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伯!”侏儒老头一出现,云霄正好借机站起来再次拜托了少女的热情,迎了过去,含笑问候,“最近可好?”

    “好什么呀?这丫头天天跟我怄气,小老儿我都差不多被她气死了。”梅伯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被叫巧姐儿的少女顿时跳了起来,愤怒地道:“死老头,你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到底谁欺负谁呀?”

    “听听听听,这丫头是怎么叫我的?唉,苍天无眼哪,老都老了,竟然还要我小老儿受这个虐呀!”姜是老的辣,论起斗嘴,梅伯的功力显然比少女不知要高出多少,气得少女又是哇哇大叫,燕飞羽也忍俊不禁地笑出了声。

    “咦?这小女娃是谁?”梅伯其实早就注意到了燕飞羽,虽然因为燕飞羽一直罩着兜帽没有拉下,又蒙着一条围脖万恶一时窥不见容貌,却一眼就瞧出这个男装打扮的来客是个女子。

    “小女娃?”梅伯这么一点破,巧姐儿才明白原来这个一直蒙着脸的矮个子是个女的,脸上顿时表现出自己看着的雄性被其他的雌性觊觎的警戒,一脸不善的追问,“是啊,云大哥,她是谁?”

    “她呀!”云霄看了一眼落魄,“她是我的一位朋友,你可以叫她”

    “我姓顾,梅伯您直呼我研研即可。”燕飞羽站起,礼貌给梅伯行了个礼,用了几日来的化名,毕竟虽然云霄带她到此就表示这里觉得可以信任,但是店里还有客人,却还是谨慎一些比较好。

    梅伯刚捋了捋胡子,想要让燕飞羽拉下围脖悄悄她什么样子,旁边却突然传来哐当一声碗碎声,原本醉醺醺的落魄书生一下子站了起来,双面直直地盯着燕飞羽,充满了不可思议。

    他这一动,云霄的身影也几乎立时一闪地护到燕飞羽面前。

    却听那个落魄书生口中却出了女声,极为惊喜地呼道:“小姐,是你么?”

    这一声“小姐”入耳,还来不及反应的燕飞羽顿时一震,忙从云霄身后探头对上落魄书生的双眼,只略一怔,就欢呼了一声,绕过云霄向那个落魄书生直扑了过去。

    “竞姨,怎么是你?”

    那落魄书生一把扶住她的双臂,双目瞬间蒙上水汽,近乎哽咽地道:“谢天谢地,你还好好的。刚才我听你笑时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你说话才敢确认。”

    “竞姨,你怎么会在这里?”燕飞羽忙拉住她坐下,一把拉下围脖,开心地像个小孩。

    “原来是竞前辈,在下居然半点都没有察觉,竞前辈的易容果然出神入化。”云霄轻咳了一声,目光快地扫了一眼外头的小巷,“外间不是说话的地方,还请竞姨移步到里间详叙。”

    “对对对,到里面到里面,丫头,你在外面看着。”侏儒老头腿虽短,度却很快,立时抢先几步撩起了通往里间的布帘,老脸上写满了我很好奇。

    “不,我也要到里面去。”

    就在燕飞羽围脖刚拉下来的时候,巧姐儿已经看得呆了眼,一瞬间,圆圆的苹果脸上又是惊艳又是羡慕又是季度又是自卑又是不悦,正式油盐酱醋茶酒全部打翻的时候,哪里肯听侏儒老头的话

    云霄笑道:“既然如此,梅伯,所幸吧店关了吧,我们刚赶了一路,还想请您老给我们整治几个小菜呢!”

    “好好,你们先进去坐,小老儿这就进去做几个下酒菜,”此刻的梅伯哪里还有平日里的半分吝啬,早已眉开眼笑地应了下来,立时就去抱门板准备打烊,顺便瞪了巧姐儿一眼,“还不快去把你云叔的马牵进去?”

    巧姐儿虽然满脸不高兴,但还是嘟着嘴去了。

    云霄也不客气,熟门熟路地就领着竞秀和燕飞羽走想内间。

    小酒馆的里头和外面看起来一样,都是破破旧旧的,可一坐下,就现桌上摆的那套茶具起码已有两百多年的历史。

    “飞羽,你陪竞姨先聊一会,我去买菜。”云霄带她们进了房就礼貌地告退,体贴地留给她们一个独处的空间。

    “这些天来,你爹和你娘都差点急疯了,可就是到处都打听不到你的下落,我想起云公子曾经给过你一块信物,说过这个地址,没奈何之下才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来蹲几天,没想到还真找到了你。”竞秀的性情素来淡淡的,此刻却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忍不住拉着燕飞羽的手仔细地大量,现她除了瘦了一些外精神状态倒还不错,这才略略放了心。

    “我娘她身体怎么样?”想起这段日子的艰难,燕飞羽不禁红了眼眶。

    “有你夏叔叔在,你娘虽然操心劳累了些,但总体还是无妨,你不要担心,最重要的是你终于平安回来,等你爹娘知道你还好好的,他们的心也就放下了。”竞秀唏嘘道,“对了,你是怎么会跟云公子回来的?”

