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转身走了。

    春生说得对,李老拐犯了这么大的事情必死无疑。

    他对老爷子那么仇视,还指挥简银祸害家里两个孩子,他的话不足为信。

    可是洛静的种种表现,都不像是他们家的孩子。

    大丫费了那么大的心血教洛静,结果还是竹篮打水。

    这点让洛百万找不到借口开脱。

    而且洛静过敏那天晚上,大丫她问起了跟洛静差不多大小的孩子!

    难道大丫那会儿就在怀疑洛静的身世?是的是的,就是这样,一定是这样。

    洛百万往新家的方向走,脑子里也开始清醒。

    这件事情,他要等大丫回来商量一下再做打算。

    洛百万经过自家自留地发现一个黑影子,定睛一看又没有了。

    大概是这段时间太累了眼花了吧,洛百万如此想着,快步回了自己家。

    张彩霞从树后走出来,继续在地里偷草药。

    这里的草药放着也是浪费,还不如让她拿去卖钱。

    张彩霞的如意算盘打得贼精,从这里顺些草药回去,再去镇上赊些酒,从洛宁家拿到处方就可以泡药酒卖,打洛宁家药酒的牌子,如果出了事情,就让人去找洛宁的麻烦。

    洛百万白天都是市里,晚上偶尔回来,刘爱红去市里后再也没有回来。

    洛静明天放假,张彩霞脸上露出一抹奸笑。

    半个小时后,张彩霞背着一大筐药材,趁着夜色直接出了村子。

    因为太过得意,一直没发现她的一切行为已经落入了别人的视线。

    韩波站在村口,心里默默给张彩霞点了一根蜡烛。

    一切都在老板的掌握之中,张彩霞敢打老板的主意,下场已经能预见。

    晚上天色快黑的时候,洛静深一脚浅一脚的赶回村子。

    她要在七点半之前回家,不然她的生活费就会被扣。

    之前她一直以为那两个保镖只是吓唬吓唬她,直到她拿到被扣掉之后的生活费,才知道洛宁一直是认真的。

    于是她收敛了很多,但是心里更恨洛宁了。

    昨天她看到班上女生居然穿了一条超级漂亮的裙子在班上炫耀,把她眼馋坏了,她想摸一下都不行。

    阳美儿那个贱婢一边嫌弃她还一边大肆那裙子卖得可好了,有钱都未必买得到,她托了好多人才弄到一条。

    甚至扬言安宁的裙子不是她们这种穷人享受得了的。

    穷人,穷她p!

    安宁,一听这名字她就知道那是洛宁那个小娼妇的。

    今天回来她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说服她妈,给她也弄一条穿。

    不吹不黑,像洛静这样的,比谢明梅更缺乏社会的毒打。

    洛静回到家后,石佳两人就离开了。

    洛静把家里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她妈的踪影,去了隔壁,找到周玲,劈头盖脸的问,“我妈呢?”

    周玲正在做饭,看到洛静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还没开口,刘冬兰抢白道,“你去问小姑啊,跑来问我妈干啥?”

    周玲拍了她一下,让她去盛饭,“洛静,你妈暂时不会回家,家里的东西都在那里放着,她让你自己做来吃!”

    洛静立即撂了脸子,蹬蹬蹬的跑了。

    “什么东西!”刘冬兰端着碗拿着勺子狠狠的在粥里搅了几下。

    洛静一定是小姑捡来的,她就不是家里的孩子。

    “咋回事儿啊?”周玲看看空荡荡的门口,询问刘冬兰。

    刘冬兰将粥放在一边,端起了空碗,“她看上了我们班上阳美的裙子,那裙子是大表姐的公司出品的,城里都卖疯了,学校里家庭条件好的都买了,而且都是托关系买到的!

    她找小姑,十有**是想吹风弄一条呗。”

    “是吗,那你大表姐的公司应该挣了不少钱吧。”周玲笑嘻嘻的说道,大丫就是厉害。

    “冬兰,妈跟你小姑父说说,让他也给你弄一条?”

    “我现在还是个高中生,不好穿得太时髦,你别给小姑父添麻烦。”刘冬兰果断摇头。

    大表姐送给她的牛仔裤,她都在放假在家里穿,都没有带到学校去。

    “妈,有件事情我要跟你说清楚,大表姐挣钱是大表姐的事情,你可不要……”

    “死丫头,把你妈当成什么人了!”周玲瞪了刘冬兰一眼,她可不是洛海妈那个拎不清的。

    听说洛杨和于菁想结婚,洛海妈死活不让办酒席,非说什么家里刚有媳妇过世,三年后再办。

    神经病吧!

    三年后洛杨都26了,于菁还比他大一岁。

    洛杨和洛海又不是一个爹,凭什么要因为陆青那个白眼狼让于菁受委屈。

    于菁那丫头大老远的嫁到村子里,这是洛杨多大的造化,家里人都同意他们赶紧把婚事办了。

    七叔说不能委屈了人家闺女,这是正理儿。

    洛海也强烈支持他们结婚,不能因为自己耽误了洛杨的人生大事儿。

    就洛海妈那个一辈子脑壳都在发昏的从中搅和,上蹿下跳的死活不肯,一副婆媳情深的模样弄得洛杨左右为难。

    她可不会干让大丫为难的事情,且不说她从小就喜欢大丫。

    如今家里能天天有肉吃,不为钱发愁,冬兰去市里上学了,春生马上要被调到市里去,全都是沾了大丫的光。

    煤场的效益很好,春生给她看账本的时候,把她高兴得几天都合不拢嘴。

    现在他们家还欠着大丫的大七千块钱呢,大丫说让洛静结婚时再还。

    大丫还给爱国整了奶牛养,而且包下了配种的事情,把爱国天天高兴得跟啥似的。

    睡觉之前必须去趟牛圈看看奶牛才能睡得着,睁开眼睛第一件事情也是去牛圈。

    “你知道就好,咱家能有今天,得多亏了大表姐!”刘冬兰暗暗放了心,她凑近周玲压低了声音。

    “妈,洛静是亲生的吗?”

    “是啊!当年还是你小姑父亲自接生的呢,不过你月份大了,我的肚子跟箩筐似的,你奶不让我出门,深怕磕了碰了的。你二婶偏巧病了起不来床,也没法去帮忙,最后是你奶一个人去的。

    大丫那会儿才一岁多,都不大走得稳。

    你小姑刚生产完,哪里有力气照顾孩子。

    就是有你奶帮忙,可洛静那个哭吧精,还黑白颠倒的作。

    你小姑父不但得照顾奶娃儿,还得管村子里的事情,忙得简直昏天黑地。

    等你二婶病好了,过去照顾你小姑坐月子,你小姑父才喘了口气。”

    周玲提起当年的事情,感觉还在眼前似的。

    “这样啊,可我咋感觉洛静不像咱家人呢?”刘冬兰偏着脑袋,越想越觉得这事儿挺奇怪的。

    一个黑影从门口走过去,眼里闪烁着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