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丞大人,话可是不能随便说的,您的这波打脸来的有点儿快啊,不知道皇宫的侍卫和禁卫军听到您这句话之后,又该作何感想?”凤倾歌缓步走进太极殿,面上带着张扬的笑意,那身沾着血污的衣裳为她平添了几分妖冶,虽然有些狼狈却莫名的有种别样的美。

    风齐晟看见凤倾歌这么“浑身挂彩”的模样,忍不住皱眉发问:“乐和,你这是去做什么了?怎么会弄成这样的!”

    要知道为了避免再发生上次的那件事情,他可是派了很多侍卫去专程保护凤倾歌,今日得知她出宫更是跟着无数高手,而且她的身边还有拂云庄的弟子护着,本身功夫也绝不弱,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刺客才能将她伤成这样。

    “谢父皇关心,儿臣现在已经无碍,只是这一次遇见的刺客有些棘手,就连皇宫之中的高手也不敌。”凤倾歌这话说的已经很委婉了,她怕说实话打击到风齐晟,实话就是风齐晟眼中的高手,在她的眼里就和菜鸡没两样。

    毕竟依着那些杀手的实力,还有他们不要命的势头,那里是皇宫那些所谓的高手能解决的,真到了出事儿的时候,怕不是要自己保护他们吧!

    凤凌玦是跟着凤倾歌一起进入太极殿的,不过因为凤倾歌这样子实在太惹人眼光,这才没有人注意到他,此时他上前两步跪在殿下请罪,“儿臣不顾旨意私自离开,还请父皇恕罪,儿臣愿受任何责罚。”

    凤凌玦没有说一句话是为自己的擅自离开解释的话,因为该说的已经说得太多,这个时候他若是出言解释的话,反倒是多此一举,只有这样才能恰到好处地戳中父皇的内心,他不能辜负皇姐为自己做的一切。

    看不出来凤凌玦还挺上道的,凤倾歌对他的表现很是满意,知道怎么配合自己,所以说只要他们两人齐心合力的话,没什么事情是不能解决的。

    风齐晟见到凤倾歌浑身是伤的模样,再看着凤凌玦跪下请罪,却不为自己辩解一言,对凤凌玦的怒火早已经转移,沉声吩咐下去,“给朕查!到底是什么人胆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伤了朕的女儿。”

    顿了顿,风齐晟便放缓了语气,让凤凌玦起身,态度也缓和了很多,至少擅自离开,将众大臣晾在太极殿的这事儿他没有再去计较,“可发现了刺客的什么线索?”

    凤凌玦依旧跪在地上并未起身,摇了摇头自责道:“回禀父皇,儿臣无能,那些意图刺杀皇姐的刺客穷凶极恶,不像是一般人派来的,并未留下任何可以追查的线索。”

    皇姐也说这一次的事情很蹊跷,对方似乎只是存着跟踪和试探的目的,并未着急取皇姐的性命,不过他并不会因为他们没有杀意就忽略那些杀手,这种时候绝不能抱有任何侥幸心理。

    “荒谬,让禁卫军和大理寺的人都给朕去查,掘地三尺也要知道那些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查出来重重有赏。”风齐晟下了悬赏令,非常在意这件事情的样子,乐和公主真可谓是荣宠无限。

    只有凤倾歌微勾了勾唇瓣儿,眸中似是闪过一丝嘲讽,果然她算的没错,风齐晟最在意的就是为君的名誉,有人在王城之内公然对自己动手,那就是在打他的脸,他能对此事不上心吗?

    凤倾歌还真没寄希望于靠着朝廷得了力量查到那些人,就之前皇后的那事儿,说是彻查,结果到现在都还没个下文,这次更是要石沉大海,她本不指望那些常年养尊处优的大臣能办成什么事儿。

    这场凤凌玦擅自离开的事情就这么被圆满的化解,凤倾歌觉得自己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身上的伤口还是很疼的,要不是为了凤凌玦的话,她才不会过来活遭这个罪。

    “父皇,千万保重身体,别将此事放在心里,儿臣身体抱恙便先告退,明日就是父皇的寿辰,儿臣提前祝父皇寿与天齐。”凤倾歌说完一番场面话之后便先撤了,剩下的就交给凤凌玦去应付。

    风齐晟听罢凤倾歌的话,果然和颜悦色了不少,毕竟那番话让他在朝臣面前颇有面子,女儿受伤至此都还惦记着他的寿辰,也让那些迂腐的老臣瞧瞧,这便是朕的女儿。

    “这次差事的九皇子完成的很好,赏!更难得的是你能惦记着乐和的安危,算是有情有义,念你尚且年轻,私自离开的事情朕便不予你计较,只是这种事情不要再有下次。”

