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满森的状态好了甚多。

    镇国将军府。

    陈老将军凝重的想了许久,

    他睨了一眼平静的齐棣,纵使心中有些沉重,但是语言仍旧威严:“皇上将重任归了魏家与宣郡王,那镇国将军府就不参与这件事情了。”

    齐棣勾起唇角,样子从容到令人发慌。

    偌大的屋子只有他们二人。

    陈老将军心中一咯,感觉齐棣前所未有的沉静。

    齐棣道:“陈老将军,听说贵子陈冀平的将士,大多都被发配到了宣郡王手下,就连您的女婿手下的兵力都被调遣到了京城,您说,这......”

    “孩子啊。”陈老将军突然打断他的话,“二十年前出现过这种局势。”

    齐棣沉静的看着陈老将军,他语重心长道:“那时候前帝与刘太傅,你爹为首誓死捍卫京城。”

    他们要的只是天下安康太平,齐棣知道这件事,慎亲王处于中立,魏家早就在唯徐太后的教唆下,与漠北自称一列,只是当时京城出现了著名的后宫之乱,前帝最爱的妃子温望舒死在一场难产,孩子出生为死婴。

    前帝无心应战,终于签下莫良为太子的最后圣旨,皇帝也在三年之后驾崩。

    齐棣身为大理寺少卿,这种不能昭告天下人的密事,自然也被记载在大理寺书房的密事竹简上。

    “知道。”齐棣说道:“您只要遵守承诺,在莫良叫兵的时候,按兵不动就行。”

    “你!”陈老将军瞪大了双眼,“你想做什么?!”

    与自己的爹爹相对抗?

    齐棣已经做出了决定。

    与齐元做对抗的,陈老将军自然有些开始怀疑。

    “我有足够的信心保全镇国将军府。”齐棣眼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自信。

    陈老将军再次沉默。

    之前漠北一战伤了腿,陈家若不是有两个姑娘一个公子去了边疆守卫,陈家早就落魄了。

    盛世不如曾经,曾经在莫良的统治下内乱愈发不可收拾。

    “您不必立马回答,还有三个月足够让您考虑的。”齐棣起身,作势要走。

    陈老将军不敢冒险,在没有见到齐棣的真正实力的时候,处在仍旧按兵不动的状态。

    “不送。”

    齐棣道。

    陈老将军看着齐棣离去,陷入了沉思。

    不知何时陈冀文从偏门走来,看着齐棣的背影唾弃道:“真是一本正经,能屈能伸的恶心。”

    陈老将军训斥道:“不要口出狂言!”

    陈冀文坐到陈老将军身边,说道:“爹,咱家不能按兵不动,齐棣这厮的心思多的很。”

    陈老将军自然知道齐棣,处理了一件重大的拐卖暗妓一事,还有大大小小的贿赂、多税之事,处理的干干净净。

    这人的实力不容小觑,所谓的自信也不是空穴来风的。

    只是,他不要将军府的兵,自己又从何处来兵?

    陈老将军思忖道:“文儿,传出去我身受重病,闭门不见任何客人。”

    “爹?”陈冀文疑惑道:“为什么?”

    “以后,会有不少歪心思的人来。”陈老将军说道。

    比如魏家,比如齐元,再比如,陀满宸。

    ......

    “什么,陈老将军重病?”魏延成惊讶道。

    跪在地上的随从说道:“是真的,陈家七子昭告天下的。”

    魏延成身边有一个长相及其与他相似的男子,男子年纪显然比魏延成稳重。

    魏延成转身对他说:“他们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显然有诈。”

    “陈家不参与四月之变。”魏砾沉沉道。

    魏延成思忖了一会儿,说道:“爹,这不一定是坏事。”

    “孩子,太后是不会轻饶那些叛徒,可是皇上就不一定,在这么多年莫家的统治之下,一年不如一年,粮食锐减,赋税增加,百姓苦不堪言,我们只是用了一些卑鄙手段,让整个世间变得好一些,死了人不重要,重要的是魏家上位,这没有什么对错,人与人之间总要优胜劣汰,强者为尊的时代,你可懂?”

    魏延成道:“懂。”

    所谓的强者为尊,是所有时间的最好表决。

    ......

    莫赠听到陈老将军重病的事情,觉得时间刻不容缓,她沉思道:“阿芊,那天陀满宸大人来了?”

    “四月初,他会在城门口接应我们,剩下的就要看天命了。”

    天命。

    是什么东西?

    “不,我们一定能出去,去看漠北无垠的天地,去赛马,去看漠北豪迈的斗舞,陀满森与我约好在漠北一起看篝火,领略漠北人情世故,阿芊,我忘不了。”

    “我也忘不了。”唯徐芊芊道。

    陀满森今日异常的沉静,他久违才开口道:“阿赠,你回温家吧。”

    莫赠一愣,唯徐芊芊咬紧了下唇说道:“阿赠,这是我们漠北将要面临的,不能将你也拉入其中,现在江南是最安全的,你还能快些出去,快些回到安全的江南。”

    他们是出不去了,现在城门前死死把手,他们要是出去没被发现最好,若是被发现了,漠北将会经历第二次灾难。

    他们不敢再冒这个险。

    皇帝说好了四月让他们回漠北,那日不少人定有秘密动作,殊死一搏,还能搏出一条命来。

    莫赠摇摇头,“我能去哪儿,漠北将是你我最好的寄托。”

    她怕她一走,齐棣不会帮唯徐府了。

    照前几日齐棣的样子,齐棣不会放下莫赠不管。

    起码王成对枫柳说,齐棣是为了莫赠做第一次的违抗天命的事情。

    这天命到底是什么?莫赠到现在都不清楚。

    时间本就飞逝无影,一转眼,三月伊始。

    天气回暖,莫赠脱下了自己的帽衫,穿上了更为轻便的衣衫。

    陀满森常服上习惯挂着一把弯刀,莫赠说道:“就这个节骨眼上了,还是将你的弯刀藏藏吧。”

    陀满森将袍子一挑,将弯刀藏到了衣服里面。

    他道:“过两日你就走罢。”

    莫赠摇摇头,“说好了一起,我先走多没面子。”

    不知道陀满森说了多少这样的话语。

    他沉道:“昨夜齐棣,来找我了。”

    莫赠停下烧茶起壶的动作,说道:“他又说什么胡话。”

    她内心是十分想要知道齐棣说了什么的。

    可是莫赠不能问,最近陀满森的状态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