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琴怔了两秒,心下百转千回,最终却只是敛下眸光,轻道:“好,不过请霍先生容许我安排一下家里的病人。”

    霍部长身后,就是刚好赶到的120救护车。他意外地扫了一眼身后,倒是很坦荡地让开了,“我在车上等你。”

    话落,这个军装笔挺的高大男人便迈动步伐,脚步稳健地回到了一辆纯黑色奥迪车上。那辆车身是低调的黑色,但流线型的车身及其散发出来的贵气,却不是普通奥迪能够比拟的。

    一个男医生和两个护士从救护车后半部分下来,推动担架,冷静地问司琴:“病人在哪?”

    “二楼。”

    “有没有移动?”

    “没有。”

    “生命体征如何?”

    司琴默然,见她没有答复的医生这才抬起头,看到是她一直在回答问题,不由解释了下:“你回答得太流畅了,我以为你也是医护工作人员。”

    司琴安静地给他们指引方向,并没有接话。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二楼,看见躺在门前的林亦寒后,医生先下命令:“大家不要动病人,等我给病人检查一下头部状况。”

    因为司琴在电话里提到过林亦寒有轻微的脑震荡,而今忽然晕厥,十有**是头部出了问题,而头部出的问题则比身体四肢要更为严重。稍有不慎压迫到脑部神经,就有可能陷入瘫痪,甚至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两个护士和司琴都站定了不动,看着医生蹲下身,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托起林亦寒的脑袋,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伤势过后,又翻开他的眼皮看了一眼,这才松口气。

    “可以了,把病人扶上担架。”

    两个护士立刻帮忙抬动林亦寒的身体,只不过下楼时却遇到了问题。楼梯相比于担架而言,并不算宽阔,甚至于很窄。男医生走在前面,后面的担架却怎么都没办法保持平衡,差点把林亦寒给翻了下去。

    “我来吧。”司琴果断接手,两个护士一个抬着一个护着也十分吃力,当下便犹豫地望了她一眼,“你可以吗?”

    司琴点头,才开口的几个字不由顿了顿,接着话语一转,“我丈夫……我前夫是军长,我跟着他锻炼过一段时间,这些年也都有定期锻炼,没问题。”

    护士半信半疑地将担架交给了她,司琴果然不负众望,一路平稳地将林亦寒送上车。而就在救护车即将关门时,她忽然从车上跳了下来,扭头望着车上的医生护士,请求似的开了口。

    “林亦寒是明星,麻烦你们护送他去医院时注意保护一下他的**,我会尽快赶过去缴费的,好吗?”她苍白的脸色在路灯掩映下更显出几分惨淡,明明是明艳到惊人的眉眼,此刻却卑微至极地恳求他们。

    两个护士不由看了眼林亦寒的脸,心中都是一软,一个道:“可以,你尽快来,等过了急救时间,病人没办理住院手续,是没有病床的。”

    司琴表示自己知道,眼看着救护车的车门在她眼前合上后走远,她心头的一块大石顿时落了地,这才扭头走向一旁的黑色奥迪车。

    “笃笃。”她礼貌地敲了两下车窗。

    门锁“哒”一声启开,警卫员从驾驶座下车,为她拉开车门,霍部长正坐在里侧,双手交握放在身前,看到她终于来了,威严的脸色稍稍一缓。

    “司小姐。”

    “霍先生。”

    司琴利落地坐进车内,车门在她身侧缓缓合上,而警卫员则站在车外,为他们站岗。

    车内并没有静默很久,霍部长在司琴询问的眼神下,缓缓说道:“柯泽假死了五年的事情,我很抱歉,让你和孩子都失去了最坚实的依靠。也让你这些年来,带着孩子过得很辛苦。”

    司琴呼吸窒了窒,其实她在见到霍部长时就大约猜到了,他要跟她谈柯泽的事情。她任由他解释,只是她一句没关系都没说。

    “司小姐是个聪明人,我就直奔主题了。”

    霍部长没有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径直开口,积威多年的上位者气势使然,让那张在车灯光下显得十分坚毅的脸越发气势磅礴。

    “柯泽是我们部队中最年轻的军长,前途不可限量。经过洛奇森一案,上头有意提拔他进阶。按照柯泽的发展速度,他在三十二岁之前,就能站在我如今这个位置了。说来不怕司小姐笑,我成为上校是我整四十岁那年的事情。由此看来,柯泽到我这个年纪时,就能进入内阁,成为当今掌权者的左膀右臂。”

    即使司琴并不知道这些荣誉对一个军人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但她却从霍部长与有荣焉的语气中,隐约察觉到他对柯泽的期望太高。而相对的,期望越高,要求越高。她在所有人的眼里,怕都是柯泽的绊脚石吧?

    司琴不由苦笑起来,她曾以为柯泽死去,对她而言是最大的打击。直到五年后这一场场风波走过来,她才知道,最让她疼的不是柯泽之死,而是他们之间爱情的死亡。

    “您就直说,需要我做什么吧!”司琴闭上眼睛,不愿看着霍部长说话。她只要一看到他,仿佛就能看到十年后柯泽的模样,而她不想看到这些。

    霍部长点头赞赏道:“司小姐很爽快,那我就直说了。柯泽因为你自杀的事情,阿兰已经都告诉我了。男儿有情有义,自然是好。但若是过了头,则变成了祸害。相信司小姐不会愿意拖累柯泽前进的步伐,反而会成为他前进的助力吧?”

    司琴木然睁开眼,却是扭头望着虚空,淡淡道:“霍部长,你直说,我能扛得住。”

    “我已经说清楚了,司小姐,你知道我的意思。”

    ……

    一个小时后。

    中医院。

    当男士的军用皮靴踏进房间时,病床上假寐的男人便睁开了眼。这类稳健有力的步伐,绝不属于柯母,而是属于一个多年训练才能将军礼变成常态的长官。

    柯泽转过身,朝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