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净化的袭击,方铭向米国调查部门提供了他的判断,光头是净化的成员,能够制造武器,这完全是方铭的猜测,或者说是“直觉”,制造武器的异能者制造非常规武器毁灭纽城,这是一条值得深究的线索。

    但在纽城的指挥中心,各种官员对方铭提供的情报嗤之以鼻,在过去的八个小时内,纽城采取了非常时期的应对措施,各种监控设备全面运转,即便是小型武器,也都被收缴上来。纽城已经是全国最安全的城市了,变出毁灭性武器?完全是天方夜谭。

    ……

    市内一座警局的拘押室内,关押着十几个人,分别是醉鬼、流氓和在恐慌中闹事的人,但这些人宁愿忍受相互之间的汗味,都瑟缩在一角,像在躲避怪物。在房间另一侧的长椅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高大的光头,紧身短袖露出夸张的肌肉,另一个青年穿着西服,脸上有不少雀斑。

    “还是你聪明,借着闹事,被抓到这里,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光头十分得意。

    雀斑青年道:“准备好了吗?开始吧,不要分心。”

    挤在角落中的犯人,惊骇的看到,光头慢慢伸出双手,额上青筋暴起,在他两只硕大的手掌下,一个深绿色的物体慢慢在地上出现。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这些犯人都预感到了不妙。有人对着屋角的摄像头挥手,雀斑青年笑道:“别费力了,他们看不到。”

    二十分钟后,犯人们惊恐的看到,两个长度将近两米的物体横放在地上,外表就像大型的炸弹,但结构远比普通炸弹复杂。

    雀斑青年站起身,“该我了。”

    从他手中,一个银色的球体出现,牢房内的其他犯人立刻感到眩晕、恶心、呕吐。连光头也连忙从衣角内摸出两片药物,吞了下去。

    很快,犯人们出现了咳血,溃烂的症状,有一个因为盗窃被拘禁的嫌犯,无力的说道:“这是辐射……”

    雀斑青年先后把两个球体置入地上的炸弹,启动了按钮,“时间上,两枚核弹错开一点。接下来,就等着看纽城的美景吧,我们走,这是属于净化的大时代!”

    雀斑青年刚刚推开牢房的栏杆,就感到了一阵不安。

    ……

    纽城各处,全副武装的警察和军人正在控制局势,空中有武装直升机巡弋。几十个异能者,或者乘坐直升机,或者直接漂浮在空中,控制了整个城市的上空。

    纽城市民在得知了毁灭性袭击的消息之后,已经坠入了恐惧,疯狂和歇斯底里,一些人甚至开始劫掠财物,打砸商店,纵火闹事,只有少数人能维持平静。

    方铭有些不解,这个城市难道没有暗空管理者?他们应该掌握着一切信息才对,为什么不出现制止净化的阴谋?净化要在这个著名的大都市毁灭巨量的人口,就算暗空管理者再冷漠,这种事应该是不被允许的。

    他刚刚借助凤纹能量,踏入过暗空,但是暗空之中空无一人,没有记录员,没有管理者,有些过分平静。

    方铭把感知放开,方圆十平方公里范围内,所有异能者就像夜空中的白色光点,闪烁不停。显然,他们都在紧张的戒备中。

    在大厦之间,玻璃幕墙上映出一抹光影,上空的异能者几乎都没有察觉,方铭正以音速在楼群间掠过,每一步都有数十米远,在大厦的钢机构上留下了深深的印痕,如果是米国的超级英雄蜘蛛侠真的存在,在速度上也望尘莫及。

    突然,方铭感到下方出现一个强烈波动的光点,波动十分紊乱,似乎正处于战斗状态。他的身体朝下飞射而出,在空中,方铭看到,二百米外,有一个白人青年正在狂奔,他脸上有不少雀斑,穿着凌乱的条纹西服,他的表情,让方铭吃了一惊。

