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走下楼去。 .c obr />

    这时候的天气正是春光明媚,天晴得非常好。

    几个人并没有走远,挑了一家菜馆,加上陆浩然带来的两个人。

    五个人吃完很快回到医院病房,温阳之前下去的时候跟护士说过,如果有人来看她,请他们等一下。

    回来之后,温阳打开病房就看到躺在她病床上的肖红,睡得正香。

    霍联承看到这个霸占姐姐病床的女生,有些无奈的咳嗽了一声。

    肖红醒过来的时候,看到屋里站着两个不认得的男人,还以为自己走错病房。

    目光巡视到温阳之后,她才腾地站起来说:“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等得都睡着了,我还以为没人给你送饭,特地买饭来给你吃,但听护士说你下去了,这两位是?”

    温阳便介绍起来:“只是我弟。”

    轮到陆浩然的时候,她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该怎么介绍他?

    没想到陆浩然笑着对肖红说:“我是她干爷爷,你是她同学吧?谢谢你能这么照顾我们家温阳。”

    这句话多少给了温阳很大的安慰,她的心里暖暖的,忽然有了一种类似归属感的感觉。

    肖红看到陆浩然肩膀上的肩章,登时就惊讶问:“老爷爷您是温阳的爷爷啊?难怪温阳军训的时候那么刻苦,宁死不服输,原来她有一个当将军的爷爷!”

    她自动忽略了干爷爷这个称呼,变成了爷爷。

    温阳其实对这个干爷爷的说法有些释然,她刚才就是着急该怎么介绍陆浩然。

    肖红是不可能认识霍联承的,说他是弟弟也没关系,可陆浩然曾经出现在电视上过,当然不能乱说。

    要说他是温阳的外公,那不随时把陆晚静给卖了,这事非常重大,搞不好还会引发陆晚静一些不好的负面新闻出现。

    所以,她默认了陆浩然的说法,并且很赞同。

    “哈哈,你这孩子还挺会说话,温阳这孩子就是太拼命,你们都是和平年代的女孩子,没必要那么努力,军训合格就行了,你们的任务是努力读书,钻研知识,将来为祖国的建设作出贡献就行了。”

    肖红呵呵的跟着笑,觉得陆浩然说的话很有道理,而且听起来是个关爱年轻人的老将军,笑眯眯地恭维:“老爷爷您年轻时候上过战场吧?能不能跟我们说说打仗是什么感觉?”

    她们这个年代出生的人,其实生活条件已经开始转好,对于曾经的战争岁月虽有耳闻,但已经不太了解,道听途说的又很遥远,肖红抓住这个机会想亲自听陆浩然好好说一说那一段战争岁月。

    温阳有些紧张,生怕肖红的话会让陆浩然想起以前不好的事,同时又期待他能好好说一段来听。

    霍联承则瘪嘴说:“爷爷说的那些事我从小听到大,耳朵都听起茧子了,不过我挺庆幸我们出生在和平年代。”

    他有那么一点感慨,语气里都是对和平和无尽感念。

    陆浩然眉目慈祥,一点也没有大人物的架子,挥手让她们坐下,皱眉想了一会才开口:“我跟你们说一段我年轻时候参加的战役,那时候我才21岁,第三次参加抗日战争,我们分队的任务是拦截住那些去往山村搜剿我们同志的日本人。

    那时候我们只有十三个人,要拦截几百人的敌军,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当时,我们打算在半路的吊桥上埋伏炸药。但必须有一个人躲在桥底拉引线,这也就意味着桥下面的人会牺牲。

    那时候我们同志都是不怕死的热血青年,每个人都争抢去完成这个光荣的任务,最后争持不下,只好抽签决定,我一直记得抽到签的孩子只有十六岁。

    他很勇敢,也很决然,因为吊桥下是滚滚长江,他拉开引线之后往桥上一抛,就在爆炸前的一瞬间他跳入江里,我们都以为他被炸死了,打日本人就格外愤怒。

    日本人大多数都被炸死,尸首满天飞,桥底下的江水都被染红了。敌军活着的不到一百人,我们躲在树丛里把剩下的日本人都打死了。

    当时我们也伤亡惨重,我侥幸和另外一个同志活下来,现在想想,那场战役我们打的太草率...现在我时不时还会想起那十几个年轻的脸庞。

    过了很多年之后我才遇见那个炸桥的同志,他还活着,并且参与很多战役,他和我是生死之交,后来却因为一些事产生分歧和误会,他最后到死也没跟我来往。

    现在想想人这一生,无论生前经历过什么,都该珍视想珍惜的人。”

    陆浩然的语气很是怅然和失落,也许平常人根本不能体会战争年代的革命友情,那是信任和交付生命的友情。

    温阳听完也有些唏嘘,暗自猜测,外公说个那个炸桥的十六岁孩子就是容许的爷爷容沛尧吧?

    她以前也听奶奶提过这件事。

    不过没有这么详细。

    肖红听得哇哇哭起来:“好惨啊,这些可恶的日本侵略者!”

    温阳也深有感触,只是简短的一段话,她却听出了整个中华民族的血性,做人就该死磕到底,对于这种可恨的敌人,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把他们干死!

    霍联承惊疑:“这段没听您提过啊?”

    “这段一直是我不太愿意提起来的,因为我当年比那个孩子大,最后却是他抽到签,我有些愧疚,我当时是他们的小队长,这事按说应该我去做。

    当时太年轻又紧张,所以有人提议抽签公平,那时候牺牲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现在想想我当年应该主动去做这件事,也不至于被他怨恨了很多年,给他的心灵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他落水之后漂了两天,目睹身旁的尸体和血肉从他身旁不断过去,他是第一次参加战役,对他来说那些残缺不全的尸体对年幼的他来说更是恐惧。他之后留下了很严重的心理创伤。”

    温阳似乎听到了他和容沛尧之间形成的裂缝,大概这件事对容沛尧的伤害不是一般大,那么容许说的那些不能化解的恩怨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