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离,你的手法真好。”贺汶君享受眯着眼睛。

    “是吗?那我以后经常为你摁摁。”似乎只有与贺汶君在一起的凤离才会笑的这样真实。

    贺汶君心情很好,于是不一样的贺汶君上线了……

    “凤离,你为我梳头好不好?”两个人已经互相表明了心迹,又已经是名副其实的夫妻了。

    两人呆在一起,谁都没有提及从前两人形同陌路的事情,两人相处的模式就好像结婚好多年的老夫老妻一样自然。

    这会子贺汶君撒起娇来简直一点纠结都没有,简直不要太顺手。

    这样子的贺汶君是他从来都不曾见过的样子,从前的贺汶君最多高兴了抿唇笑一笑,私底下不知道,至少在他的面前从来都没见过她这样真实的样子。

    可是只要一想起所谓救她的那个楼锦年凤离就控制不住自己暴戾的本性。

    他很想很想告诉她真相,可是真相往往都是最残酷的,他想着前尘往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她既然不记得了,那么他就不希望她有一天还会再度想起。

    他的想法很简单,就让那些不好的过往都随着时间一去不复返,正好他不想提起她也已经忘记。

    “好。”青丝三千,在修长的指尖穿梭,凤离的手很巧,为她挽了一个很是复杂的发髻,鬓云斜倚,一根罕见的紫玉蔷薇簪将发髻固定住。

    “这跟发簪不是我的。”贺汶君当然知道这是凤离送给她的,但是她就是想听凤离亲自说这是送给她的。

    “我知道你喜欢蔷薇和梨花,尤其是暮春白色的梨花,可是梨花毕竟被人们称作不祥的花,所以我亲自寻了一块紫玉雕了这枚蔷薇簪。”为她簪好发髻,弯腰看着铜镜里因为病痛清瘦很多,却依旧绝色的人儿,“很漂亮,喜不喜欢?”

    “喜欢,可是我不漂亮了。”贺汶君也看着铜镜中自己的样子,脸色真的很不好,苍白的样子活像被吸血鬼那啥了一样。

    因着病痛,整个人都跟当时与凤离大婚的时候发不相同,瘦了很多,脸色也太过苍白。

    凤离看着镜子里的人儿,清瘦的让他心疼,也更加自责,自责自己为什么没有将贺汶君照顾好。

    为什么贺汶君嫁给自己这么久,自己才发现她的变化。

    “很漂亮的,就算不漂亮也没关系,本王喜欢。”心底的自责越来越浓,凤离环着她娇小的身子,两人一同望着镜子里同样相拥的两人。

    “这可是你说的,我可记着呢,往后我老了你也不许嫌弃我。”好像除了之前自己一个人钻牛角尖的时候将水清浅推到凤离身边意外,贺汶君似乎从来没想过凤离会背叛自己。

    现在回头想想,突然有些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自信,为什么这么相信凤离不会娶平妻纳侧妃呢?

    “凤离,你会离开我吗?”贺汶君问出了心中的想法。

    其实在两人没有彻底在一起的时候贺汶君从来都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在她的想法里,她和凤离或许一辈子都不可能像如今这般靠的这样近。

    最多就是相敬如宾的过一辈

    子,她拿他当家人,但不是爱人,她是个现代人,思想开放自由,她不会阻止他娶平妻纳侧妃,但是也不会对他付出太多心血,毕竟她已经没有太多的未来可以幻想了。

    想到这里,心中又开始酸涩,这又算什么?她给不了凤离想要的,却自私的要求凤离做到自己的要求。

    “怎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我既然跟你在一起了,就绝对没有辜负你的道理。”容氏一族骨子里就躺着的就是固执的血液。

    或者可以说是偏执,认准了就是一辈子,死心眼的厉害不然也不会有当年容皇后最后的悲剧了。

    “我怕哪天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被外面的画画世界迷了眼。”贺汶君嘻嘻的笑着一点悲情的情绪都不露出来。

    凤离不疑有他,只当时自己要去边关了,而他们才刚刚在一起,这丫头没有安全感。

    “不会,本王这辈子只会有一个王妃,那就是你,哪怕哪天你不在了,容王府也不会再迎来下一任主母。”