    这个青年似乎刚刚经历了无法想象的噩梦,狰狞的脸上中透着深深的恐惧,他在拼命跑动,同时不断的向周围释放攻击,攻击方式很特别,无形无色,不仅威力很大,还带着某种辐射,连方铭感到皮肤轻微的刺激感。

    雀斑青年的攻击非常疯狂,好像有看不见的敌人在追逐他。在他的攻击下,周围的建筑墙壁粉碎,地面被他打的千疮百孔,路旁的车辆扭曲变形,地下的管道纷纷炸开。

    一个维持秩序的武装小队,在异能者的带领下,拦住了雀斑青年。

    没等带队异能者做出攻击动作,空气中响起一阵刺耳的嚣叫,十几个卫兵像气球一样飘在了空中,口鼻出血,身体和手中的武器都发生了变形。走在最前边的异能者,浑身溃烂,被雀斑青年打出了数十米远。

    雀斑青年没有丝毫耽搁,恐惧的跨过卫兵,朝前跑去。看起来,他根本不想战斗,只想逃走。

    方铭靠近他,他都没有察觉。方铭忍不住调动精神力,朝他的意识世界看了一眼,立刻大吃一惊,因为方铭只看到了一团让人心悸的黑色在不断蠕动,别的什么都看不到。

    接着,那团黑色完全消失。

    方铭意识到,这人的意识世界完全消失了……

    匪夷所思的是,青年并没有死亡,他依然恐惧的呼喊着,“我不怕你!我不怕你!”

    轰,方铭从空中落下,膝盖砸在雀斑青年的前胸,把他重重砸在地上,地上立刻出现了一圈蛛网状的裂痕。

    方铭抓住他的咽喉,问道:“你是谁?”

    雀斑青年勉强看清了眼前的人,语无伦次的说道:“我错了……炸弹在警局,原谅我,我太天真了,太蠢了,千万不能让他们出来,……”他的表情时而恐惧,时而微笑,精神完全崩溃。话刚说完,他的头歪向一边,失去了呼吸。

    他说炸弹在警局,光头躲在警局里制造了炸弹?这确实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办法。

    方铭立刻朝着雀斑青年的来路追去,前边不远就是一个警局。大门敞开着,警局里空空荡荡,只有纸片在地板上翻卷,大概全体警员都外出维持秩序了。

    方铭看了一眼结构图,径直走过大厅,推开一侧走廊的门,经过审讯室,朝着最里边的拘押室走去。

    远远的,他就听到最里边的拘押室内传出各种咒骂声、哀求声,听起来有不少人。

    但当方铭推开门,里边立刻变得寂静无声,光线昏暗,只能看到地面上蔓延过来的水迹,不,是血,血腥味刺鼻。

    方铭走到跟前,发现牢房内倒着十几个人,死状惨不忍睹。在自己推开门之前的一瞬间,有人杀了所有人?这不合理,因为方铭完全没有听到攻击的动静,近在咫尺,想要瞒过他杀人完全不可能。

    在房间里边,一个光头坐在长椅上,一动不动,他的面部完全在阴影中。方铭走到他面前,确实是自己见过的光头大汉,制造武器的异能者。

    但是光头再也无法说话了,因为他的胸前有一个空洞,透出后边的墙壁,他的心脏已经消失不见。

    看起来,光头似乎死了有一段时间,伤口没有血迹,就像是被风化了一样。方铭疑惑,这些人已经死去,没理由发出那些奇怪的声音。他在推门前,听到的到底是什么?

    “你是谁?”一个低沉的嗓音在方铭身后响起。

    一个高大的身影慢慢走近方铭,嗓音浑厚,“我是调查局的弗兰克,你杀了他们?”

    “不。”

    方铭打量着光头胸前的伤口,还有其他死者的伤势,每个人身上的伤都不一样,有的像被利刃切割,有的是被钝器击打,有的是爪痕,有的是撕咬的缺口,还有的身上只有光滑的圆孔。

    似乎有很多人行凶,用不同的方法,虐杀了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