    凤凌玦没有应答,他不可能保证没有下次,因为在皇姐的安危面前,任何事情都要往后排,哪怕是违背父皇的旨意也在所不惜,不同的是,下一次他会自己处理好,不会再让皇姐带着一身伤为他善后。

    此事到此结束,风齐晟明显是有些累了,挥手让臣子们退下,传令禁卫军将领加强兵力守卫皇宫,明日便是他的寿宴,各国使臣都会进宫赴宴,这个关头他不希望再出任何事情。

    “外祖父,您先进去休息,我还有事儿要去做。”凤凌玦送唐钟临到承清殿安顿好之后便准备离开,他还是心系皇姐的伤势,要不是方才那情况不适宜惹怒父皇,他绝对是要亲自送皇姐回嘉福殿。

    唐钟临起身拦住凤凌玦,严肃的脸上带着一份不容忽视的威严,“慢着!玦儿,你可是要去找乐和公主?乐和公主是受了伤,不过宫中有那么多的太医,你又何必如此着急?”

    这会儿是在承清殿里面,唐钟临也就没将凤凌玦当成是皇子,而是自己的外孙来看待,寻常人或许看不出来,但经此一事之后他却发现,自己的这个外孙似乎对乐和公主太过于在乎,甚至能为她枉顾皇上的旨意,这让他怎么能不担心,今日之事虽说算是能化险为夷,可是这种事情难保不会再发生。

    不可否认,唐钟临是欣赏凤倾歌的,从见第一面开始,他便觉得那个小姑娘讨喜,不过正是因为如此,他的心里才会更加担心,担心玦儿会失了分寸。

    凤凌玦的心沉了沉,若是这话是旁的什么人所说,他绝对会让他们深刻记住,不该管的闲事别管,可眼前这人是他的外祖父,是他在这世上为数不多的血脉相连的亲人,他只能克制住自己。

    话说到此,唐钟临也叹了口气,他并不是让凤凌玦成为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可也不想让他被什么人牵绊着,这将会成为他致命的软肋。

    “外祖父,您不会明白,若您明白的话,母妃可能就不会遭遇不测……”凤凌玦明白外祖父的意思,沉默片刻之后自嘲的笑了笑,“或许我这辈子都做不到您这样的大义,因为我心里的第一位永远都是留给自己在意的人,哪怕是为此违抗皇命,因为我不会让母妃的悲剧在我在意之人身上重演。”

    当初母妃被陷害死于非命,而他也受到皇后的追杀,若是没有皇姐的话,他哪里还能活到今天,可就在那个他最无助的时候,母妃的父亲,他的外祖父却远在北境,得知母妃的消息之后只是上书回王城,在母妃和天枢之间,他们选择了后者,或许他们是有苦衷的,但是凤凌玦却不能不在意他们的做法。

    提到自己那遭遇不测的女儿,唐钟临仿佛瞬间失去了力气一般,这是他心里永远的痛,“我……我并非不在意荣儿,只是当时……”

    在已经发生的事实面前,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他这辈子都注定要背负着对荣儿的愧疚。

    “是的,我知道您心中是在意母妃的,可是在天枢和大义的面前,您还是选择放弃了她,难道不是吗?”凤凌玦的双眸暗红,曾经的那些事情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清楚记得在知道母妃是被抛尸在乱葬岗,连一口薄棺都没有之时那种窒息的感觉,记得自己身上的伤口有多疼,记得那时候的绝望和无助。

    凤凌玦的这番话不可谓不直白,他是在意外祖父这个亲人的,毕竟血缘关系就放在那里,可他却没办法做到心无芥蒂,再多的话他不愿意去说的太明白,还是顾忌着这份亲情,“外祖父您先休息,有什么事情吩咐宫人便是。”

    唐钟临的那些话让凤凌玦的心情变得有些低落,他没再进过承清殿,也没有心思再去嘉福殿,而是独自一人在云霄殿练功,经过这几日的摸索,凤凌玦也算是悟到了云字诀的玄妙之处,只是近日发生了太多事情,还没有机会深入地钻研,现在正好能借此机会平静一下自己的心绪。

    练着功也不知时间,等凤凌玦收势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渐黑。

    凤凌玦心想着还是要去问一下皇姐的伤势,可是刚起身便觉得不对劲儿,凌厉地掌风瞬间扫向身后,不知是什么人的实力竟然高到了这个地步,竟然能无声无息地潜入云霄殿里,连他都未曾察觉到。

    在与来人对过几招之后,凤凌玦惊讶地睁大了眸子,连忙收手道:“师父?”

    云鹤玄其实也是刚到不久,没有出声其实也是看见他竟然在修习云字诀,为了试探一下自己这个小徒弟到了何种境地,结果显然是出乎了他的意料,还记得歌儿曾夸赞过凤凌玦的天赋,现在云鹤玄不得不承认,这孩子的确是不世的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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