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恨的起来?

    公孙大夫叹气道:“甘乌马瘟来处不明,健康的马已经如数送去了边疆,只是躲过了这一次,还有下一次。 .c o

    “......您什么意思?”莫赠麻木着身子,问道。

    “我们送去的药材仅仅只够抑制,而这次的瘟疫凶猛,圣医手那小丫头片子压根管不住那么多,所以......”

    “您要走了?”莫赠追问道。

    公孙大夫点点头,“去甘乌,治马瘟。”

    莫赠突然紧抿着唇,惨笑起来。

    公孙大夫连忙拉着她的手道:“你就好好在凤鸣呆着。”

    面前那个才十七的小姑娘,眼中却含着不属于她的倔强。

    “......这么快,就要开始了吗?”莫赠问道。

    “现在皇帝已经有了动作,想要除掉慎亲王,他的疑心深似海。”

    公孙大夫把所有事情告诉莫赠,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

    莫不是甘乌要有动作了吗?

    “你莫要管这件事情,在江南将温家的铺子先稳定下来,听话。”公孙大夫很少这般语重心长的同莫赠说话。

    莫赠突然心痛起来。

    “您不会回来了吗?”她问道。

    公孙大夫收回在莫赠那处的手,将双手背负着,沉重的点点头。

    后来,莫赠不知道自己怎么回道自己院子的。

    她也没打开那个所谓友人送来的包裹,闷头便睡了。

    第二日仍旧阴雨的天气看不出时辰。

    枫柳听到屋中的动静立马进了屋子,莫赠自己洗漱着,枫柳看着莫赠这般模样便松了口气。

    她见莫赠面上安安静静的,便说道:“公孙大夫今早,便启程去了甘乌。”

    梳妆台前的女子没做过多表示,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儿。

    “将桌上的那包裹拿过来。”莫赠吩咐道。

    枫柳连忙将东西递给了莫赠。

    莫赠毫不迟疑地将包裹打开,里面有一个四方盒子,四方盒子中竟然是一把兽皮包裹的匕首。

    她见过这把匕首,曾抵在莫赠脖子上的那把。

    匕首下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行歪歪扭扭的小字。

    漠北人能将自己随身戴的东西赠送给他人,代表示好。

    “先收起来吧。”莫赠说道。

    枫柳拿过赞赏道:“这把匕首,真是锋利。锋白如雪像是......漠北的上等寒铁?这等好物可是难见啊!”

    上等寒铁?

    莫赠手底压着方才在锦盒中拿出来的信纸条,起身道:“这几日会有客人来,先让下人们收拾两间屋子吧。”

    陀满森身为漠北人,漠北用的不是汴唐字体。

    不知他是不是有心为之,方正在写字方面还讨得了莫赠忍俊不禁。

    温家在这几日准备了去姑苏开铺子的红契等,同意温家在汴京开铺的消息也接踵而至。

    皇宫很喜欢温家的毫针,并赐名为醉银针。

    御赐的茶,立马惊动了汴唐爱茶人。

    一时间温家的醉银针被抬到一两一千两银子,不少爱茶人专门来到凤鸣购买温家的茶。

    温家茶固然好喝,可是问题也渐渐多了起来。

    有别的茶家不止一次告官家,说是温家哄抬醉银针的市价。

    莫赠得知这个消息冷笑道:“明前的毫针本就金贵,这价格可是比明前炒高价的猴针贵了多少?”

    这话一经传,又有人传言温家二小姐太过狂妄,也顺便煽风点火,产猴针的那位商家直接状告了温家侮辱了他家的茶。

    经枫柳查明,煽风点火的是产猴针的那家,装白莲花的还是那家。

    温家没有理他们,张义知县直接查了他家的账子,却发现那家的茶价不少问题。

    那家只能灰溜溜的跑了。

    没过几日,温家人手不够再次招仆人以及工人,招了几日突然有人来闹,气势汹汹几乎要砸了温家的场子,还点名要温二小姐出来见他。

    枫柳说道:“您不必去,我帮您处理这件事情。”

    莫赠戴上面纱,直接去了温家招人的地方。

    莫赠从角门进了铺子,远远的看着坐在铺中的男人,险些没有认出来。

    莫赠朝枫柳说道:“让他一个人过来。”

    一身入乡随俗的打扮,莫赠还是头一次看到陀满森摘了满头小辫儿。

    可陀满森那异于汴唐人的样貌,虽比曾经样子柔和了些,但还是遮掩不住陀满森身上的草原气息。

    莫赠懒懒的托着下巴,说道:“你怎么才来?”

    话语中有些娇呻,枫柳一时不适应,退出了屋子。

    一出屋子便见那日她曾经追赶过的女子,枫柳紧皱着眉头警惕的盯着雏鸠。

    方才听到小姐与那男子熟稔的样子,她没有轻举妄动。

    雏鸠心无旁骛的站在门前,丝毫没有在意枫柳打量她的眼神。

    屋中。

    陀满森拉了拉衣襟,坐在莫赠面前道:“我是来监督你铺子往哪开的,既然收下了我的礼物,那就证明你同意了我之前说的。”

    “质子殿下说过什么?我怎么不记得?”莫赠微微笑着为他斟了杯茶。

    陀满森笑意不减,“话说,郡主大人当真不怕我将你没死的事情告诉天下人?”

    “不怕。”莫赠啄了口茶水,陀满森一开始的示好,就证明陀满森有事要求莫赠。

    莫赠有足够的筹码与陀满森交易。

    “你有话直说,我们两个之间说话还需要兜兜转转?”莫赠淡淡道。

    他认真起来道:“我希望他日兵戈相见,我们不会出现在一个战场之上。”

    莫赠面上毫无波澜,“你总得表明自己的立场吧,仅仅一把匕首便能收买我?”

    天真。

    陀满森也托着下巴,歪头道:“还以为你是精的,谁知道还是个傻的。魏家账子十月份那笔异样的支出,买的药材就不想知道是什么东西吗?”他顿了下,眼神渐渐可怕起来,

    “救人的药是药,毒药,也是毒药。”

    “你是说甘乌瘟疫,是魏家搞得鬼?”莫赠冷笑道。

    她早就猜想有这么一可能,不过......

    “你能确定吗?”

    “不信大可叫你那管国库的前夫过来与之对峙,他肯定明白的很。”陀满森笑道。

    莫赠十分不喜欢看到陀满森那一双酒窝,不怀好意,莫赠永远看不透他想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