了三皇子的存在。

    三皇子母妃的势力不弱其他八位皇子,三皇子看似在朝中也基本没有什么势力,但却在军中暗自培养了不少的势力。

    三皇子的能力更是得到几位将军的认可,只是一直未曾在朝中表露出来,若是皇上何日起了立太子之心,几位将军一定会助力一番。

    秋霜凉虽没有什么势力,但其一十九之龄军任左军参谋,更是威远大将军秋镇雄之子,整个军队,谁人不知威远大将军的名号。

    当初黄桥之战发起之前,他本就是受到秋镇雄将军的指令而返回京都,再加之五年时间,硬是抵住悠悠之口在京都定居五年,那流传的逃兵一说早就散之尔尔。

    可以说,现在的军队,除了新的威武大将军秋凉霜之外,便是秋霜凉的名声最响了。

    对于三皇子会寻他,秋霜凉丝毫不觉得意外,就是三皇子不寻他他也会去寻三皇子,意外的只是三皇子竟然会在这个时间段来寻他,而且时间对得正好。

    看来他可不止暴露在暗中的敌人眼中,皇室中有不少人都对他感兴趣。

    倒是这三皇子礼贤下士的做法颇有明君的味道,只是不知这三皇子在这皇子之间的争斗中又藏了几分。

    “霜凉不知三皇子驾到,有失远迎,还望三皇子恕罪。”

    门被打开,三皇子出了最开始的一句之外再无说过半句,没有半点上位者的傲气,也没有寻臣卑位的感觉。

    见秋霜凉开门,行礼赔罪,是简单的回了一礼,只像普通朋友的拜访。

    “你我之间当如朋友,如何却粘了这繁文缛节,岂不徒增了生分。”

    “三皇子教训得是,霜凉记得了。”

    五年时间,可以说除了许君月之外,朝中之人,何人不是避之不及,只可惜,他与许君月之间,若是最后还能相见如初便是最好,若是不能,也只能说是负了她吧。

    只是这些他自不可能抱怨出来,纵是五年前的他也不可能,何况现在,他对三皇子的需求远超三皇子对他的需求。

    “怎的,朋友见面,就将我晾在门外不请我进去坐坐。”

    “是霜凉怠慢了,三皇子请,倒是这个时间怕是还未备有热茶,不如让伙计简单烫些清酒暖暖身子。”

    “哈哈,酒就不必了,沾了酒可就停不下来,如今可不是不醉不休的时候,还是来盏清茶醒得来神。”

    三皇子话刚说完,随身的下人便陆陆续续进了屋中,将备好的茶具,开水全取了出来。

    “霜凉兄莫见怪,苍生粗人一个,这泡茶的功夫只是穷装文雅,让霜凉兄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