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臧不顾一切的往洞下冲,侍卫们顾不得救火,全部上去拉他。

    胥臧爆发出骇人的内力,挣脱侍卫,他要去救心爱之人。

    无数的手伸来,把他往上面拉。

    他是皇帝,是这天下的主,做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任意妄为。

    他身上担着责任,由不得他任性。

    就算被皇上乱刀刺死,这群侍卫也得把他拉着。

    火越烧越旺,救火的水没停,一直到三更天,才将火灭了。

    胥臧扯开侍卫,第一个踩着烧的稀巴烂,颤颤巍巍的梯子往下走。

    他身上揣了一颗明珠,本是想讨好伊牧的,没想到用在了这个地方。

    地宫里乌烟瘴气,没有消散的烟直往鼻子里窜,没过一会就受不了的直咳嗽。

    侍卫拿来沾了水的衣袍,往胥臧手里塞。

    胥臧捂着鼻子,眼睛被熏的直流泪,他的视线朦胧,什么都看不见。

    心沉到了谷底,胥臧很怕看见伊牧的尸体。

    他现在希望伊牧能逃出去,就算逃到他一时半会找不到的地方也没关系。

    他不能想伊牧会死,只要动一动念头,就觉得自己的那片天要塌了。

    “皇,皇上!”

    侍卫停下脚步,有点惧怕的叫住胥臧。

    胥臧站住脚,并没有第一时间转身。

    地宫里薄弱的灯光瑟缩着,那是胥臧握着夜明珠的手在抖。

    他的身后是两具尸体,差不多身量,衣服已经烧没了,只剩下面目全非的尸身。

    胥臧脑袋轰鸣,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伊牧和元宝是一起消失的,两人差不多高,元宝的左手小指有一年无意中碰了大师兄的剑,被锋利的宝剑连根削断。

    还有伊牧一直随身带着的玉佩,号令商号的关键信物。

    即使认不出脸来,光凭这两点,就足够确定这两人的身份了。

    胥臧叫所有侍卫都出去,他抱着伊牧脏兮兮的尸身,搂在怀里,痛哭流涕。

    他在这世上没亲人了,那些兄弟手足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只有伊牧,他是除了母亲之外,真心对他好的人。

    为什么在他安排好了一切,准备和他携手共度一生的时候,伊牧死了。

    明明有很多事情想和他一起做,他怎么能先一步走。

    李文兰该死,李家该死,整个朝野上下都该死!

    要不是他们非要他娶后妃,他的师兄不会死。

    胥臧抱着伊牧渐渐冰冷的尸体,整个人陷入疯癫之中。

    第二天晨光微熹,在地宫外守了一夜的侍卫,看着他们的皇上抱着一具炭黑的尸体出来。

    侍卫们个个神情骇然,不过一夜,年轻的帝王长出了白发,神情木然,眼神空洞,像是被抽去了灵魂。

    胥臧不顾大臣们的极力反对,为伊牧举行了盛大的国葬。

    棺椁暂时放在黄陵中,胥臧亲自设计图纸,令人修建陵墓,为他死后和伊牧合葬做准备。

    这一件件的事情都不合常理,并且极其容易让百姓不满。

    但在胥臧杀掉第三个大臣后,再没有人敢开口进谏,除非不想看到第二天的太阳。

    李文兰想当皇后,胥臧就把她送去了番邦一小国。

    那个国家的君主最喜欢和臣子分享自己的后妃,常常夜夜笙歌,每日都有妃子死相惨淡的被抬出后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