    “具体的一时也说不清楚,到时候再细说,总之这次又是云霄救了我,因为不知道上次我被绑架是不是因为除了内贼,所以我们才先到了这里来休息一下。”想起这几天两人虽然一路躲躲藏藏十分小心,却也不乏温馨快乐和幸福,燕飞羽不由扬起了甜甜的笑容,不想在这个开心的时候说那些惊险的事情。

    竞秀端详着她的神色,心中了然,加之这里毕竟不是自己的地方,生怕隔墙有耳,便也不再问,只道:“你回来就好,等会吃了晚饭你就立刻跟我回去,也好让家主早点放心。”

    燕飞羽惊喜地道:“我爹也来了么?”

    “嗯,你出事后,家主就赶到了京城,一则筹备赎金,二则亲自调查,夫人则在家坐镇。”竞秀点了点头,神情有些犹豫,站起身往门外看了看,然后蔡坐回来,压低了声音:“你刚到京城,还不知道,就在前日,皇宫突然传下圣旨,说是因缘巧合之下,你被太子从河中所救,而且因与太子一见钟情,已被册封为妃,赐住东宫,择日完婚。”

    “啊?我什么时候见过太子了?更别说一见钟情了!”燕飞羽先是懵懂,忽地明白,“是谁假扮我?”

    “不是晴烟,也不是山丹。”竞秀沉声道,“但绝对是十分熟悉你的人,家主接到圣旨时就觉得事情诡异,立刻要求进宫见你,当时本想带着我一同前去,可宫里却借口你因染风寒病重,只同意家主一个人去。家主回来后,说对方对然神情模样,还有声音都和你几乎一模一样,但父女天性,却绝对可以肯定不是你。只是如今那个你名义上已经被封为太子妃,君臣有别,即便是生身之父,也不便要求验证真伪,而且只要真正的你一日没有消息,就算我们明知这是皇帝的阴谋,也无法揭穿。”

    燕飞羽明白这个顾虑,点了点头,蹙眉道:“不是山丹也不是晴烟,那还有谁能假扮得了我?”

    “我们一直都忽略了一个人。”竞秀缓缓地道。

    “谁?”

    “一个名正言顺离开燕家,又已经死去的人。”

    燕飞羽愕然:“你是说紫云?她”

    “其实,家主和夫人早就开始怀疑了。”

    竞秀将燕培峰外头还有两个和白水珺长的颇为相似的小妾,以及还有一个女人一个儿子的事情告诉了燕飞羽,然后道,“当时家主就断定当初那个假冒你的婴儿必定也是燕培峰的亲生,并当即派人去调查那个被送到别庄的孩子的溺亡是否属实,现虽然当年的事情看起来毫无漏洞,但却查到同一个时期有个同龄女童被拐走,下落不明。”

    想到很可能一个活生生的小生命因此而无辜送了性命,燕飞羽不由我进了拳头:“这件事,爹娘怎么没有告诉我?”

    “因为乍然现燕培峰的阴谋,让家主和夫人不敢相信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就连山丹和晴烟也受到怀疑,可是又怕敌人太狡猾,会从你的神情里现什么端倪,故而暂时连你也一并隐瞒。实际上暗中日夜监视羽园。”

    燕飞羽恍然:“难怪我离家的时候,娘突然吧山丹和晴烟调走,换成玉蝉和橘梗来陪我。”

    竞秀颔:“你娘是担心如果那个假婴就在山丹和晴烟中间,你会有危险。”

    “那这次又是怎么断定假冒我的人就是紫云呢?”

    “因为家主进宫之时,她们四人都在京城的别府内,所以假飞羽不可能是她们其中任何一个。而能对你如此熟悉,学得如此想像的就只剩下一个人。”

    燕飞羽抿了抿唇:“所以,紫云始终都是在拿我表哥当幌子,我还真的以为她是真心喜欢表哥,更为了她的死而伤心自责难过,原来,我竟然一直被人家玩弄在鼓掌之上,当了一回大傻子还不知道。”

    “小姐你生性善良,总不愿意把人心往坏处想,而且燕培峰的心计也是在太深,若不是因为燕万青而露出破绽,只怕我们都海现不了他还有这么大的阴谋。”

    “竞姨,那我们赶紧回去见我爹吧!”听到这里,燕飞羽再也坐不住。

    “现在还不行,刚才是我性急了,才让你马上跟我回去。现在皇帝以赏赐为名,在别府中安插了不少探子,我必须要先回去安排一下才行。”竞秀站起,再次欣慰地看了看燕飞羽,然后道,“你且在这里先好好休息,我一安排好就来找你。”

    七卷