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里贺汶君绣着手里的东西忘了时间,流苏站在边上时不时的看一眼窗外的天气,今儿个太阳有些大了,天气也微微有些热,连贺汶君房里都停了地暖。 .c obr />

    “看什么。”贺汶君没有抬头,余光里流苏已经不知道看了多少遍窗外了。

    “王妃,这都快一个时辰了。”流苏心里有些急了,虽然吧这位福妃是有求于自家王妃才心甘情愿的在门口收了这么久。

    可是毕竟人家是裴元侯世子的平妻,这要是她在王妃这里受了委屈,回头吗五姑娘撒气怎么办?

    贺汶君依旧低头忙活着自己的事情,可是给流苏的感觉就是贺汶君要么就是头顶上长了眼睛,要不就是她肚子里的蛔虫。

    明明瞅都没瞅她一眼却将她心里的事情一清二楚,“别想了,她不是那样的人,而且就她那个样子也不是寇儿的对手。”

    “让她进来吧。”贺汶君剪断了一根线,趁机抬头看了眼窗外的天气,太阳确实有些大了,“让小厨房备些凉茶。”

    贺汶君是不能喝茶的,更别提凉茶了,绝对是一滴都不能沾的,这会子让人备凉茶自然不可能是自己喝了,一看就知道是为即将进来的裴元侯世子福妃准备的。

    “诺。”流苏领了命下去,吩咐了人去小厨房备茶,又亲自去门外将福妃迎进来。

    “福妃,我们王妃有请。”流苏做出一个请的姿势,将福妃两人迎了进去。

    “谢谢姑娘,有劳了。”福双郡主的礼仪很是周到,即便对待她一个王府丫头依然客客气气的。

    这正好让流苏心里对这位世子平妻的好感多了不少。

    “王妃,人来了。”流苏在门口的地方冲贺汶君轻声道,接到贺汶君的点头示意,才让开身子让福妃两人进门。

    “臣妇裴元侯世子平妻襄氏,见过容王妃娘娘。”因着是第一次见面,所以礼数上难免要一再小心,免得落人口实。

    于是福妃对着软榻上的贺汶君就是一个君臣的叩拜大礼。

    君臣之礼在太子面前都不一定敢用,但是容王和他的王妃受得起君臣大礼。

    毕竟即便安庆帝选着性遗忘容王的身份,但是事实上就是谁也没有忘记容王是先帝嫡子的事实。

    在尊卑地位上整个东陵皇室都再也找不出一个比凤离更加尊贵的人了。

    里边安庆帝也不例外。

    所以即便这么多年安庆帝将凤离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也从没有真正动过手。

    因为这个世上的老顽固还真是不少,即便跟他一样恨不得弄死凤离才好。

    可是总有那么一群人坚持正统的,就希望血统纯正,一直拥护这凤离。

    所以为了不引起朝局动荡,安庆帝硬是人了这么多年也没动凤离。

    “免礼,起来吧,坐。”贺汶君说话间流苏已经自觉的搬来一个绣墩了。

    福妃也不拘束的坐了下来,两个丫头分别站在两人身后。

    贺汶君一心忙活着自己手里的绣品也不急着与福妃说话,横竖是他有求于自己,贺汶君一点都不怕她会甩

    脸子走了。

    于是这气氛就这么尴尬着,“这是今儿个刚做的梨花糕,福世子妃快尝尝?”

    流苏又将刚刚给聂云蕖吃的梨花糕断了上来,贺汶君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有些想笑。

    毕竟在别人看来用刚刚招待过上一位客人的食物又拿来招待下一位客人这是极为不礼貌的。

    可是流苏就是这样做了。

    贺汶君想大概是这小丫头为贺兰蔻不满吧,想要为贺兰蔻出一口气。

    贺兰蔻也权当不知道,招呼着福世子妃吃东西。

    眼睛都没抬一下,在旁人看来估计就是极其不礼貌了。

    可是谁叫她贺汶君的身份地位都不同凡响呢?

    她有这个资格傲慢,更何况裴元侯世子算起来比他们容王府的辈分还要低一辈,贺汶君不给福世子妃面子完全没关系。

    “好,好。”福世子妃这是第一次见这位传说中的容王妃,总觉得贺汶君有些好冷,好像一朵高岭之花,遥不可及。

    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头无法出口。

    葱白的指尖捻起一块糕点放入口里,瞬间梨花的芳香夹杂着一股子迷人却不醉的酒香肆无忌惮的蔓延在口腔里,糕点入口即化,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不好吃,实在是忍不住吃完了一块,不顾礼节的又捻起了一块放入口里。

    “好吃吧。”贺汶君笑着,没有抬头看她,依旧自顾绣着手里的物件,“好吃就多吃点。”

    自顾提起来自个儿欣赏了片刻,是一块手帕,上面绣着一枝缠枝梨花,朵朵梨花或盛开,或半开,过含苞待放,白中带粉,栩栩如生的煞是可爱。

    “王妃娘娘的手艺真好。”这话确实存了讨好的心思,可是也确实没说错,贺汶君的绣工在事事都要求十全十美的她自己看来确实不怎么样。

    可是在这些绣工只能算得上会一点的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面前她这一手绣工是真的绝了啊。

    比起自己的不知道好了多少了档次。

    “王妃娘娘这里的东西果然都是极好的,这个季节早已经没有了梨花,却还吃得上这么好的梨花糕,臣妇也想问王妃讨教一下这梨花糕的做法呢!”