    凤离久经沙场,早已将生死看的透透的,说这话自然一点顾忌都没有。

    更何况,他并不知道贺汶君的身子状况,倘若她知道了,他绝不会在她面前提四“死”这个字眼。

    “嗯,那你要永远都记得今天说过的话,就算那天我真的不在了,你也不可以继娶。”贺汶君握着凤离环在自己身前的宽厚大手。

    “王妃,改喝药了。”是流苏,托盘里翠绿的小碗里黑乎乎的药汁。

    贺汶君看的眉头直皱,这么多年,她喝的汤汤水水还真不少,早就厌倦了这样的日子。

    可是不喝无能怎么样?不喝受罪的还是自己。

    “凤离,我不想喝,可不可以不喝?”虽然知道必须喝,但是这并不妨碍贺汶君对着凤离撒撒娇。

    “不可以,但是我可以喂你。”刮了下她的鼻尖,瞧着她那小模样,跟忽悠老鼠的猫儿一样别提多可爱。

    “好哇。”贺汶君也不过就是想要撒撒娇而已。

    “汶君,我有没有说过这样子的你才最真实?”喂着喂着,凤离突然开口。

    “是吗?”贺汶君依旧笑嘻嘻的,似乎调皮的很。

    “嗯。”凤离好脾气的顺着她的话回答。

    “那我以后都这样真实好不好?”贺汶君撞似天真的问他,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好,那王妃可要好好表现,本王当你最忠诚的观众。”

    观众?

    这比喻一出来,凤离就如愿以偿的看见了贺汶君的变脸。

    那速度简直让他无言以对,绝对堪称一绝。

    “凤离你当本宫唱戏的呢!”贺汶君就是这样,一急起来什么尊卑礼仪都是狗屁,怎么高兴怎么来,这才是贺汶君的本性,善变,性情不定,全凭心情。

    不是一味讨好卖乖,也不是一直深沉老练,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那样子的贺汶君他不喜欢。

    喝完了药,凤离也没有去处理公务,而是顾忌着贺汶君刚刚醒来,身子不好又不能随意出去外面玩儿,所以就在房里跟着一起腻歪。

    “凤离,你什么时候走啊。”软榻上,贺汶君歪在凤离胸口,凤离斜倚在软榻上,一手环抱着怀里狗皮膏药一样格外粘着他的姑娘,一手拿着一卷般若经漫不经心的看。

    不用想都知道贺汶君问的什么事,“大约还有两个月吧,怎么想去啊?”

    凤离轻笑,“漠北苦寒,而且眼下更是乱的厉害,你留在京城反倒更能让我放心。”

    感觉到怀里姑娘听见自己这番话之后不仅没有感动于自己的体贴,反倒是有一种伤感的情绪流露出来了。

    这下子凤离就奇怪了,“怎么了?怕在京城被安庆帝限制?放心,本王会将你安排的好好的,他动不了你。”以为贺汶君是在担心这京城里没有了他安庆帝会对她这个孤女下手。

    这样想也没错,不管是秦南王的女儿还是永宁侯府的郡主或者容王的王妃,这三个身份随便拿一个出来都足以引起安庆帝的杀心。

    更何况贺汶君身上正好将这三个身份都…集齐了,她一个人留在京城确实很容易让安庆帝生出想法。

    “哦。”贺汶君闷闷的应了一声,心中说不出来的难受。

    “怎么了?”凤离以为她还在担心自己走后的问题。

    “没事了,就是不想离开你。”这番话一出,凤离更以为贺汶君是因为两人刚刚才在一起舍不得。

    “没事的,我很快就回来。”凤离笑着安慰她。

    “很快是多快?”贺汶君不依不饶的追问,太就是怕,怕他这一走回来她就再也看不到他了,因为她的命真的没有多久了。

    “短则大半年,长则一两年。”凤离叹了口气,这次漠北的事情确实很严重,不仅仅北齐来犯。

    在某些人的挑唆下,一向团结的漠北已经出现了分歧,晋阳三关中的平湖关已经叛变了,正在闹着从晋阳城的管辖中独立出来。

    晋阳城曾经被称为“漠北的帝都”不仅仅是因为它的繁华,更是因为它的地理位置,易守难攻,又正好处在漠北中心地带,当年的秦南王府就坐落在晋阳城的嘉临关。

    “这么久。”要是他回来她已经不在了怎么办?贺汶君趴在凤离身上,微微垂着眉眼,凤离看不见她眼里哀伤的情绪。

    “那我偷偷回来看你好不好?”凤离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简直就不像他了。

    “噗,没想到堂堂容王殿下居然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贺汶君果然不负众望的笑了。

    “你呀!”凤离也无奈的笑了,指尖戳了戳怀里毛茸茸的脑袋,无奈又宠溺。

    “哎呀~”贺汶君更加抱紧了他精瘦的腰身,将脑袋往他的胸口蹭了蹭。

    结果蹭的人舒服了吧被蹭的人就有点难受了。

    初尝禁果,个中滋味美妙得不可言说,凤离又正直壮年,胸口被她这么一蹭一蹭的,心中邪火顿时就开始肆无忌惮起来了。

    “丫头。”凤离唤她,第一次用这样的称呼,贺汶君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愣愣的抬头看她,软萌蠢蠢的模样无疑是在凤离的火上浇了一桶油,顿时烧得更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