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装丫鬟潜入林府内院但是没有同伙的许嘉眉保持沉默,内心思忖着是否去和小毛贼打个招呼,也许她和小毛贼的目的是一样的。

    ……等等,此前林府在外院选了五个人进内院,这是否能证明林府知道有人潜入?

    许嘉眉的态度变得谨慎起来。

    俗话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东极洲的修真水平高于白山界,她一个小世界出身的筑基初期小修士,混进林府这样有金丹真人坐镇的危险之地,是有一定可能被识破的。

    不过,许嘉眉已经探过林府的库房和藏书阁,余下三个地点藏着她的“骨灰”,此时放弃寻找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和精力?许嘉眉在放弃和继续之间犹豫一个呼吸,选择继续,可小毛贼是不能去看的,看了会被林府抓住。

    暂时排除林府府主及其夫人的住处,许嘉眉在乔装丫鬟之余,专心研究圈住那个不知名小院的五品阵法。林玉亭要她每日献血一碗,不要她干洗扫或伺候人的活,她只需要坐着吃补血的食物,老老实实地献血就好。

    一连献血三天,虚天里的丫鬟有些吃不消。

    许嘉眉投影了一碗新鲜的血,将丫鬟的血送回她的身体里,然后端着投影的假血去见林玉亭,恭恭敬敬地把血送上。

    林玉亭喝了一口,没感觉到不对。

    依玉简记录的内容来看,林玉亭使用的血肉之躯主要依赖灵气生存,人血不是必需品。

    之所以要求许嘉眉乔装的丫鬟每日献血一碗,不过是觉得“丫鬟”和许嘉眉像,把“丫鬟”当成出气筒罢了。

    从林玉亭的房间出来,许嘉眉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抓紧时间破解五品阵法。

    她能熟练地布置七品阵法,布置六品阵法的难度比较大,至于难度更高的五品阵,至少也得花一两个月才能破解。……话说,走捷径行不行?

    林玉亭是走捷径的突破口之一,方下巴男修林方知是比林玉亭更容易搞定的突破口,这两个鬼肯定知道她的“骨灰”放在哪里,说不定还知道怎么进那个被五品阵锁着的神秘小院。

    可惜占卜符被干扰,只能知道“骨灰”在林府,不能知道“骨灰”在林府哪里。

    许嘉眉求稳,耐心寻找破阵的头绪,尽可能地缩短破阵的时间。

    小毛贼的同伙十分谨慎,没有冒然露面救走被林府抓住的小毛贼。林府等不来咬饵上钩的鱼儿,将内外两院的人查了一遍,找出十来个身份有嫌疑的,全部处理了。小毛贼也没有被送去做挖矿的苦劳力,而是关在内院的水牢受折磨,以待小毛贼招供或其同伙露面。

    一个月后,许嘉眉收到谭以睿用身份玉牌传递的消息:

    那位在白山界天门宫看守天门的金丹修士已经承认,是他做事不专心,误将天门的另一端定在焰铃城,使得许嘉眉来到东极洲却距离玄真道宗的山门非常遥远。玄真道宗惩罚那位金丹修士拿出三百块中品灵石作为许嘉眉从焰铃城回玄真道宗山门的路费,许嘉眉凭着身份玉牌,即刻可以开天门回宗门。

    焰铃城的消息也传到临渊城,甚至传到玄真道宗。

    三百多年出现一次的天宝火雨按时降临,焰铃城内的温度急剧升高,城外更是热得筑基期修士都不敢久留。所有胆敢留在焰铃城的炼气期修士没有多少个熬得过高温,不是活活热死、晒死,就是中暑致死;筑基初期和筑基中期的修士同样遭遇了中暑、晒伤,有火灵根的稍微好过一点,没有火灵根的基本熬不下去。

    参与争夺陨石的修士以金丹期为主,筑基期的修为太低,想掺和也掺不了。

    谭以睿不认为许嘉眉会陨落在焰铃城,但焰铃城不是筑基期修士能待的,临渊城也不太安全,她对许嘉眉表示了忧心。

    许嘉眉是外门弟子,没法通过身份玉牌和谭以睿交流。在收到谭以睿的消息之前,她买了一道专用于长距离传讯的鱼符,把自己在临渊城遇到的事情写上去,告知谭以睿。

    现在谭以睿应该收到鱼符了吧?

    ……

    ……

    玄真道宗的山门之内,瑶山是十三座主峰之一,谭以睿的叔祖谭坤尘是瑶山的长老。外出十余年的谭以睿回到瑶山,立刻请见叔祖,跟叔祖好好地叙了旧。

    瑶山什么都好,山清水秀,灵气浓郁。

    谭以睿回到这里,感觉亲切极了。

    唯独一点不好,与她一同走进天门的许嘉眉竟然去到赤砂府,也不知道要等多久才能见到人。

    “叔祖,我没有去过赤砂府,想去见识一下。”谭以睿搂着叔祖的手臂,希望叔祖同意自己前往赤砂府,“嘉眉师妹是白山界人,没来过东极洲,我将她引荐入门,理应对她负责到底,不能让她流落在外。”

    “她不是不懂事的孩子,她知道怎么回我们门派。”谭坤尘耐心说道,“赤砂府在玄真道宗的管辖范围之内,许嘉眉是外门弟子,等闲人不敢打她主意。你在外历练多年,回到瑶山沉淀三五个春秋,晋升筑基中期不难。”

    “万一呢?”谭以睿想到焰铃城的天宝火雨直接导致几百个修士陨落,便觉得许嘉眉会在回门派的路上遇到事,忽然一道白色光辉飞来,化作鱼符落在她的掌心。

    谭坤尘认出鱼符残留的属于许嘉眉的气息,道:“你的嘉眉师妹给你写信了。”

    这话听起来有点酸。

    谭以睿向鱼符注入神识和灵力,鱼符被打开,里面是一封信和一个装着丹药的小瓷瓶。她把小瓷瓶放在一边,拉了拉叔祖的衣袖,笑道:“叔祖,您是我最重要的亲人和长辈,我把您放在我的心尖尖上,谁也不及您重要。”

    “呵。”谭坤尘不置可否,吐出一声不无嘲讽的笑,“你要叔祖帮你忙的时候才会想起叔祖……也不想想,是谁离家十多年,一点也不想念家里的老叔祖。好不容易回到家,还惦记着跑出去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