    福世子妃不知道应当怎么说明自己的来意,只好顾左右而言他了。

    贺汶君将手里的帕子放下,正了正脸色,依旧笑的温和,这些日子接二连三的病着,她的心态比之以往更多了几分从前没有的温润和善。

    更像一个大气优雅的大家闺秀。

    “福世子妃没事来本宫这里一定不是为了本宫这几块梨花糕吧。”

    “……”被贺汶君这样说,顿时福世子妃觉得自己的道行果然还是太浅,王妃这才一句话自己就招架不住了。

    “实不相瞒,臣妇这是有求于王妃娘娘。”说着她就不顾丫鬟的搀扶径自朝着贺汶君跪了下去。

    贺汶君不动声色的朝另一边自动了一下,避开了福世子妃的跪拜。

    “福世子妃有话好好说,请不要这样动不动就跪,虽然女子膝下没有黄金,但也不可轻易下跪。”贺汶君皱了皱眉头,让流苏去

    将福世子妃扶起来。

    “王妃,求求您让兰妃姐姐不要再对付我了。”实在是被贺兰蔻逼的太急了,她不想当个被囚禁的金丝雀了。

    她喜欢自由。

    “你且说说寇儿如何对付你了?”流苏伸手去扶她,被她躲了过去,明显不想起来。

    贺汶君只觉得脑仁儿疼,只好由着她跪在地上。

    “王妃,兰妃限制了我,不让我有人个机会解除任何人,别说世子了,这么久除了新婚的那一晚,我就再没见过世子了。”

    “虽说我是平妻,可是整个侯府,都几乎唯兰妃一个人马首是瞻,连侯妃都一心向着她。这也就罢了,我原则没想过跟兰妃争宠,我也就想在侯府安安稳稳的度过余生就行了。”

    “可是前些日子,兰妃越来越过分了,居然还……”说到这里,福世子妃咬了咬下唇,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她的丫鬟见此就跪着上前了两步,磕了几个头帮自家主子回答。

    “就在这最近,兰妃对咱们就更苛刻了,不仅限制咱们的行动,居然还派人公然将咱们看守住,就连一日三餐也越来越差,有几次还是馊了的饭菜。”

    “容王妃,咱们福妃出阁前好歹也是襄阳王唯一的郡主,过的生活怎么也是衣食无忧的,可是现在您瞧瞧咱们家福妃过的是什么日子!”

    丫鬟气不过一把将自家主子的手臂拖过来,伸手也不顾尊卑了,直接捞起一家主子的手臂上的衣袖,本该洁白的玉臂上一道道红痕,明显就是受到了虐待。

    贺汶君眸子里的危险一闪而过,“不,兰蔻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贺汶君这并不是在为贺兰蔻开脱罪名,而是贺兰蔻那样聪明的人不可能做这样容易落人口实的事情。

    “怎么不可能,容王妃娘娘,您不能因为兰妃主子是您的妹妹就这样袒护她吧。”小丫鬟估计也是福妃的心腹,许是也像她和流苏一样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所以这才会忘了尊卑直接想要为自家主子出头。

    “兰蔻确实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毕竟诚如你所言,你是襄阳王的女儿,从小就是娇生惯养的,若是你在裴元侯府除了出了什么事情,且不说安庆帝什么态度,就是襄阳王也不会轻易放过裴元侯一家子。”

    “试问,她有这个头脑对付你为什么会没想到后果呢?”

    贺汶君冷静的分析着,毕竟这件事情或许跟兰蔻是真的有关系。

    就贺汶君所了解的事实是说两位平妻在裴元侯府相安无事相处的很好,可是事实上呢?事实上这位福妃跑到她面前来说被兰妃虐待了。

    如果不是这位福妃是个性子良善,不愿惹是生非的,那么今日这事情可就真的没玩了。

    “王妃的意思,这一切都不是兰妃做的?可是我抢了她的位置是事实啊。”不怪福双郡主这样大惊小怪。

    毕竟没有谁会愿意自己的地位被人分去一半吧。

    更何况还是一个家室背景都比自己好了不止一倍的人。

    或许是先入为主的观念,让福妃从来都没想过这一切会是贺兰蔻以外的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